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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明白什麽?墨九怔怔的极是不解。

“他是皇上,全天下,他的命令最大,谁敢不遵?就算是我,他唯一的手足,也是不敢不能的。”

“他想要什麽,没人敢说个‘不’字,无论你甘不甘愿。”

“若要逃,他会下手堵死每一条可能的路,越是反抗只会令他逼的越紧,不惜手段的压制,直到没有反抗为止。他派人看着你,不准你出去,同样也不准别人来这里。因为他在防你,他对你不放心,即便你只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女子。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一席话,男子说的很慢,期间停停顿顿不甚顺畅。

一席话,他说的艰涩,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出口是不忍,是犹豫,兴许还有一点无奈,一点挣扎。

他的意有所指,他在暗示什麽,墨九似懂非懂,怔愣了许久,勉强拼凑出的字句也是不甚连贯:“他……可是他……他每晚过来……他对我……我好怕……我一直求他……没有用……我怕……真的好怕……”

回忆起夜里种种,自己的哭叫,他的喘息似乎就回荡在耳边,墨九眼中失神,泪珠成串落下,手脚止不住的一下一下的抖。

这样的惊惶这样的可怜,令邬尚煜间生闷,将瘦小的人整个儿的笼在怀里,一时之间他失了言语。

“你……”才勉强着吐出一个字,“砰”的一声,房门突然被推开。他转头看去,门口那个男子,一身明黄色的衣衫,站得笔直又稳稳。

待他迈进了房里,怀里的人儿後知後觉的抬起头来,一见来人,小脸顿时变的苍白,她带着颤拼命往他口缩去,小脑袋埋在他臂弯,怎也不愿抬起。

这亲密相拥的情景,令邬辰扬眼底一黯,他面无表情,状似平静的开口:“煜,你怎的来了?”

“啧,那帮老东西!!”邬尚煜暗骂了一句,可环绕在墨九身上的手臂并没有移开,就着这般姿势,他一动未动,似乎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直视着面前男子,他点头道:“是啊皇兄,我来了。”

邬辰扬的目光滑过在那怀中埋着的身体,接着,微微一笑:“哦,何时来的呢?你进了,身为兄长的我竟是不知。”

邬尚煜也随之扯出一抹笑:“皇兄,你这不是知道了麽?所以你就赶着过来了,不是麽?”

邬辰扬云淡风轻的点下头:“是啊,我是知道了。只不过有人本想瞒着我。幸而里的奴才知事理,要不然这来去一遭,我这做兄长的还见不得人影,这委实匆忙了。”

邬尚煜坦然道:“是,是我不准她们去通报。你不准我见她,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安抚般的拍了拍怀里人,他话不拐弯,开门见山:“困在这麽小个地方,是个正常人也要被逼的疯了,皇兄,她又没有犯下重罪,她也不是被抓的战俘,为什麽要囚着她?你预备关她到几时??”

邬辰扬微微眯起了眼,避而不答:“煜,你常年呆在边界,如今回来便多去母後那里看看,里的小事就无需你分神了。”

“母後那里我自放在心上。不论你怎麽想,想我这王爷闲的慌也好,想我是多管闲事也好,皇兄,这一次,对事不对人,我看不过,恕我难从命,不能听你的。”

邬尚煜说的坚定认真,只见面前男子只笑得从容却并无很大反应,心里正觉得异样,就听门外传来不高不低的一声:“不听你皇兄的,那哀家的话呢?你听是不听??”

