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曹译还养了半个闻皆,住他的吃他的,曹译的话语权足以媲美一家之长了。
曹译跑步回来,见闻皆正站门口,一见到他就皱眉问:“你生日还分农历阳历?”
“嗯?”曹译诧异,随即想起庄严明,才说:“不算分吧,但也分。”
他一直只过阳历,因为那天是他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
至於农历,他一直刻意不去过,因为很狗血的那天是他父母逝世的那天,这事他从不与别人说道,只有庄严明偶然知情过,後来就会每天做碗面条给他吃,後来他出了国,也会在这天打个电话给他,这几年回来後,也会做面条给他吃,阴差阳错的,这天闻皆总是会不在……
没想到,这次居然碰上。
曹译咬了下嘴唇,朝闻皆笑了一下,说:“就是严明会记得,这天给我下点面条什麽的,生日主要过的就是阳历那天。”
他不爱想起这件事,记得父母早亡已很惨,记得具体时间,那比残忍还要残忍,他一直以来都习惯性忘记这事,反正也没谁知道他农历生日,他父母也因某些原因连骨灰都没留下,他也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这是曹译心底完全不想释怀的伤痕,所以干脆谁也不说,谁也不提及,庄严明知道这件事,也是那年有个心地很好的亲戚给他送了点他父母留在他的遗物过来时,当时庄严明恰巧跟他住一起,从那个现在已经死了的亲戚嘴里得情了这件事。
现在闻皆知道,怕是庄严明跟他说了,不过看闻皆没再问下去,应该说得不多。
曹译敷衍过闻皆,先去洗了澡,然後去了厨房,见闻皆这时不在视线内,顾长历也在阳台那边讲电话,於是对正在拉面条的庄严明轻声问:“怎麽告诉他了?”
“你没跟他提起过?”庄严明拉著面条,看了他一眼。
“这有什麽好提的?”曹译有些无可奈何,事情过去那麽多年,他自己都当这事不存在,没必要再谈及。
“还是说说吧,”庄严明平心静气地看著曹译说,“我从不跟你说这事是我知道我们是兄弟,你要是难过我会站你身边,但我不会抱你安慰你,那是你爱的人应该做的事。”
“说什麽啊,”曹译更无奈了,“都好好的有什麽好说的。”
庄严明看他,手上的活都停下了,他低下头揉著手上的面灰好一会,过了一会才撇过头看著窗外的大树,轻轻地说:“我记得有一年这天你把车都开到海里去了……”
他只说了一句,没再多说,重新拿起刀,切了好一会,才抬脸去看曹译,有些安抚性地对他说:“去说说吧,你还要和他过很久的……”
曹译一直也看著窗外,听他说完,突然有点想抽烟。
他都戒了很久了。
曹译正满屋子看能不能找到烟时,刚出门了一趟的闻皆回来了,看他撅著屁股正在吧台下格的储物柜,问:“干什麽?”
曹译抬腰,看到他手上的一个包扎好了的礼盒,哦哦了两声,不敢说自己在找烟抽,只好摸了下头发朝闻皆笑了一下。
看他难得地冒傻气,跟平时那吊儿郎当中带著丝邪气的作派截然不同,闻皆不禁多看了他两眼,手里的东西也没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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