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鹿阖眼而笑,跟着回忆描述:“是的,当时她爬上马车顶。车很慢,但是笔墨没有能阻止她...身手敏捷,在我和梁丘木对峙几句话的之后她就消失了。”
“梁丘木一伙之前有没有察觉?”
月鹿仔细想了想,奈何已经有一段时间,夜幕之下又颇为混乱,实在记不清:“应该没有。如果两人是同伙,引我入圈...不,不管那女子是谁,梁丘木毕竟是正经出生。而且设套无非为钱为报复。梁丘木似乎最初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就是设圈也不是特意为我。”
闻人贞古井般的眸子中似水波荡漾一下,她开口问:“最初不知道,后来知道?”
月鹿也猛然敛眉,脑海中浮现当然的情景:“是的,我不欲纠缠。就拿话唬他,本该无事。后来,他的一个小厮,应该是常随书童之类,耳语之后梁丘木翻脸。商贾之子...那个小厮告诉他我是商籍,但其实并不知道,或者说,并没有明确告诉梁丘木我的身份!”
这就有意思了,纯粹的挑拨。梁丘木带的随从应该都是家养奴隶,不可能这么坑自己主人。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也不清楚。
月鹿眉头紧锁:“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梁丘木。一是,天色晚,他起先没看清楚我的脸。二是,后来有人告诉他!梁家那些仆役嘴硬的很,但这件事情到未必不能撬开。”
闻人贞点点头,提笔写下,出门唤来父亲手下得力衙役,让他交给京兆尹。第一个疑点露出,张月鹿精神抖擞起来,连背后的剧痛都轻了一分。她苦思冥想:“后来我又和梁丘木闲扯几句,此人是个吃软怕硬的,实在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发狠,要不是林子里那声喊,我还真怕冤枉了他。”
闻人贞接过继续分析:“出城入城都是分批,案发之地,收拾的颇为干净。受伤的家仆也都藏匿起来,这必然是精心准备。按道理梁丘木不该出现在当场,除非。”
“除非他恨我很的咬牙切齿,不亲眼看着我受辱不痛快。”张月鹿冷笑道,“又绕回去了,真是什么仇什么怨。”
她天生嘴角上翘,冷笑起来也不见凶煞,倒不如面无表情的时候骇人。
闻人贞垂下眼睑:“计划很精密,细节却纰漏颇多。可见那位周街使是脱不了干系的。强弩上弦虽然孩童也可以扣击,但没有练习精准必然不如。”
“周滑派人跟着他侄子,以他的谨慎,也许连梁丘木都不清楚那个人准确的身份。如今梁丘木死了,那...会不会是因为查到了什么,所以他杀人灭口?不会,不说现在证据不足,就算证据确凿,梁丘木杀害笔墨按律不过几年徒刑,只要他不供出周滑,谁查得到他。”
张月鹿苦思片刻又道:“谁杀了梁丘木了?为什么杀他?杀他有什么好处?”
闻人贞见她苦闷,知道这些日子她惊怒愤懑伤神,如今又杖行伤身。便替她整理思绪:“花朝节之夜,梁丘木调戏一名身手矫捷谨慎自私的卖花女,在你即将离开时,随从只告知他,你商籍的事情。纠缠之际,周滑赶到。你提了敬迟中侯,尊公主殿下,周滑都不曾松口,其他圆滑贪财可见一斑。”
敬迟中侯与他同在金吾卫,比他还高一阶。那位祥泰尊公主更不用说,天下虽大,长安纵贵,也没几个人能比她更尊荣的。
周滑这样的人,最会趋炎附势。但比远的,他更关心切实的利益。敬迟中侯虽然比他高一阶,到底不是管辖他的上司,又是行伍出身,虽然得上峰的重用,全然没有密切复杂的关系网,如何拿捏他周滑。至于尊公主殿下,她记得清你一个小市井儿么?还轮得到你去告?
闻人端方就不一样了,他是正四品的京兆尹,官不大位却重。京兆尹负责长安城一起事务,周滑身为金吾卫街使,虽然不受他管制,却是整天在人家的地皮上溜达。不说去皇帝面前参一本,就是下了朝,在金吾卫将军面前提一句“扰乱市安”,也够他周滑愁的。
张月鹿细细想来,道:“梁丘木之前砸了我一个钱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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