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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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村是个很大的村落,大概有好几百户人家,从村头走到村尾,差不多要花上半个时辰。

村西口有一棵看似很古老的榕树,苍老蓊郁的,广阔的绿荫遮蔽着地面,远远看去就似一个展开的巨大的扇子一般,摇曳着繁盛的青翠,四周天然的生长着蒲公英和朵朵小小的野花。

炎炎夏日的午后,时常底下坐着对弈的老人,以及在底下玩耍的孩童。

因为村子很大,每月的初七、初八两天会有定期的集市,地点就在离大树不远的那个深巷子外面。深巷子的地面是大小不一的青石板铺成的,出了巷子口,两边就是石阶,上面摆着要卖的蔬菜瓜果,小小的空地上摆满了要来叫卖的物品,基本上都是食物。新鲜的瓜果蔬菜最受欢迎。

平阳村四周的庄里人也时常往这里赶,因为街镇离的实在太远了。往往要步行一上午才能到达镇子上,到了人也快散了。不过,要是起的早,着黑行路,天空鱼白色时,也是能赶到的。

这时,正好是集市人多的时候。

远远的从村那头走来一个年轻的少年和一个漂亮的姑娘。

少年也是平阳村的,整日里笑呵呵的,没心没肺的孩子,家里就一个老母亲,一家子种种几亩田,养养家禽,生活水平也算殷实。后面的姑娘是个孤儿,是他老母亲给他准备的童养媳,足足比他大上三岁。

少年叫姜琮,他未婚妻叫秀芹。

姜琮挑着担子笑嘻嘻的往前赶,掉了一颗白菜也不知道,后面秀芹默默的拾起来,跑上来放好。

找了个摊位就摆起摊子来。

现在村里的集市,来的人越来越多,生意也算不错,当然,比起去镇子上还是差了些。

“明天,我们还是去镇子上吧!那样卖的也多些。”

秀芹声音细细的,说话温柔极了,从来不敢大声一点。村里的人都知道她是给家里的婆婆管教成这样的,温温顺顺的。

“再说吧!”

姜琮也不关注生意好坏,家里也不缺这口饭吃。

他不时的摇头晃脑的去四处张望。

不一会儿,那个身影果然出现了。在姜琮眼里,那个人就是英雄的象征,仿佛他一伸手就能捏死一只猛虎。而事实上,那个男人确实是杀过一头老虎,说起来,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那时,他们都还只是少年。

他总是披头散发的,长长的头发挡着他的脸,村里人也看不清长的什么样子。但是姜琮却知道,那个人有着黑漆一般的眸子,挺直的鼻,削薄的唇角,棱角分明,很是坚毅,就是常年不洗脸,不刮胡须,邋遢脏乱的样子,也看不清肤色如何。

这个人从出生就在这个村子,但是却没有人承认他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因为他是个异类。听老人说,当年他的父母从他处流落到平阳村,村里人看他们可怜,就让他们在村里的破庙里暂住下。后来,他们自己又动手盖了房子,正式在村里住下了,日子久了,大家也就接受了他们。

然而,就在他母亲生下他的那晚,难产死了。

后来,他父亲就一个人带着他过活,每天又当爹又当娘的,地里做完活计,回家还要做饭。慢慢的脾气就坏了,也不似先前那样平易近人了,整天闷声闷气的,时常回家就撒气,把孩子关起来打。在孩子六岁时,他爹爹也死了,在田里做活儿,回来躺在床上就没了气儿。

至此,村里人就觉得这个孩子浑身晦气,克死了父母的煞星。也不准他住在村子里,硬是把他赶走了。

那年,他也就六岁大。在村头那个榕树下,一整天就蹲在地上,手里抠着黄土,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家的烟囱。村里靠近山,夜里有狼出没,所以,晚上他又爬到树上睡了一夜。村里人也不准他回家。

还好,山里的老猎人收留了他。

这座山就是村西头的那座,常年和老榕树两两相对。

从此,他便跟着老猎人常年住在深山里,以打猎为生,练就了一手猎的绝活儿。老猎人后来病了,他就细心照顾着,请医生买药,竭尽自己所有能做的。村里人看在眼里,对他也不那么排斥了。

不知道他原来叫什么名字,时间久了,大家也都忘记了,不知道他父亲以前是怎么叫他的。反正,大家都称呼他野马。一匹无法驯服、脱了缰的野马。

当然,姜琮知道,他其实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乔木。

他身上扛着一头野鹿,换了一袋大米,然后就要离开。也许是知道别人不喜欢他,所以,他从来都不多话。

姜琮想要上去说话,却被自己身边的姑娘拉住了:“相公,你还是少和来往的好,让婆婆瞧见,又要骂你了。”

“我去去就来。”姜琮奔上去,“你先看着摊子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前几天,镇子上的卫家老爷因为收税的问题和乔木发生了争执,听人说,卫老爷找人把他养的**鸭都捉回去宰了吃了。听说因为这事儿,乔木回家就拿着砍刀奔到镇子上,还好没伤到人,就是说是把人大管家往死了打了一顿,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下不来。听村里人说卫老爷正想法子要把他赶出青城镇,姜琮也是担心,一直想要去问问这事儿。

可是,他跟着跟着就把人给弄丢了,乔木总是悄无声息,跟鬼一样的行走速度。

乔木背着米,就进了郁郁葱葱的大山里。

山里的深处有一条小路,都是走山路的人常年累月踏出来的。这里的四周都是高大的杉木,再往深处走,就是一些矮小、杂乱的灌木草。经过一条小溪,顺着往前走,再转过一座独木桥,往桥那边弯弯绕绕的走上一小会儿,就差不多能看到隐在树木林里的小茅屋,上面零星的盖着几片碎瓦。

这里就是他的家。

小茅屋外圈着篱笆,围成一个小院子,小院子里种着各色各样的花草。说是小茅屋,其实这屋子里还是挺宽敞的,里面两个屋子,院子前面的侧间是厨房、院子后面是茅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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