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年,仙夫人也是赫赫有名的天后外孙呢,”白冥子说的时候,羽扇半掩着嘴,似笑非笑、似悲非悲,不知是个什么表情,“却为了生下墨公子自降人世。可叹这案还是朔华出面办的,不到几年,他自己却也为了个人放弃天庭前途,流寓人间。真也是仙界少有的一对情痴啊。”
青玉因着急,硬撑着回复了人体,将神耗损,这时听说朔华没事,也没怎地听白冥子后边的话,只一闭眼,站着就晕睡过去。
白冥子劈手拉住:“哎呀呀,差点让你头上跌出个大包来,这样那人回来岂不是又要多怨我一条?清风,你把青玉小哥儿抱到我里屋去;明月,我来再给你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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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暗了再亮,小池上的山石不知为何能透过晨光,红粉丹霞,把一树白梅晕染。
“昨天我还笑你痴呢,”白冥子悠闲地斜倚山石,看朔华在池中照映自己的倒影,“此去事未毕,又回来我这里干什么?”
朔华看着水中的男子玉冠巍峨:“离开久了,这些事是尤其别扭。娟妹留书天后让我安置她,但天后正看她难过,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我,我不过随便出来走走。”
白冥子扑哧地笑:“你这套说词,也就那个傻子会信。天庭到云涯不知多远,云涯到这里都至少要小半时辰,女娟在天后膝下如何恩宠,她会让你这个祸害一声不吭、毫发无损地走来?就直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情未了?是不是在找这个?”
朔华抬眼看时,只见白冥子指间夹着一张折成小简的玉版宣,竟也不禁脸上一红,那简便突然有似暗火灼烧,卷起边来。白冥子连忙一挥手,把那暗火扇灭:“呵,你又记起来自己是白衣王孙,便不把我这被贬之人当回事了!”
“我哪敢,”朔华无害地笑,虽然背着晨晖,脸上却也如粉色梅花,“既写明了是转交,你原本就不该看,烧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白冥子以手枕头:“我还有什么还不明白的,那还有一个人等着看呢。”
朔华道:“我还要遵天后之命,先安置夫人;墨漓的属下,若还有捣乱,就要麻烦你上报天庭了。我这次侥幸从他手下逃过一死,当然还要谢你。不过你让我下山之时什么都不说,如此整我,也太不够朋友了点!你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心里有多惶恐,寝食不安,结果还惹上不该招惹的人……”他说着,惭得微微把头偏了过去。
白冥子笑得前仰后合:“想要让眼中净空、灵魂若无的公子朔华发愁,你不想想我有多难!你这一去,也不知得多久,你那信里估计都是些尽情言语,好歹也让人家有个盼头啊……”
白冥子说时,再伸手看,小简竟已经是烧得灰飞烟灭,寸字不留,不由一怔。
朔华的神情甚是落寞:“此事,我亦……”
他说了半句,突然便住,白冥子听见洞隧之中有匆匆脚步,回身去望,果不其然是青玉,见了二人,有些情怯,霎时立住了脚。
白冥子看背过身去的朔华,悠长一笑:“那我先告辞,有话你自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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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看白冥子轻摇羽扇走过了洞隧,便沿着池边向梅树走去,岸上青石参差,他的左脚差点把右脚绊个一交。日色已明,透过白莹莹的山石,将朔华的身影淡墨般依稀地投在地上,长逾丈许。
青玉不知怎么地,就在他的影外站下了脚步。朔华的背影看起来落寞孤单,比他身侧的那一株孤伶伶立在池边的白花将尽的老梅,还要寂寥空虚。
“你赢了?”青玉只顾看他,没头没脑地问出一句。
“嗯。”朔华微微低头,沉默。山泉小池的水流汩汩,推散蓝色涟漪,仿佛在这画中景里,便不该有人声来搅扰。
青玉有满腹话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如何说,竟急出了一身微汗,只得一个字:“你……”
“多谢你了,”朔华听他开口,却仿佛要打断什么似的脱口道,“你所做的一切,我都铭记在心。此救命大恩,我日后定会全心报答!”
“我不要什么日后,也不要你报什么恩!小薛,你答应过我的……碧幽潭,你会去的,是么?”青玉追着他问,来不及思想,竟也忘记了脸红。
从无处风来,落雪般的梅瓣从地上飞舞起来,有几片撞进了青玉的怀中。花瓣落下已不知多久,暗香的余韵却依然。镶雪……
青玉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只望着那几瓣白梅伤神:“小薛,我不信……那个人已经离开了那么久,我却是活生生地在你眼前。难道,难道就因为你记起来自己是朔华公子,是白衣王孙,就可以对小薛做过的所有事情,都不承认了吗!那我算什么?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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