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我不明白为什么同为人父我的父亲却与罗伯伯有着天壤之别!可以说父亲一生没有底端却过份地看重颜面,如同墙上的芦苇头重脚轻底浅,可他那么睿智的一个人难道就没知觉吗?当初,勿需他像罗伯伯一样为女儿披荆斩棘,只要他不在姐姐与吴泽平的爱恋道路上亲自铺设荆棘——只是在姐姐面前少说就几句话而已,无疑姐姐的幸福就可垂手而得!甚至胜过罗欢!
这时我想,如果把人生的好歹全归说于命运的话,那么我要说命运是天生注定好了的,因为一个人生下来他(她)没权利选择自已的父母。记得三毛在一篇文章中写过这样一句话,她说,人类生存的阶级是生下来就已注定好的,她这话虽说不是人人都能赞赏的哲理,但现在却得到我万分的认同!
那么母亲的命运多舛,现在无疑我认为罪孽的源也要追溯于她那死去的父母!当然,我父亲也有更大不可推卸的责任,是他让我母亲痛苦一辈子,永不得安宁的!我恨我父亲!母亲为了孩子我们碎了心,已竭尽了全力,但是时时刻刻她仍不得不遗佘力肩负着全家的生活重担,“呕心沥血”这一词语用在母亲身上恰当不过!母亲她总是希望我们能像别人家的孩子过得幸福快乐,记得去年“双抢”大暑日里,罗乐的母亲友珍婶叫我去帮她秧,,而她则把大女儿罗欢留在家里蓄肤养颜,以备细皮嫩的交好运吧,我母亲知道后简直愤怒极了,她当即把我从罗乐家的秧田里叫了回来,硬是让我也待在家里成天没做事好好享了一天福,可母亲这么做又能改变什么呢?父亲长期患病,有时我们不得不帮做一些超出平常女人体力以外的活计……
火车轰隆隆像上促了发条的钟摆,它永不停息地奔跑着,奔跑着!我在疲惫的思索中渐渐睡去。
列车经过一天一夜的行程,终于抵达了广州站。
此时下车时间正好是天明,像昨日出门时一样东方一轮红日刚刚升起,但是南国的晨曦像姑娘刚睡醒的脸庞通红明丽。我随着潮涌般的人流穿过长长的遂道后挤出站口,一眼扫见火车站宽广能容纳几万人的广场上全是黑压压的人群,走近他们这些人群或站或坐或就地而卧……在其身旁都有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包。见此,我想他们多半是还没找到工作停滞于此的,而且广场里一些衣衫褴褛的乞丐处处可见,甚至还有几个蓬头垢面的年青人也向人们伸手乞讨……不知怎的,一看到这些,我初来广东打工的勃勃雄心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禁胆怯起来。“此地不利于久呆””我想,“该是我调整心态应变万态的时候了!”于是我把笨重的行李箱暂且寄存在火车站的寄存处,准备一身轻松地先四处转一转看一看后再作出以后打算.
广州这座屹立在南粤美丽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以它独特的魅力招引着千千万万的外来寻梦人!这时站在宽敞明净的街道上,我竟突然想起了法国的某大街,因为有跟它一样宽敞可供十辆马车并排而驶!记得去年在机械厂上班见到清晨县城刚清扫过的大街不由得感慨它的宽敞明净,但那的确不愧为井底之蛙!再放眼四处观望,建筑何其的雄伟壮观啊!样式我当然少见,风格不一,且一般能够顺利进入眼帘的楼群都不低于二十层高!如果在第一章里我介绍我们村子里古朴典雅的房舍,可以说房舍的主人们追往昔今,无不欣慰自豪,但是若是把它们搬至这儿可真正小巫见大巫——连厕所都比之气派!车辆来往如梭,人群熙熙攘攘处处可见,如果驻足观望,使人眼花潦乱,目不暇接;而且机动车的汽笛声和各处躁音此起彼复,不绝于耳,好象有意向人们显示它都市的喧哗……
我一直漫无目的朝前走着。不过脑海里总在不停思索我将要去何处?到底我喜欢在什么地方栖身?能找到什么适合的工作呢?而这些问题,我必需尽快解决,它们不会突然冒出来,更不会有陌生人主动找上我提供帮助。
走着走着路边一家特别显眼的大型超市吸引了我,我不由自主走了进去,这时我正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被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四处玻璃门搞得晕头转向,等楼上楼下一大圈转过买了一点日用品后好不容易出来,时间已是十一点钟了,而饥饿正式向我袭来,这时我想到一连十几个小时没吃过米饭了,见超市旁边一家小饭馆门前正在出售快餐饭盒,我上前打听一盒五块钱,虽说昂贵但比起单独炒菜吃饭划算便买了一盒选择一个偏僻的地方蹲下吃了。当我再次回到那条大街,正碰上一辆巴士停下司机和售票员都着急不断催促车上几个下车的乘客下车动作利落些,我探头去看究竟,不料被售票员误认为乘车,她跳下车拉上我便一个劲地往车上推,“你们这车上哪儿呀?”我一边想摆脱一边着急问。“你不是上黄浦大道吗?才五块钱!”她答,以为我早看清楚了这车前的招牌,一直把我往车上推。“黄浦?,”我心先咯噔了一下,遂想起不久前电视机里有专题报道一个地名叫黄浦的地区开发的新面貌,便问:“那儿是开发区吧?”“是呀!是呀”她答。“去那儿转转也无防,说不准有机遇正待着我呢!”我这样地想,刚才售票员热情挣钱的劲头激起了我乐观愉快的神!所以,当售票员把我摁在座位上,我是那么心廿情愿将兜里的钱掏给了她。
半个小时后,我就被撂在了目的地,眼睁睁地看见巴士和它的两个主人又热情奔放去涉猎下一趟乘客去了。这一路乘车的确饱览了都市风景,内心一次次被遍布高矗的楼宇所惊叹,被如画的商业街道所吸引,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穿梭不止的车辆所涌动!此时我所在的黄浦开发区像是一块望不着边的公地,不过规划出的一条条宽阔的街道和遍布正在掘起的高楼大夏在向人们告知它不远的辉煌。我觉得不出两年这儿肯定胜过市中心一些老区,人口会迅速聚集!
