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悦大声回答:“不是,我是坐汽车来的!”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梁少爷没理人,直接下小黑手去抓中间小山似的大白面团--这是什么呀?
“小祖宗。”阿姨赶紧截住了:“这是要吃的,可不能摸。”
梁悦皱眉抗议,挣扎要去抓,边上的人揪了一小团面给他:“玩这个吧。”
掌勺师傅在叫了:“有人看着火没有?!嗨,我这锅里怎么连点儿热气都不冒了!”
阿姨“哦哟”一声叫,慌慌张张抱着人回灶口坐,可梁少爷没玩够呢,扭着要下地。阿姨抬头见几步远屋柱边上立了自己八岁的小外甥,白天刚刚介绍他们认识的,她招手让他过来,把梁悦放下了,说:“带着弟弟,就在屋子里玩儿,别走出去。”
梁悦的性格随梁宰平,大气,向来不怕生,手里捏着面团递给比他高却还有些扭捏的小哥哥,大大方方说:“我们做糖糕吧!”
偌大的梁家,空调嘶嘶做响,沉闷异常的客厅里甩扑克的声音听着都觉得悦耳。沙发上两个男人一人一杯热茶正玩“争上游”,这是一种没什么难度的游戏,却可以打发时间。
梁宰平败了一局,洗牌的时候听见刑墨雷问:“梁悦的爷爷不是你老头?”
他倒不是想探听别人的隐私,就是纳闷这层关系。梁宰平后台硬这是明显看得出来的事,不说梁家这房子内外上下摆得谱快赶得上国家高级干部待遇了,就是他平时行事,在市里的领导看起来明明没有什么交情,过年过节也不见走动,却事事有求必应,尤其是罗市长,对恩慈什么事都网开一面对待,像是有什么忌惮。
梁宰平动作不停,问:“想问什么?”
明显他不想说。刑墨雷很快换问题:“想问你是怎么把孙彦章弄出来的。”
孙彦章是医院副院长,他一到医院,梁宰平就给了这个位置,他依然自信自己不会看错人。孙彦章的履历也确实让人感叹,1957年大批判开始时他在医科大学念大三,当时还是学生会副主席,性格耿直容不得邪物,为了含冤的师长们他毅然走上演讲台呼吁同窗们去校党委办辩论,他字字犀利,忠诚而单纯,却不知道那时候有“右派言论”的人都会被划为右派份子,于是很快步了老师们的后尘,一直到62年才被摘了这顶高帽,可没隔几年,他参加学校的先进技术传播队,又遭遇了“十年浩劫”。
梁宰平找到他时,他已经坐了十几年的牢了。近三十年的命运颠簸让他失去了人生最宝贵的青春年华,幸好,没有失去他的正直与刚毅。
“不是我把他弄出来,是他早该出来了,75年邓书记出来工作的时候他就该释放,可哪知道还有‘批邓’这一出。孙副这一代人是活生生被折腾惨了。”梁宰平发完了十七张牌,翻开一张黑桃爱姬压在剩余的牌上,搁到一边。
屋子外面突然听得啊呀一声惨叫。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你别动!趴下!”梁宰平威严的回头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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