心思一动,邬尚煜猛的抬头,瞪去一眼咬牙道:“皇兄……你!”即便有着惊讶,有着愤愤,他还是迅速回神,将怀里人抱起。

才刚站直身,眼见着一行人从门口跨了进来,他步前几步,躬身道:“母後……”

邬太後被女搀扶着,慢慢的走近。

扫了自己亲生儿子一眼,她不冷不热的哼出一声:“母後?你还知道我是母後?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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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鲜币)第一百八十八章里的“小事”(二)

在十八岁那一年,邬太後受了先帝宠幸。

那时,一颗少女心是懵懂且茫然的,说来也是肚子争气,一个雨夜之後,她便有了身孕。

那时,先皇後的麟儿已是两岁有余,而她是继其之後,後中有孕的第二人。

那时,她并不是妃也不是嫔。醉酒一夜,随後怀孕,并没有令她的生活发生多少改变。

兴许是母使然,她仿佛一下子长大,从怀孕到产子,每一天,每一步都走的分外小心,分外谨慎。

里只有两个孩子而且皆为皇子。这是她的幸亦是她的不幸。

此後的许多年,邬太後过的战战兢兢。她守着本分,不敢逾矩半步,生怕一个差池就为自己与自己年幼的皇儿招来杀身之祸。

先帝驾崩,她并没有很多的伤心。他留下遗诏,命他的幼子即刻出发去那边界,一日没有兄长的亲令便一日不得回来。

先帝的用意,邬太後是明白的。无非是为即将登基的新帝巩固那一张皇椅,无非是怕权势诱惑,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她都明白的,她甚至觉得先帝此举甚好。

虽然有着心疼,有着不舍,虽然一去边界相隔遥远,再见不知是何时。可离了皇就等於离了皇权斗争的中心,她不想要什麽尊贵,她只想要她的孩子健健康康,平安一生。

後来,先皇後思念过甚,郁结於心,不多久也随着先帝去了。临走前,她将她的皇儿托付与她。

扬儿比煜儿大三岁,自己的孩儿不在身边,她便把扬儿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的照顾。

她看的出,这个孩子岁数不大,心思却已是深沈。他年纪尚幼便登基为帝,肩上担子重重,她是体谅并且不含私心,不带保留的付出了关爱。

许是感觉到她的真心真意,他也逐渐对她有了亲近。

尊她为太後,对她孝顺有加,就算再忙不忘日日问探,里的日子平静如水,一年一年就这麽过了。

他与煜儿相伴长大,即便之後见面不多,但兄弟间的情谊并没有随之淡去。可她始终不敢松懈,每一次煜儿从边界回来,她是既高兴又担忧。

伴君如伴虎,她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每一回她都硬下心肠,忙不迭的将人往外赶,人言可畏,若无端引来什麽猜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边,邬太後走入房内,对着身着藏青衣衫的儿子上下一个打量:“还以为你是长进了。”她的语气是威严十足,“这麽大的人了,一进就不分尊卑的对着你皇兄胡闹,这成何体统?!”

邬尚煜颇有些难堪:“母後,我才没有胡闹……”

“给我住口!”邬太後眼里厉光一闪,“常言道长兄为父,老嫂比母。这是寻常百姓都知的道理。你倒好……什麽恕难从命,这是什麽大逆不道的混账话??你……你这个不肖子!”

邬太後前起伏,挣开女的搀扶,一手高高扬起,眼看一个大耳刮子立时就要下去。

面对这一番情景,墨九吓得愣住。脸上还挂着泪,她缩在一边,一时呆呆的没了反应。邬尚煜挺着脖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躲也不躲。倒是邬辰扬上前了一步,扶住邬太後,和声安抚道:“谁的家里没有些个磕磕碰碰的,不过是小事,母後又何须为这小事动怒。”

扬起的手被拦下,邬太後喘了口气,改而指着其鼻子骂道:“你看看你,还有没有一点王爷的样子!?长幼有序你知不知?礼仪分寸你懂不懂??你皇兄待你宽容不与你计较,你呢??你是怎麽回报你皇兄的??”

邬辰扬为她顺着气:“母後,煜弟不过是年少气盛,他在边界恣意惯了,对里条条框框觉得束缚,也是自然的。”

“哼,我看他从边界回来,不光人变的野难驯,边界那边的恶习恐怕也是学了个十成十!”邬尚煜忍耐着,沈默过後,嘴里不不阳的飘出一句:“反正你怎麽看我就是不顺眼。”

“你……你给我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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