“可是我会成为其中的一员吗?”我想,“能够在经济腾飞景色如画的地方生活那再好不过了,但是我凭什么能力留在这儿,参与建设呢?眼下初中未曾毕业的我单凭着健康的体魄如果能谋到一份工厂流水线上称作蓝领一族的工作就心满意足了,但是这儿工业区还处在酝酿期,连厂房都还未落成;如果为了留在这儿我只能谋到协助建筑工人和沙挑砖重体力活,凭我单溥体力是没所作为的,那还不如另寻途径。”
因此,我上午思索的何去何从的问题又全都跑了回来。我已无心往前走和观看任何一处景物了。我现在必需要得到我自已的答案,因为时间过去了一大半天了,拖延会使我内心十分不安,而迟迟若没有决定和采取行动随后而来的恐惧感想来不寒而粟!我在一棵浓郁的大树下坐下,一方面抚慰一下我那双穿着高跟鞋感觉不适的脚,一方面便于我专心埋头思考。
“为什么我在火车上时没有询问那些老乡,跟随他们一同去打工呢?”我双手抱漆时,忽然这般想。
“对呀!我真笨,车上坐在我身旁一个男孩和对面的两个人女孩他们的谈话我一直很有兴趣地在听,可当时我为什么始终表现出矜持而没有和他们聊上几句?也许不用我开口他们知道盲目的结果会很真诚主动邀我同行呢,现在醒悟已经晚了。”
“真的晚了吗,笨蛋?”我拾起一块碎石狠狠地朝路边摔去,碎石却硬碰硬撞到了一电线杆,发出的声响似立刻回答:
“是的,晚了七八个小时了!”
“没有补救的方式了吗?”
“当然有!”我马上激动地站了起来,因为他们在车上一些谈话的内容我记忆犹新,它们能够帮我的忙。那时他们谈话中不断地提到的一个地名潮州——他们工作的地方,其中一个女孩侃侃而谈短短几年中她亲眼目睹潮州如何变化巨大,说是潮州人最开始看待外来民工像异类,尤其是男光走在大街上就可无缘故地招至本地人的一顿拳脚相向抠打,而这并不代表潮州人欺辱生人,相反是他们愚蠢为警惕防范实施的行为,好像外地人到此是来偷盗掠夺杀戮的,以后越来越多的外来工走进潮州,为潮州城的经济建设起到了不可估算的作用,本地人自然而然接纳了,另外,为了悍卫自已的利益,打工族里组成的湖北帮和安徽帮也跟本地人闹出过几件骇人听闻的事件,让本地人闻风伤胆,现在终于天下太平,大家和平共处了。另外一个女孩喜欢张口就带上“我们厂”三个字讲话,大意是他们打工的一家陶瓷厂时常发生的一些新鲜有趣的事儿,以及她对这份技艺的热爱和打算今后怎么将之带回家乡发扬光大等,在叙说时她的面容甜美,声调愉快。男孩则不善言谈,有时他会为两个女孩去车厢尽头端来开水,而多半时间他像我一样做为她们的聆听者。这时我想,我不是像无头的苍蝇正苦恼自已没有具体熟悉的地方可去吗?何不追寻那几个老乡的足迹而去,跟他们在同一片蓝天下生活——既使若大的城市永远碰撞不到人,但是只要心中有“佛”,我就会得到庇护,且内心自然安稳。另外,潮州城于我虽然如同其它陌生的地方一样茫然无知,但是记忆中一则唐朝韩愈被贬职到潮州的历史故事我还隐约记得,我想它应该跟我们湖北“刘备借荆州”的荆州城一样是座历史古城,有着源远流长的悠久文化,是我喜爱值得追寻的向往之地。一旦这样地想,目标就很快显露出来,余下的只是考虑行程的问题了。
我像来时一样坐上了回火车站的一辆巴士车——为再次起程作准备。半个小时候后,我抵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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