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福伯说那个账房到了.婉君这才抬了头看看那边立着个人,正抬手擦着额上直冒的汗,不知是赶得急还是心虚了紧张的.婉君让带过来,那人走到婉君面前跪了下来道;
‘江丝厂账房孙运给小姐请安.劳累小姐等,到是我的罪过了.’说完头低低的匐下,孙运心理直打鼓.这么平白叫了自己离了任上到主府来还是头次,现下看到这些丝农,自己再怎么不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了,定是姑老爷私扣下丝农银钱的事发了,而且自己那时是收了姑老爷的紧口费的,如此查出来,被除级不说,再送官,这吞东家钱的账房是要废手的啊.可是这事姑老爷也是有份,还是主谋呢,这么一个小姐还能处置自己的长辈不成.有他担着,自己或许还能脱事吧.可是当下还是吓得他不清啊.
婉君看着地下的人,那额上的汗流在地上印了一块印子.婉君暗道这钱十有八九是那个姑老爷拿的,可这账房先生也拖不得干系,瞧他心虚了去的.
‘你且先起来吧.今日找你来是有些不清楚的账要请教你.’孙运暗捏了把汗道
‘不,不敢,请小姐示下,我定当所知奉诉.’说完仍趴在地上不敢起身.婉君看了一眼孙运,问道.
‘你看这些人,你可知道他们是谁.’孙运额头上的汗是越冒越多了,手还些微的发抖,他两手使劲地握了握说
‘这些是些丝农散户,原我们丝庄收他们的生丝.’
‘是了,那他们手里的条子,你可认识.’
说完就有人把那白纸条子给他看了.
孙运颤抖的接过惶恐的说’这,这是-----这是咱们丝厂开出的欠,欠条子.’
‘噢,是欠条子啊,那上头签的还是孙先生的大字吧.’婉君还是一层不变的笑问着,本叫人听不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小姐,小姐,字是我签的,可我我…’孙运看着婉君的笑的突突的.心下实在有些后悔了,不该贪那几百两银子钱,看今天的样子小姐是不打算这么放过了,这下自己如果还丢了饭碗可不得不偿失吗.
‘你说字是你签的,那好那这些个欠条我认下了,现下咱们来对对您做的账.丙戌年腊月十五,府库拨银五千两入江丝厂账,这些银钱不都是给你们兑这些白条子的吗.’如何这一年的还没结了,还有些手里拿着还是上上年的条子,啊,孙先生.这钱都没拿到他们手里,您说上哪去了呢.’婉君说完咪着眼看他.孙运心下大骇结巴道.‘账账,我们给一些大户的丝农结了的,这些,散,散户,银银子不够,所以就先欠欠了去.’
‘好大胆的,挣口说白话了去,库里拨了五千两给你们,你竟跟我说你没钱给他们,婉君一下站起来怒喝道,吓得那孙运惶恐的趴在地下直哆嗦,这小姐刚刚一直笑眯眯的,发起火来真到是骇人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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