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南嘉木（2 / 2）

“不用，我过来办离职，顺便看看你们。”南嘉木笑得很得体，是秦商宇从来不曾见过的那种，彬彬有礼，毫不张扬。

“嘉木哥你真的要走？大家都会舍不得呢。”店长是个东北大汉，如此撒娇大家都吓了一跳。

“是啊，几个月前就决定的事情，今天只是过来办最后的手续。”南嘉木低头想了想，“不如这样，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就当是给我送行了，你去通知他们。”

“好呀，不过还是我们凑份子吧，怎么能让您老破费呢？”

“随便，定好地点通知我。”南嘉木不在乎的挥挥手，又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站在角落里的秦商宇。

“你愿意来吗？”

“什么？”秦商宇还没反应过来。

“晚上他们请我吃饭，你也过来，就当是我请你。”又是那种无赖的笑容，露着门牙一脸得意。

“行啊，不吃白不吃。”

“好的。”南嘉木点点头，回头跟店长吩咐，“晚上把这小子也带上。”

秦商宇千恩万谢把程斐斐送走，跟着店长去了。

说是聚餐，其实就是一家大排档。夏天的夜里这种排挡到处都是，卖一些龙虾田螺之类和下酒的小菜，吃客则大部分都是男人。

二三十个男人拼了两个大桌，啤酒一件件上，菜都是用小盆儿盛上来，声势十分浩荡。秦商宇还没有这么豪爽过，找了个角落缩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其实他本不用多此一举，那些人一来就喝上了，逮谁灌谁，躲也没用。秦商宇毫无招架之力地被灌了三瓶啤酒，眼看着要趴下，被南嘉木给拉住了。

“你先去趟厕所，然后回来吃点儿东西，不行就跟隔壁桌坐着，让老板算一块儿就行了。”南嘉木在他耳边说着，嗡嗡地有点儿听不清。

秦商宇还想逞强，奈何四肢都不听指挥，只好按照南嘉木说的办了。

吃了点东西安抚自己的胃，秦商宇昏沉沉地趴在桌子上看他们热闹。他虽然醉了脑子却很清醒，一点一点梳理那些醉醺醺的支离破碎的语言，倒也听出个大概来。

南嘉木是这家日资公司的小经理，算是中层吧，不过已经离职了。今天来的这帮人，应该都是跟着他干过，或者是被他培养起来的，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秦商宇心里很是吃惊。

首先，南嘉木应该很年轻，顶多大他两三岁，如果他还在上学，也不过是刚毕业的应届生，可是他却做到了一家日资公司的中层。小鬼子向来是很重资历的，一个大学半途而废，只有高中文凭的小子，从最基层的门店做起，就算他退了学就进这家公司，也不过两年光景，这晋升速度简直可以说是赶上电梯了。

其次，在人情冷漠的大城市里，一个已经离职的上司让下属如此惦念不舍，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奇迹。更别提这里还有比他进来早却没有他升得快的，要让别人心服口服没有怨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秦商宇最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要辞职呢？难道穷困潦倒好过优渥的生活？这是个很诱人的问题。这个人好像总是会拒绝繁花似锦的未来，真不知道他装了什么在脑袋里。

秦商宇觉得费解，似乎每次遇见他都会看到他更多面，但同样问题也会更多，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却无法猜透他为何这么做。

“醒醒，我们要回去了。”

秦商宇被摇醒，发现他们已经散了摊儿，三三两两地走了。

“几点了？”

“十二点多了。再不回去天都要亮了。”南嘉木看他迷迷糊糊的，忍不住打趣。

“啊？那我不是回不去了？宿舍都关门了。”秦商宇沮丧地嘟囔了一句，不死心地翻开手机，确实是已经快一点了。

手机里并没有程斐斐的短信来，定是以为南嘉木也是一场艳遇。想到他脑子里的联想，秦商宇偷偷地脸红了。

“那怎么办？我都是寄住别人家的，难道今晚还要破费去开房吗？”南嘉木倒是一副难办的样子。

“我自己有钱，用不着您破费！”秦商宇凶巴巴地吼回去，心情霎时恶劣起来。

“这样啊，那我蹭你的住好了，反正打车回去也要花钱。”

烂人！秦商宇被扶上出租车的时候心里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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