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觉得这事有些难办,上次完全是钻了个空子,才将他们母子侥幸的送了出去。虽有违历史,可是为了刘盈,她是什么也不会在乎的。
原以为这样就高枕无忧了,起码他们的死活只要不是出现在刘盈的面前,只要不被刘盈亲眼所见,自己也不用逆天而行,强改他们的命数。
可如今呢,皇太后显然是不准备放过他们了。眼下能做的大概只是要让刘盈不能直面刘如意的死亡,不能让他看见戚夫人的悲惨。看来,是要好好的找太后谈谈了。
张嫣在那里来回的走动,脑子里不停的闪过各种补救的方式,一改往日他俩在一起时任意嬉笑的模样。
刘盈看着她这样,虽不是很明白,她为何如此在乎如意的命,但不管怎样,起码她是和自己站一处的,才使自己不会觉得孤独,心焦。
“皇上,现在,你想怎么做?赵王回了长安城,那赵国相周昌回了没?还有,皇上现在有没有派人去看看戚夫人?”张嫣走到桌边坐下,看着刘盈一脸严肃的问道。
“不知道,朕好像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像上次一样,寸步不离的守着三皇弟。母后总不能当着我的面杀了他吧!还有,此次周昌并没有随同,看来也是指望不上的,戚夫人那里,朕,没敢派人前去打探。”刘盈有些无奈。
“皇上,你有没有想过,皇太后为什么屡次想要赵王的命,还有,皇上这样和皇太后对着干,皇上难道没有想过,这样也会令皇太后伤心难过的,毕竟,你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张嫣试图劝劝他,从另一方面考虑和看待此事,凡事都有两面,而目前很显然,刘盈只看到了一面,并没有往深里想,自然也不会站在皇太后的立场上来想。
“皇上试想一下,当年,若是戚夫人得手了,那么今天,坐在那龙榻上的就会是赵王。皇上有看过那么多的帝王册,上面一个个鲜活的例子,成王败寇,以太后和戚夫人之间的恩怨,两者只能活其一。那时,皇上可以试想一下,戚夫人又会怎样来对付你们母子呢。”
张嫣注视着刘盈的脸色,见他并没有打断自己,于是,小心的将自己的推论说于他听,希望他能明白,不要一味的往自己身上揽。
见刘盈并无反感,又再接再厉道,“皇太后有两个子女,而我母亲又有我们一家人,算一起,那是怎样一群人,她生为母亲和长辈,自然是要想尽办法不顾一切的保护咱们。你难到忘了,当年,那戚夫人是怎样连同别人一起来算计我母亲的。要不是皇太后,嫣儿和母亲恐怕就将永远的见不着了。”
张嫣越说就越觉得不该救了戚夫人,只是为了刘盈,她才不得不对她施以援手。此次,她再一次的落入了太后手中,只能说是她的命数如此,自己也尽了力了。
而目前只能先在言语上诱导刘盈,虽不指望他能一下子就能想通,参与此事,但,却不能让他与皇太后产生嫌隙。
刘盈有些发呆的看着眼前的张嫣,觉得自己好像从来不曾认识过她一样,一直以来,他都将她看成是自己的唯一,不顾道德伦理的想要她,却原来,她心里真正的想法原是和皇太后一样的。刘盈再一次的审视了张嫣一番,很怀疑自己一直以来,是不是信错人了。
看着刘盈犹疑打量的目光,张嫣暗呼糟糕,许是自己下的这记药太猛了,使得刘盈连带自己也怀疑了起来。
于是,连忙又说道:“当然,我自始至终都是站在你这里的,虽然我对戚夫人很有成见,可对赵王这样纯良的人,我也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的。况且那事早已时过境迁,她也没成事,我还不至于为了那事,去向她报复索命。可是,皇太后那里却不是我能左右了的。”
刘盈听见张嫣如此说,心上略松,知道她还是和自己站一道的,心里稍感安慰。拉过张嫣,将她按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
张嫣感觉到一团热气,时不时的撩拨自己的耳鬂,半晌后,便听见刘盈幽幽的声音传来,
“你说的这些,我从没深想过,我自然知道成王败寇的意思,却从不将它放在心上,嫣儿,你该了解我,这个位子,从不是我想要的。可我却没有权力拒绝。既然没能拒绝,既然坐上了,那么,我想要保护一个人,那怕只是终生圈禁,只要他活着,这样的要求,我想应该不过分吧,为什么母后就是不能容忍呢?
还有戚夫人,当年的事我也知道,虽也厌过她,可再想想,她也是生为母亲的人,想让自己的儿子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也算是人之常情啊!况且,她不是没成功吗?现在见了母后不也照样要叩头请安吗?为何母后一定要她的命呢?就这样相安无事,不好吗?”
刘盈伏在她的耳畔,轻轻的问着自己的疑问,双手紧紧的抱着她,久久不愿放开。
“她们的恩怨想必是太多了,有些并不是你我能了解的,若你只一味的怪罪皇太后心狠,那是不是也对她不太公平,毕竟,她也委屈了大半辈子。
一个女人,不仅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还要时时担心自己和儿子的地位命。太后,也不容易,你若好好同她说说,我也在一旁帮着说两句,弄不好,也许这只是虚惊一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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