到了阿房,项羽带着士兵一路骑马,闯了进去,也不在乎以往什么下马步行的规矩了,不过胡亥都死了,秦王的规矩又还能有谁来管。
章邯带着项羽,去看胡亥被斩杀的地方,去看人们被斩杀的地方,去看不愿投降的秦朝余孽被斩杀的地方。一块一块黑色的印迹,让人不禁感叹,当日,在这里被处死的人数有多少。
参观完了阿房,章邯问项羽,说:“前秦留下数万俘虏,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噢?”项羽看上去兴趣缺缺,彷佛马上就会开口说随时杀掉一样。
孟姜赶紧把话题引向别出,嘴问:“不知这些俘虏,都是什么人?”
“多数是阿房里的侍女妃,”章邯慢慢数着,“还有那些大臣们的家眷,几乎全是女子。”
“既然,通知各王,让他们派人来挑选俘虏,挑剩下的,就卖了吧!”范增想了想,说道,“补充一下军费,也是好的。”
孟姜知道,范增的那句“也是好的”,是对自己说的,哪怕孟姜再不忍心看到女子们被推入火坑,也不能开口阻止,只怕项羽一个不耐烦就会将人统统杀掉了。也不知道,对这些女子而言,是死去更好,还是活着被人奴隶虐待更好了。
“军费不足,那胡亥的家里就没有金银珠宝了么?”项羽突然问。
“这,”章邯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小的从汉中王手中接管咸阳时,并未发现阿房的金银珠宝。”
“哼,刘邦小人,怕是都独吞了吧?”项羽有些狠狠的说,“那阿房里还剩什么?”
“不剩什么了。”章邯老实回答。
“烧了吧,省得有前秦余孽躲在里头。”项羽说完,掉头就离开了。
有了项羽的命令,别人也不得不听,哪怕再惋惜,也只得放了一把大火,将秦始皇耗费巨资修建的阿房,烧得干干仅仅,尘归尘土归土了。阿房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算烧完,火光直冲天际,这三天咸阳城没有黑夜白昼之分,只因大火将黑夜照得跟白昼一般。
整个阿房被焚烧的过程,隐隐有惨叫和哭声传出,不明真相的百姓,有说是前秦的冤魂在述苦,也有说是秦始皇所建的阿房已有了灵,被火烧着了在喊痛。更有说得玄乎的,是死去的秦始皇在通过阿房对世人发出警告,他的江山被毁他要朝世人报复。
项羽这群人自然是不信的,但也不得不防着百姓被人煽动了,便将那些乱传话的人抓住,其中传得最凶的几个被拉到菜市口处斩了,才让谣言平息了下来。可惜那些被处斩的,都是些市集里善于嚼舌的妇人,就这么白白死去了。
项羽在咸阳没待几日,便领着五万亲兵又往别出去了,其实他是突然想起,去看看被围成了包子馅的汉中王刘邦。
汉中郡那个地方背靠大山,又紧贴着数条大河,交通并不方便,又因为战乱,原本的栈道被毁得也差不多了,再加上被前秦降将包围,刘邦想派大批人马出来进攻各处,不是一般困难。项羽就是要故意这么做,恶心恶心刘邦。
从咸阳,绕西安,过南山,便到了汉中郡唯一的入口,一条破破烂烂的栈道。听到项羽要来的消息,刘邦亲自带着人出来迎接,一路又是赔不是又是陪笑的,一路簇拥着项羽等人,朝汉中郡的中心汉中城走去。
路上,孟姜听刘邦说的最多的话,是跟项羽借钱修路,不停的说这路难走啊,不好出来啊,现在的栈道只修了个开口啊,钱不够啊,这种话。项羽听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似乎很乐意见到刘邦被困死在汉中城中,永远都出不来最好。
快到汉中城的时候,孟姜也确实看到了修路的人,是一些士兵和普通的农民,路也比原来宽了两倍都不止,被一点一点翻整压片,路上的障碍也被一点点的挪走。从现场的进度来看,没有个一年半载的,这条栈道是绝对不可能修好的。
项羽见了,笑得更是无比的开心了,大概是在想着,用什么办法,让这条路永远都不要修通。
在汉中城里,刘邦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来招待项羽这些人,美酒佳肴,好好菜,让众人吃得是不亦乐乎。孟姜一直在担心,刘邦会趁众人酒醉,将项羽的势力一网打尽,所以也不敢吃东西也不敢喝酒,只陪着坐在一旁,又饿又累,难受得要命。
宴席过了一会,刘夫人也来了,来了之后,就被刘邦推了过去,拉着孟姜说个不停,说到后来,便是嫌弃大厅里男人们酒熏天,直接要将孟姜拉走,到后面的小院小酌一番。
孟姜起初还推迟,但是项羽知道了,竟然只是随意的挥挥手,让孟姜跟刘夫人去了。无奈之下,孟姜跟项庄使眼色,希望他明白自己的苦心,可惜,项庄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哪里看得见。刘夫人又再三邀请,项羽也催促着孟姜快些退场,无奈,孟姜也只得跟着刘夫人去了,不过她也带上了孟攫,美其名曰跟着伺候夫人。
惹得刘夫人以帕掩嘴,笑得一脸的奸诈。
到了后院,孟姜索也不理那么多,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横竖主公什么的都不在乎了,自己一个小将哪里管得那么多,也就放开了,最后倒和刘夫人聊得不亦乐乎,两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才去休息。大厅那边的宴席仍没有结束,似乎刘邦请来了蜀地的美女。
出乎孟姜意料,她安然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刘邦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动手,也没有过来劝说孟姜。从头到尾,一直都是好吃好喝的陪着项羽等人,一直到项羽带着人马离开。
走的时候,孟姜看着跟来时没什么区别的栈道,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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