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反正是不可能有的。”他在那边哈哈大笑,我直接挂了电话。
我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很惊讶,不仅是因为她还记得有我这个女儿,也是因为她是问梁叔要的我的联系方式,也就是说她和梁叔还有联系。
她说她前段日子查出来得了癌症,还笑着说都是因果报应,该来的总会来。她还说最近特别想我,问我能不能去见见她。
那天在电话里她跟我讲了很多,关于爸爸死后她的痛苦和无助,关于她知道梁叔的好但是那时候的她不敢接受,关于她如何遇到现在的丈夫如何明白真正的静好安稳。
过去的我一直活在对她的痛恨里,但那个我也早就长大了,所有棱角都被磨平。如今再想起来,她也没有对不起我,供着我吃喝,让我学习,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跟我讲一点做人的道理。她很苦,所以四处寻求可依靠的树干,但是那时候我不能理解,我希望她能安分地做个遗孀。我就像是明朝的士大夫,恨不得让她去领一块贞节牌坊挂在门上。
我的母亲和我,前半生因为自私,所以不能理解,没有沟通,甚至我还一直对她抱着仇恨;后半生来了,她却得了不治之症,而我,只能陪她最后一段日子,然后送她离开人世。也不知道这些年她是如何回忆我的,现在联系我,却是要我去陪她走完人生最后的日子。
我没有迟疑了,坐着飞机去了H市,安家别墅大的很,早就给我安排好了住处。妈妈看到我就流眼泪,半天说不出话。安叔叔在一边劝她,跟我说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不要拘束,要什么就跟管家说。我一一应着了,晚上吃完饭就给叶萧胡厉打电话,让他给我安排个他手下的活,他笑,说道:“姐来了,可不就是主厨了。”
“姐不行,你人稳重,早就超过姐了。”我说的是实话,他本来烹饪知识就学的扎实,还很稳重,实打实一步一步来的,如今日积月累,早就比我不知强了多少倍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又问我:“Z市那边,是姐新带的人看着?”
“是个小姑娘,挺机灵的,但是没你稳。”我才想起来之前只跟他说过要带新人,后来没怎么联系,也就没再细说。
又扯了几句别的闲话,他正经道:“姐哪天过来,我给姐露一手。”
我就欣赏他这种敬业的精神,虽然他看不见,我也对着空气赞许地点了点头,答应着:“行啊。姐这里收拾好了,就上你那去应聘去。”
住了有一个多礼拜了,有空就和我妈聊天,听她讲很多故事,我不知道或者是曾经刻意忽略了的。
我看出来安叔叔是真的对我妈好,和梁叔的不同,梁叔什么都依着我妈,安叔叔却是和我妈时常拌嘴,现在看来,这样才是寻常夫妻该有的相处方式,梁叔对我妈妈,太过喜欢了而失了本身。
不过我一直没看见他的一双儿女,女儿安文昕听说是嫁到美国去了,儿子安文越则是安叔叔提起来就皱眉头,说他不学无术,没个正行。
每次安叔叔这么说完,我妈就打断他,气愤地说安叔叔:“你又这样说越越,等他听见了,就不高兴。两个人每天就为这点事吵来吵去,他也三十岁的人了,自己能不知道吗?你一把年纪在这瞎操心。”
“他那个样子,哪里知道自己该干嘛,一天天眼睛都长在脑袋顶上,真正做起事来,什么也不会,一个个项目交给他负责,那个不是亏得血本无归?!”
“那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你当年难道就事事顺利,一步登天了不成?”
“你这话说的……”他们两个每次拌嘴,最后都是安叔叔先停下来,看到我在旁边,又很不好意思,怕我见笑了。所以大多时候我都尽量避开,他们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我怎么都是个外人,又不很会客套那些,所以旁观到最后,总觉得自己反而最尴尬。
前天安文越回来了一趟,看见我就鼻子冲天去,盛气凌人地问我为什么要来他家里。我懒得理他,他就喋喋不休地开始胡言乱语,在我和我妈妈身上安些莫须有的罪名。我知道他是逞一时口舌之快,也不动怒,自己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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