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妪张氏（2 / 2）

内室另一头安置的正是其表哥张初尸身。尽管寒冬尸身不易腐烂，折腾了这几日已有异味飘出。张全决定明日天明就去村外坟地葬了表哥。

当夜夜深，张全睡在厅室却难以成眠，全因内屋尸体异味越发浓重。张全不由辗转反侧，只得闭目假寐。

忽然张全感觉有人就近俯看自己，面上隐约有鼻息扑来。张全一惊，猛然睁开双目，果见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正对自己。

张全大惊，同时大手一挥，推开来物。触手处是柔软的皮毛。

被张全猛力一扇，那物貌似也一惊，向后弹开了好几步，继而缩到屋角影处。

张全定睛一看，隐约分辨出那物形状似猫，此刻正双目圆瞠紧紧盯着自己。想及那触手时的毛皮，张全越发肯定是姑母养的猫儿。顿时那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也落了下来。

惊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张全不由内心暗骂自己胆小，复又躺了下去。

一惊一乍后，甚感疲惫，不一会张全便有了睡意。正朦胧间，忽然内室隐约传来草席窸窣声。张全自然联想到刚才那猫，也不管它，翻了个身继续睡。

只是没多久，张全又闻有人声，似是老妪低泣声和唤儿声。

张全心下诧异，便起身去看完姑母。

刚掀帘进屋，张全不由骇然。惊见老妇正怀抱一男子轻啜，嘴里喃喃唤道“吾儿吾儿”。

那被老妪拥在怀中的男子似是感到有人进屋，缓缓转过头面向张全。

张全一见，四肢冰凉，竟觉身陷冰窖。那人转头处脖颈血口清晰可见，黑红的血痂上泛着腐烂后的黄绿色。那男子面上惨白，此刻正用那翻白的眼珠无神地看着张全。已然正是死去的张全。

左眼一瞥墙角，果见那草席落地，灵床上空无一物。

张全十分害怕，头脑一片空白，不做他想，即刻便迈步向外狂奔。谁料那僵尸竟然察觉张全意图，抛下老妪，出门去追赶张全。

张全死命地跑着，渐渐觉得呼吸越发沉重。那喉头竟同灌着铅物一般，本无法发出求救声。稍一回头便瞥见后面那尸体双脚虚浮，竟飞快掠过地面向自己追来。看到如此，张全本无法思考，更加没命地狂奔。

不知不觉，张全发现四周竟越发荒芜。惊觉自己竟慌不择路，已跑至郊外的乱坟岗。可此时他已顾不得害怕，眼见那尸身已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了。

正惊恐惶然间，那尸身一个甩身，张全瞬间便被扑到在地。

张全害怕地闭上了眼睛等死。不料却好半晌没有半丝动静。那尸身伏在张全身上纹丝不动。

张全赶紧睁开眼睛，猛地一把推开了压在身上的尸体，连带着又慌乱地向外爬了好几步。

此时折过身来看那地上的尸体，仍然瘫于地上一动不动。

张全壮起胆子，起身慢慢靠近尸身。用脚踢了几下，果然无异。

张全心下大异，却也松了口气，立刻决定回村里有人烟的地方。

正转身欲行，背后隐有破土声传来。

张全背后正是一坟墓。此时一只枯手破土而出，那手已腐烂得无甚皮，森森白骨清晰可见。那手一攀，紧紧捉住了张全的脚裸。张全猝防不及，生生被撂倒在地，摔了个狗□。原想勾到了枯木，回头一看正看到一只死人手扣着自己的脚腕，紧接着破土而出一具腐烂了大半的女尸。

那女尸一面慢慢爬地而出，一面向张全凑来。张全呆滞的瞬间那女尸已近身，顿时一股冲天的恶臭和冷向张全袭来。

眼前景象实在太为恐怖，张全只觉得眼前一黑竟昏死过去了。

离张全不远处，一个小小黑影蹲坐在树丫上。一双金色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闹剧，直到看着那张全被女尸吓得昏死过去，小嘴一裂，嗤嗤笑出声来。笑够了，这才尾巴一扬，跳下树丫，慢慢走回村去。

次日，老妪张氏被发现毙于家中，脏腑不翼而飞。村人在屋内不见了张全，便四处寻觅。

待众人在坟岗上发现张全时他已咽了气，肝胆俱裂，竟是被活活吓死的。那张全不远处躺着两具尸体，正是老妪独子张初和一具腐烂得不成形的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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