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2）

又一场战役过去。

当然，我们又输了，只是我并未从她脸上看出任何沮丧或颓败，无所谓的表情，与满不在乎的眼神，死寂的像一潭死水，我曾经怀疑过她是否真是的这个世界的人。

我们这样的下军，拿着极少的军饷，过着连普通百姓都不如的军旅生活，随时都有可能命归西天，但她的出现，给了许多人一个活下去的希望，于是拥护她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大家知道，她不会为了任何的利益抛下其中任何一个患难与共的队友，不要问我为什么喜欢她，有时，仅仅这些就够了。

她无情，却甚有情。

这里许多人之所以成了士卒，更多来说，是因为被迫，是因为穷得拿出一个铜板，不得不拿身子抵债来交赋役，一批批老兵死去，一批批新兵被赶进来，从来没有人在乎我们是否还有明天。

可是...她却意外的坚持。

第一次见识到她的倔强是在一次狙击中，将军得到消息，西戎的一个副将会带着两个人潜过来打探乾朝消息，于是让于副将率领我们这个伍前去截杀，我本以为六比三，事情再简单不过。

下军中，有不少拿着乾朝皇粮的西戎或北狄探子，而这些，上头几乎无人去管，只要西戎人不超过那道屏障，那么，这之外的活动完全遭到忽视，这是存在了很久的潜在规则。

不知道是谁出卖了消息，我们在格尔登河遇上大队西戎人，我军不过五人，对方却有二百人之多，河畔，青草连绵，肆虐在对方满是污泥的脚下，就像我们下军的尊严。

见此情状，刘醒当场毫不犹豫表示要撤退，可是副将军斩钉截铁否决了她的提议，对着她咆哮，服从命令是士兵的天职。

醒之当场嗤笑，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于副将这样笑，醒之说，没错，服从命令是天职，但不包括你这种愚蠢的命令，信我的，现在跟我走，不信的，尽管去送命好了。

于副将气得跳脚，却又莫可奈何。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我几乎闻到黑白无常拖拉栓鬼的铁链声，眼前一片黑暗，脑中一片空白，我己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杀了几个人，嘴里甜腥的味道和着遮挡住眼睛的鲜血，手麻木地动作，适才还青幽幽的草地，一片暗红流动。

一个西戎士兵甩刀过来，我脱力到无法顺利躬身，不知为何那一刻忽然很想笑。

我的一生，是个悲剧。

父亲抑郁而死，母亲不得善终，我始终想要实现的梦想还那么遥远，那一瞬间漫长到许多事情和画面在我脑海一一划过，快得几乎抓不着。

然而，刘醒是那个能给我带来喜剧，点亮我生活的人，母亲果然有眼光，她用死护卫的人并不是平凡之人。

身子被大力拉下，接着手落入一个略显糙温热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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