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会失掉其中的乐趣。
按照卓扬的意思,小小的扭伤只要热敷一下就好了,或是到唐人街买点药膏擦擦,谁知隔天罗根先生就带了位跌打师傅上门,前前后后仔细看过,确认只是小问题后,也仍旧很认真地用药酒做了推拿。
交谈的时候卓扬发现,这位跌打师傅虽然是罗根先生请来的,却只和罗根太太交流。原来他既不会说英文,也不会说普通话,只会里岛本地方言。
师傅起身告辞的时候,卓扬装作不经意询问对方几点的飞机,跌打师傅脱口而出:“是明早九点。”
卓扬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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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下来,罗根夫妇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提起过“严耀钦”三个字,可是那个叫严耀钦的男人却又时时刻刻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找罗格夫妇做监护人,是那人想要他有家的感觉。提前找人种下马尾草,是那人怕他再次经受被马蜂蛰伤的噩运。滋补品是那人不知想了什么法子弄进来的,食疗菜单是那人细心准备的,偏爱苹果酒这点秘密也是那人事先提供的。甚至于,只是毫不起眼的扭伤,那人也特意从里岛派了老道的跌打师傅过来。很有可能他每天发生的点点滴滴,都经罗根夫妇之口,送入了那个人的耳朵。
卓扬暗暗摇头,老严啊老严,你又何苦这样做呢。如果我是懵懂少女,或许会因为感动而以身相许,可我既不是少女,也不懵懂,甚至于,我和你之间还隔着父子亲缘的鸿沟。
如果付出永远都不会有回报,应该会很辛苦吧。
开学的时候,按例召开了迎新舞会。卓扬的脚踝伤着,并不能跳舞,本可以不去参加,他却坚持着一瘸一拐地去了。
因为那套舞会上穿着的正装,是提前几周就从里岛运过来的。长短,宽窄,比例,都精准贴合。卓扬明白,在墨尔本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什么样的时装都找得到,之所以千里迢迢从里岛辗转运来,是因为严耀钦能借以寄托感情的地方太少了,他只能把心思花在这些看似多此一举的小事里头。
衣服到手的时候,卓扬当场就试了一下,手臂伸进袖子,他敏锐地闻到一点淡淡的混杂着烟草香的古龙水气味。那是属于严耀钦的味道。可以想象,夜深人静,严耀钦从繁重的工作中抽身而出,看着为儿子量身定做的小礼服,一遍遍摩挲着每个细节、每寸料子,就好像在亲手触碰着儿子一样。
卓扬知道自己无法回应严耀钦的感情,可他不想连对方这一点小小的心意都辜负掉。
在舞会上,卓扬一直面带笑容安静坐在场下,遇到有热情的女孩过来发出邀请,总是很耐心地做出解释。礼服穿在他身上,优雅别致,腰身挺拔,人与衣服相得益彰。
舞会结束后罗根先生来接他,他还请对方帮自己拍了张照片,背景就是绚丽缤纷的舞池,他站在画面正中,姿态轻松,神采飞扬。
这张照片最后总会出现在那人面前。老严,我能为你做的,仅此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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