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是谁也没想到界凌院竟豪富至此,将每枚都需倾尽西域一国之力才能得到的夜明珠在太后寿典上出手即是三颗。
再看那明珠在被掀掉丝绒红布后,连白天都如此光彩夺目便知是极品暹罗珠,相形之下,那尊金身玛瑙佛就成了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傻人,开口。”扯扯她的袖子,触到她汗湿的手掌。
凌绝袖一听这话,虽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也只能顺水推舟连忙向太后作揖:“太后对界凌院恩重如山,绝袖无以为报,不知今日绝袖与内人这点薄礼是否合太后心意?”
说到内人二字,她不由一顿,这才算清醒过来。
沂儿,原来是沂儿。
她又把这茬儿给忘了,即忘了翎绮沂是郡主,也忘了她是九王的掌上明珠。
料想这天下,能出手如此阔绰的,当只有九王府了,界凌院虽权倾天下重兵在握,却从不敛财,府里开销用度几乎全是太后在暗地支持,而九王主管江南盐粮务,只有他,才能称得上富可敌国。
笨,笨死了,她暗骂自己驽钝的同时也惦念起翎绮沂的好:亏得她还没忘捎上那尊被遗留在书房的玛瑙佛。
“好好好,哈哈……”老寿星笑逐颜开地接过宫人呈上的礼单:“想不到你夫妻二人对哀家厚谢如此,平日里还真是没白疼啊。”她喜,喜的倒不是这一份厚礼,而是那二人夫唱妇随的和睦。
但不等她收敛笑意,融融氛围便被一个旱天雷打破,原本喜气盈屋的大殿之上顿时吹出股寒风来。
“本相斗胆问一句,”王汐本就视凌绝袖为眼中钉,如今这送上门的把柄,正好给了他开口的机会:“凌大人是攒了多少年俸禄才为太后供上如此丰厚寿礼的?”
时间像在那一刻凝结般,每个人的存在都突兀地多余,朝野众臣恨不能立刻遁地飞天,躲过这党羽之争口舌之祸——王汐乃一品大员,谁也得罪不起;凌绝袖身后又是界凌院,依老院首以往作为,这一句话不顺耳,无论是谁都存在有头睡觉无头起床的可能。
可凌绝袖根本不晓得自己原来也是领朝廷俸禄的,就更别提让她说出俸禄的多少了,王汐将这一军,明明是朝她新任院首且不问朝政而来,剑锋所向,便是她给人留下的软弱印象和仅恃裙带方能身居高位的视场。
王汐万没想到,其实这条裙带原就系在太后身上,此举,断是不能撼动凌绝袖那呆子半分却已开罪老寿星。
只见太后的脸簌地变了色,连浓浓的熏香雾气,也无法遮挡她的不快,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却有人先她一步为凌绝袖解围。
“王大人,能容本郡说句话么?”
淡淡笑了笑,翎绮沂缓迈一步至凌绝袖身前,脸上是已为人妻的谦卑,笑意里却是当朝郡主的高傲。众人的目光顿时由王汐身上转移,落到她身上,也同时为她言语中气势所震慑,诺大殿堂中登时鸦雀无声。她要开口,还有谁敢说个不字,就连九王,都沉下心来细细听她的后句。
“郡马日前因老院首失踪一事终日劳累,本郡不忍见她再为寿礼操心便擅作主张将家父为本郡陪嫁之珍品悉数献上,”说着说着,她的眼里竟透出几许不屑,话到最后,甚至已有肃杀之气:“是以此些寿礼,多为先王所赐,与郡马俸禄毫无瓜葛。”
她辩解的并不单单是所呈寿礼何来,更重要的是阐明那些寿礼所代表的重大权势——界凌院的兵权,九王府的财势,先皇的偏袒和凌绝袖如今的身份都在她简短的回答中不着痕迹地被带出,让人不禁对自身地位重新估计。
王汐听这话,先是一愣,但毕竟为官多年经验丰富,很快就从尴尬气氛中回魂:“原来如此,那下官适才实在误会郡马爷了,还望郡主郡马海涵。”
翎绮沂又是嫣然一笑,退回凌绝袖身后,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在轻轻挽住凌绝袖的同时顺手掏出帕子为凌绝袖擦去颚下的汗珠,在外人眼里又恢复到小女儿之姿,仿佛刚那一席话是出自他人之口:“不妨事,怪只怪绮沂没有说明,劳左相大人操心了。”
王汐眼见翎绮沂美貌才智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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