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高处的人来说,地面的一切都变得微不足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也好,来来往往的车辆也好,高高耸立的楼房也好,看过去,竟感觉像玩具一般。
不怪乎总有人说——游戏人生。
那天晚上,走在寒风凛冽的午夜的街道上,姚舒亦问他为什么要分手呢,他只是笑笑,并未回答。
他不习惯把心上的伤口摊开给别人看,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
他不知道沈樊为什么喜欢上了背着他搞外遇,是在他因为工作常常加班到深夜不回家的时候,还是打从一开始,沈樊就没想过为他收一收心。
穆泽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两种解释他都不能接受。他清楚,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忙碌亦或是刻意为之,两人越来越缺乏沟通,甚至一个星期也未能见上两面,最后终于把日子过成了白开水,喝厌了,就倒掉了。
当初是他追的沈樊。在美国某位商界巨头举办的宴会上,穆泽见到了年仅18岁的他。
当时的沈樊活脱脱一个放荡不羁的富二代。好似永远也梳不整齐的张扬的黑发,明锐桀骜的眼神像磁石一样吸引了穆泽全部的注意力。
他端着杯酒,靠在厅内一根不被灯光笼罩的柱子上,只留给穆泽一个轮廓分明的侧颜。高挑的鼻梁下淡色的薄唇噙着一抹不屑的笑,看上去分外的骄傲。
那一幕深深地印在了穆泽的脑海中。当时,他只是为少年的俊美而恍惚失神;多年以后,没想到却要为这薄情的面相独自黯然神伤。
可惜穆泽有要事在身,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搭讪,最多也只能感叹一下,都是同龄人,别人依靠显赫的家世,轻轻松松便可出入各种上流场合,而更多的人,却要为一张请帖抢个头破血流,同人不同命罢了。
回国之后,他便派人去查沈樊的家世。而这人的背景也出乎他意料的深。沈家是金融业的大鳄,却与京城政界的众多大人物有牵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在餐饮业和房地产业也多有涉猎。
沈樊是沈家现任家主的小儿子,名下已有一家娱乐公司。与穆泽交往后,穆泽才知道,沈樊还瞒着他父亲,利用自己的私房钱开了一间规模挺大的娱乐会所,专供他吃喝玩乐。
他这种人,当然有游戏人生的资格。穆泽本来不想招惹,直到有一天,沈樊大大咧咧地闯入他的办公室,理直气壮地向他质问——
“你凭什么查我?!”
穆泽才模糊地意识到,想要了解这个人的念头已经深深植根于他的心中。
能和沈樊在一起,他可谓是用尽心机。
他打听到沈樊喜欢清秀型的,便刻意地改变自己的性格,装束,伪装成一个眼里只有他的安静文雅的人。只有夜半时分,他才能显露出自己贪得无厌的真面目,还原成那个叱咤商场的为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商人,痴痴凝望身边爱人,眼里氤氲的是想把他拆吃入腹的贪婪。
但他还是输了。一时的伪装怎么能持续一世?沈樊渐渐发现,他朝夕相处的人,并不像想象中的顺从于他,他无法被他控制。沈樊就像一匹高傲的野马,永远不甘心被人驯服。穆泽以为自己可以把握住缰绳,他错了。
沈樊频繁地出现于各种声色场所,与各种男孩子约会上床,当然,类型都只有一种——外表清新纯洁,柔弱无依的小娘炮。
穆泽不明白他这种口味是从哪里养成的,直到曾经与他一同泡吧的好友告诉他:沈樊的这些床伴,无一例外都像极了他的青梅竹马兼初恋,阮柏。
沈樊与阮柏的孽缘从沈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了。穆泽成功勾搭上沈樊的时候,阮柏前脚刚刚踏上去新西兰的飞机。
穆泽回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觉得嘲讽和无奈。
他不该放低自己迎合他人,也不该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他已经尝到苦果了。这都是报应。
那晚,他终于和沈樊提出了分手。他没有看错他眼里的伤痛,他确信那是真的。
他从未怀疑过沈樊不爱他。只是那爱终究是太浅,抵不过他心中纯洁无暇的初恋。
穆泽今天破天荒地按时下班。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他听见前台小姐疑惑地小声嘟喃:老板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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