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太眼见女儿这般窘相,又听谭老爷横眉扔出一句:“难不成有人作伪证,若被本官查出定不轻饶”,唯恐女儿受罪,想到范小桃事已至此,不死也得掉半条命,便前踏一步,缓缓道:“请谭大人听老身一句。”
谭老爷对金老太向来是尊敬不敢得罪的,便点了点头。金老太才郑重说道:“按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姑爷家的家事,我们娘家是无权干涉的,夜里陪我女儿去捉jian,也不过是唯恐了冤枉了范家姑娘,毕竟都是亲戚,而周家父母临终之时也是嘱咐过我照顾他们儿子我们姑爷,所以不免要麻烦走这一趟,谁知这一趟果然是出了事。”金老太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周捕头脸上并无反感之意,才又道:“今日之事,关键也就在这信是否是范小桃写的,这是与不是,关系到一个女人的名节,即便真是夹在衣服里的,也不是何裁缝说是就是,范小桃说不是就不是的。须知,一个不会写字的人非让他写字是很困难的,但若一个会写字的装作不会,特别是一个每日生活都同笔墨打不上交道的人就更容易。范小桃在我姑爷家的生活作息我也略知一二,因她不爱做活儿,明明是会刺绣也说成不会这事也是有的。”
范小桃听到这里,轻哼了一声,道:“废话。”
金老太听到了,却也不以为意,继续说:“何裁缝素来好色,人品不佳,他的证言并不足为信,只凭一封信和一面之词就判定范小桃浸猪笼,别说她不服,恐怕连我以及在座乡亲都会不服,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眼下就要天亮,不如让我们周唐两家好好商量一番,再来找谭老爷定夺,如何?”
谭老爷早就想回房睡下,便忙不迭让两家人到偏厅商量,金老太却只喊了周捕头一个人。周捕头普一进门,金老太便开门见山,问道:“敢问姑爷,这美妾同周家名声,你要哪一个?”
周捕头似乎也猜出金老太要说什么,便不做声,金老太笑笑,道:“若你还不至于色令智昏,想你也是顾忌周家的名声。但如今事情闹到公堂之上,不出明早便将是满镇谈论的花边丑事,种种证据都指向范小桃,即便她真是清白之身,这头顶绿云恐怕你要顶一辈子了。”
周捕头悲愤交加,道:“小婿如何不知。”
金老太对周捕头的反应很满意,道:“为今之计,若要保住范小桃的命,姑爷你只得一纸休书休了她,若是这样,你不至于头顶绿帽,连枝也不会苦苦纠缠,二儿媳不再吵闹,谭老爷也好去睡觉。”
周捕头舍不得范小桃,一口气更咽不下去,金老太看在眼里恨在心上,不由得说了重话:“一个男人,若要娶妾就该知其轻重,不该挑身边人下手。娶进门之后更要一碗水端平,为娘我持家这样许多年,可有一次偏心?而你轻视大娘子,便是你逼迫连枝对她下手,范小桃又毫不手家事,只懂得一味享福,无所出不说还并着她家姐挑事,她有今天也是咎由自取。若你不想每日到衙门都被取笑,为娘劝你早作决断,也好在你顶头上司面前有所表现。”金老太说完这番话甩手而去,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周捕头也自偏堂走出,一双眼睛红肿得如同刚厮杀过的野兽,跪在堂上。
“老爷,下官不才,区区家事也要老爷为之心。这案子不需再审下去,范小桃早同下官没了关系。”
周捕头此言一出,范小桃就像被雷劈中一般。
“相公,你说什么?”
周捕头强忍着心疼不去看范小桃,道:“早在半月之前,下官便因范小桃入门多年却一无所出而休了这个妾。不过看其可怜又与我家大娘子有些亲戚才留在家中,而今她再与别个厮混早与下官无关,我娘子同其娘家唐家并不知情,因此才有适才一场闹剧,还请老爷早日定夺,早早结案。”周捕头说完便直直朝唐连枝走去,范小桃几近昏厥。
谭老爷一听周捕头所言心道:“周捕头本官并没有看错你啊,这出壮士断臂演得真是彩。”随即道:“既然是个弃妇,那深更半夜到谁家都没有问题了,结案吧。”
范小桃高呼冤枉,范红叶也是满脸惊愕之情,衙差已经开始哄众人出去,周捕头大步朝家中走去头都没回。唯有唐连枝回头望了一眼范小桃,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她却不知道,这一仗,没有人赢,范小桃输了名节,她输的也不少。
周家妾最终成弃妇,三人行无人展欢颜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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