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秋天这个季节,秋菊上市,都是老爸花圃最忙的时候。
穷疯了的老姐都来园子里帮手,一忙就足足忙了一个礼拜,一度我都怀疑烧香那天的‘偶遇’已经被这阵子的忙碌卷走了。
直到‘十一’黄金周的前一个晚上,我们一家老小才从胜利的喜悦中欢呼回家,我和老姐累得几乎用烈士的姿势倒在了沙发里,‘尸体’都堆成一堆。
“姐,你工作还没音讯么?一个月了一点回音都没有——”老姐这几天在园子里干活的拼命劲儿,着实把我和老爸老妈都震慑到了,这孩子究竟是有多久没有挣到过钱啊?都说饿极了能多吃一碗饭,难道怠工久了也会对工作有别样的热情?
老姐窝在沙发里窃窃地笑了一声,然后转了个身来轻声咬我耳朵:“今天有家市政公司打电话来,让我八号去面试来着,我都没敢跟妈讲,怕竹篮打水——”
我抱了个坐垫蹭过去,看老姐不过是找到个工作就笑的嘴角那个含春,忍不住打了一哆嗦,她这表情落到老妈或是姑妈的眼里,保不准以为是撞上什么桃花了——
可惜为什么我就没有半点她的上进心,本来因为结婚的事,跟公司告了两个礼拜的假,现在虽然婚事黄了,都没有那勇气跑到公司去销假。我也知道,这乌龙婚事已经是闹得满城风雨了,托许志成大伯的福,就何溯市而言谁不知道许家二少爷因为搞大别人家女孩的肚子然后飞了旧未婚妻的新闻?我就只能拖多一阵算一阵,过了长假再去看看公司行情。
我李双星也算是一时间成了家喻户晓的小名人了,就连近日橙洲跑来跟我爸定花的商贩,都会长吁短叹地安慰上两句,你家闺女可真是作孽啊?
我爸听到那话,总会下意识地转身望一眼花圃里忙碌的两孩子,然后幽幽地叹气:“我家这俩孩子都作孽啊——”
他总以为我们站的远听不见,其实看他的表情,多看几遍,我都能七七八八猜到他在说什么了,老爸虽然不开口,但我知道他着实为我们这两姐妹的事着急坏了。
哎,这闷骚又可爱的死胖子真是拿他没办法?
我跟表姐挺尸了半个小时,筋骨也算舒坦下来,没一会儿就听到我那胖子老爹在楼下扯着嗓门喊我们晚饭——
其实我那胖子老爸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实打实的文艺青年,别看他现在一身油水,都掩藏不住他骨子里的文艺细胞,从小到大,同学亲戚之间,我家都是花草做多,书画最多,饭菜最为可口的。老爸毕生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在别人打麻将斗地主的娱乐时间,他多种了几盆花,多写了几幅字画——小的时候,家境相当一般,但老爸闲来给我整的零嘴都会好吃过小卖铺里的千万倍,虽然后来老爸靠卖花发迹了,依然没有沾染上那些邪恶暴发户们的恶习,依旧享受着一日三餐亲自下厨整个我们娘俩,不过万幸的是,都长他身上去了——
正在我们准备大快朵颐老爸大显身手的佳肴时,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敲门声。
我衔着个大**腿打开门,门外的来人将我吓得激灵灵打了个嗝,害的我的大**腿直接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于是我的第一个媒人就在我如此狼狈阵架下,欢迎到了我家。
没错,你猜的没错,就是那对烧香时偶遇的徐氏母女。
直到徐徐母女被老妈迎佛一样迎进去入座了半天之后,我的嘴型都保持着**腿跌落地之际的口型,老姐背后推了我一把:“怎么回事啊?什么人啊,吓成这样?”
“媒。。。媒。。。媒人——”我哇的一下子好像就清醒了,终于知道自己面对了什么样的乌龙蠢事,欲哭无泪起来,“她们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在我的字典里,相亲着实是一件非常遥远以及荒诞的事情,这两个字浑身上下都跟我李双星没办法扯上半毛钱关系,可时至今日,我却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我被扛到这个台面上来了,我被人抛弃了,我必须要重新找一个人让自己走出去,让我的家人走出去——
可是我还是怕啊,那是多么尴尬的一件事啊,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四目相对几个小时,就要确定两人以后是可能还是不可能?这是多么荒诞无稽的笑话啊?
万幸的是,来的只有徐家母女俩,要是她们一时热情过头,把男主角给牵了过来,我还真怕自己一时找不到地洞把自己处理了——悔不当初,就不该纵容老娘存下那个念头的!
“李家阿姨,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冒昧了,就这么冒冒失失地来了——”多么唐突的开场白啊,我头上的汗又加重了一层,秋凉如水,我的汗怎么冒不停呢,老姐抓着我哆嗦不停地手,牵着我先坐到沙发上,老爸一脸茫然的看戏样,不过他倒也是聪明,赶忙引着客人往客厅去,罩上了饭菜,赶忙斟茶递水。
老妈欢乐的有点得意忘形,就像人家真是看上了她女儿似的,过了这些时日还能来亲自登门拜访,自我感觉相当良好,那得意的笑还这容易遭人误会她女儿是多么让人茶饭不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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