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光芒【6.12.修改】（2 / 2）

墨奇侧过头看了看黎甄，虽然他被吕克汀殴得像猪头，但桀骜不驯的眼神中仍能捕捉到一丝落寞。

唉，好人做到底吧。

於是，他说出了一句让自己下半辈子一想起来就会暴怒，并且懊悔不已的话。

“喂，你跟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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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远凡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回想起刚才那一幕，他的心里不禁泛起阵阵寒意。当初选择离开，就是为了避免与那人再度相见，可谁知，他终究还是没逃过去。

“小布，好些了吗？”言子修看他脸色惨白，急忙放下手中的活，关切地走到他身边。

“我没事。”肖远凡勉强挤出笑容。

“……那你早点休息，墨奇那边小汀会处理的，别担心。”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麽，但照顾朋友是理所应当的事，所以言子修并没有多问，只是按照吕克汀的吩咐，将仅有的一间卧室收拾好，安顿肖远凡暂住一晚。

“嗯，谢谢你，子修。”肖远凡感激点头。因为现在，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将那不堪的过去告诉自己的朋友们。

“不用客气，倒是你别介意我在床边打地铺哦。”

“怎麽会，是我占了你们的地方……”

“呵呵，好了，已经很晚了，我们进屋休息吧？”

“嗯！”抛开心中的抑郁，肖远凡站起身跟著言子修走了进去。

时间静静地流逝。

月光透过窗帘映入房间内，为漆黑的夜色增添了几许柔和的光亮。肖远凡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心里却是百转千回，思绪纷杂。虽然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去多想，等睡醒後事情就过去了，但他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无论怎麽逃、怎麽躲，问题依旧在那里，不来、不去。

生怕惊扰到言子修，肖远凡甚至不敢频繁地翻身，可是他的忧虑和不安，还是被敏锐的前资深大律师察觉到了。

“小布，你睡不著吗？”言子修没有开灯，也没有爬起来，语气随意地问道。

“对不起，我吵到你了……”

言子修暗暗叹气。有些心结若不解开，定会影响一辈子。而从肖远凡的表现来看，恐怕他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小布，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如果你愿意，可以让我做你的倾听者吗？”

言子修这麽做完全是出於对朋友的关心，绝不是律师病发作。

良久无声。

正当言子修打算放弃时，肖远凡轻轻开口了。

“……子修，你爱小汀吗？”

“诶？”言子修一愣，不过还是坚定地回答，“嗯，我爱他。”

肖远凡慢慢坐了起来，双手抱膝，额头抵在手臂上，语调平缓而轻细。

“我曾经以为，爱是一种很纯洁的感情，就像爸爸和妈妈，爷爷和一样，生活中两个人互相依靠，互相扶持，无论有再多的困难，只要我们在一起，都能够克服过去。我们不需要赚很多钱，只要能够维持生活就好。也许偶尔会吵架，但只要彼此的心紧紧相连，任何问题就都能解决。等我们垂垂老矣，看著孩子们在阳光下游戏，回忆著年轻时的故事，我们便不会惧怕分离的那一天，因为幸福将永远伴随我们，刻骨铭心。”

言子修静静听著，没有话。

“……可是後来，我才知道，爱也会让人变得疯狂。有些人得不到便要毁了对方，然而却在那之後迷失了方向，因为他亲手毁灭了生命中的光芒。於是，为了重新找到目标，他拼命寻找其他光源，希望能替代原先的光芒。但是他失败了，他非但没有如愿，反而把其他光源也都毁掉了。越来越焦急，越来越害怕的他，只好一个接一个的找，再一个接一个的毁，最後，他疯了。”

“他控制不了自己，更控制不了渴望光芒的心。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光源有很多，就算前一个毁了，他还能找到其他光源继续满足他的愿望。可他却没有想过，光源再多，都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一个了……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麽不好好珍惜手中的光源呢？或许现在的会比以前的更大，更亮，更温暖呢？”

肖远凡的声音透露出了浓浓的伤心和迷茫，言子修知道，他说的光源，应该包含有他自己吧。

“因为他不懂得光源的珍贵，所以他毁坏了第一个，却又继续选择毁坏其他的。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言子修总结道。“只是可惜了那些光源。不过我相信，只要光源还剩下一点点光芒，那它就一定能遇到另一个会尊重它、爱惜它，甚至是重新点亮它的人。然而关键在於，那个光源是否还留有微弱的亮光。”

言子修认为，以肖远凡的聪明，应该不难理解他话中的含义，至於能不能打开心结，就要靠他个人逐步化解了。

床轻微晃动，肖远凡躺了下来，估计是累了。

松了口气，言子修闭上了眼睛，任由困意侵袭，睡意渐浓。

恍惚之际，他好像听到有人小声说了句……

“谢谢你，子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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