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擦了一把眼泪:“那你们就把巡防兵叫来啊!我是很感谢你们,也不在乎哪一点东西,但是你们不应该偷,还反过来指责我。你们不讲道理!”
那男人见他气势很弱,故而粗声粗气地说:“你一个小孩子,哪里会有那么多钱财?就算是有,你又有什么地方可以用的?”
说罢,那男人从怀中摸出一粒小金豆子,双手按进陈铬的掌中,低声关切道;“前天那流浪汉,身上也带了不少好东西,官兵一查便知是偷来的。偏偏那人也不承认,被拖出村口乱棍打死,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老人家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放了四五块刚刚出炉的烙饼,也一股脑塞进陈铬怀里:“走吧,孩子,大家都不容易。若你身上的好东西真被官兵发现,可就走不了了,在外须得多个心眼子,你还是快回家吧。”
陈铬知道他们是在暗示自己,再摸|摸怀里热腾腾的烙饼,这道理是没办法讲了,幸好其他东西全都还在身上。
他看着他们的模样,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愿意再跟他们计较,将掌中的金豆子随意一扔,转身离开。
老妇们一下子炸开了,上前哄抢那枚金豆。也不知谁喊了一句:“从东南面绕过去!走山路一样能到运城!”
陈铬跑得像是一阵风,眼泪从眼角滑落,又迅速地散在风中,一会儿就没了。
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似乎非常久远,实际上也不过是半个月里见到的人的影像——坐在高台上,看不清面目的法官;穿着防化服,带着面罩没有表情的士兵们;黑衣黑甲的秦国武士,举着火把,面容笼罩在黑暗之中。
紫衣女人们所唱的那首古调,悲怆的旋律萦绕耳畔。
为什么人会这样?为什么没有一件事是单纯的?
家徒四壁,漏风漏雨,老船夫和他的孙子对他那样真诚。这个河洛之间的富庶之家,人丁兴旺,良田美池,却这样……这样的……奇怪。
这样奇怪!陈铬只能想到“奇怪”这个词,因为这事他完全无法理解。
过了一会儿,他逐渐冷静下来,一面疾走一面自我开解,告诉自己这其实也没什么,自私算是人之常情,不值得为此不生气,只是感情上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和自己说呢?
他像一支离弦的飞箭,光与影从他的身侧飞速掠过,天幕流云,阴晴交替,太阳由东向西,最后沉入山底,万物归于沉寂。
他回过神来,猛然站定,一个急刹车在碎石路上拖出一条既长又深的足迹,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半夜。
两侧,是漆黑高耸的山体。自己,则深陷于一个地势奇崛的山间河谷,羚羊的骸骨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腐肉,蚊蝇密密麻麻罗列其上,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狩猎场。
那恶心的画面令他不得不悬心吊胆起来,思考着是往后退出山谷,还是一口气向前跑出去。
陈铬轻挪脚步,“嘎哒”一下踩碎了脚下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残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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