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正是青春期年纪,满脑子都是荷尔蒙和生殖器。
性的幻象困扰著我。我把自己隐藏在人群,神情阴狠,目光低沈。那些从我面前走过的男人女人,他们形色匆匆,大白天里戴著面具,到晚上也不敢卸下。
他们伪装我的师长、朋友、同学,穿著光鲜亮丽也掩藏不住内心的怯懦。像一群老鼠,在每一个被装饰得富丽堂皇的下水道里钻来钻去,他们宣讲爱与正义,弘扬这个惨淡人世上可笑的法则,实则只有那些法则唯一正确。什麽都是错的,与老鼠发出的吱吱声没什麽两样。
他们甚至不会做爱。
我也不会。可在不远的将来我也许比这世上每一个人都要精通。我幻想著、梦想著,同学的撩腿或转身,足球场上的肢体冲撞,甚至电影海报里酥胸半露的金发女郎,都能随时将我下面那根棍子撩拨得挺翘。
这身体如此美妙,对著男孩或女孩都能勃起。
我是一条发情的狗,是禁忌之树最顶端那颗柿子,充满汁液和火焰,时刻叫嚣著喷发。
人们坠入天堂,人们坠入地狱。唯有我带领著自己在无边无际的海洋里!翔,水声从耳边流过,哗啦,哗啦啦。
有一双手在我笔直的性器上缓慢地撸动,我爱这感觉……在坦荡的高峰随意攀登,从任何时候开始,到任何时候结束。我衔著铅笔好似衔著一团水草,在无尽的海底往下沈。忘记了我是个活该被辱骂一万次的糟糕的小崽子,忘记了慕永河那张永远隐忍的老好人的脸,忘记了我身处在这个操蛋的世界,他妈的一团稀泥的人生。
除了我自己,谁给我这样无忧无虑的快乐。
这艰难的高潮在房门被推开时戛然而止。我望著门後那张万年寒霜的脸,把口中铅笔吐了出来,冷笑:“怎麽,你爹操了我爹,你也来跟你弟弟干上一炮?”
房门砰地关上。我把头转回来,掌心一片黏湿,不知在何时已然射了出去。
在椅背上瘫成一张人皮。脑子里都是李重晔在门後,像条嫌恶青蛙死尸的毒蛇一样,冷冷盯著我的那一瞬间。
看见了也没什麽大不了。在他眼里我一直就是个赔钱的浪荡玩意儿,是生是死还是性高潮,又与他何干。
他不屑我,我知道。我更不屑他。他爹是头老畜生,他也是狗养的小牲口。
中原路18号住著的,全他妈不是什麽好东西。
当然,我也是。
我一直都是。
2.3.4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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