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儿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黯然地向家里走去。
推开虚掩的门,只见阿姆在院子里做绣活。厨房有叮叮当当的声音,想来阿娘正在厨房忙碌。
串儿无力地坐下来,将匣子放在桌上。
眉娘挑眉看了看她:
“串儿,回来了?累了吧?”
杳娘听见声音,从厨房端了杯乌梅浆:
“串儿,来,解点暑气。”
串儿接过来放在桌上:
“阿娘,我不热,也不想喝。我去歇会儿。”
杳娘伸手她的额头:
“哪儿不舒服吗?”
“没,只是累。”
抱起木匣子正要进东厢房,杳娘好奇地指着她手上的匣子:
“这是?”
“别人托付转交的。”
“放柜子最底层吧。”
串儿点点头:“阿娘放心,串儿明白。”
走进屋子,将床上躺着的懒波力扫到地上,抱着木匣子躺了下来。
波力正要发话,看串儿无打采的样儿,关切地问:
“怎么了?受气了?”
串儿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一个女人,与众多女人分享老公,生下长子,却在危难之时被弃;被救以后却被弃之东都,再遇战乱,她只好死遁,从此隐姓埋名远离故土亲友,心碎心寒呐。这***什么破时代!”
波力挠头:“你讲故事?”
“没那闲心。木大郎他亲娘没死,今天找我帮忙来着。”
“就为这个烦?不帮就行了。”
串儿不耐烦地大叫:“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波力撇嘴:“我虽然是鼠王,可是,我并不是人类,你能要求一只鼠理解人类的感情?!我明白了,你是怕将来自己嫁给有一群女人的男人?”
串儿无奈点头:“也算是吧。”
“你找一个没闲钱的穷人不就行了?”
“哪有这么简单!算了,跟你说不清楚。”
串儿跳下床,将木匣子放好,裹了被褥,睡了过去。
跟着阿娘出了几天摊,生意也还不错,串儿心情总算好了些。
回想起来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小小庶民,庸人自扰。
七月下旬,又下了两天雨。
这天刚到未时初刻,阿翁急急跑来:
“杳娘,赶紧收摊,回家跟你阿娘一起做些好吃的,菜我都买好了,现在去打酒。一会儿郭元帅来喝酒耍。”
杳娘正在收拾蒸笼,一听这话,“啪嗒”一下蒸笼滑落在地。
“怎么了?快些收拾回去吧。”
萧翁一边说着,一边急匆匆地走了。
串儿走到杳娘身边:“阿娘,怎么了?”
杳娘回过神来,连连摇头,利落地收拾好东西,带了串儿回去。
厨房里,倒是十分丰盛,**鸭鱼齐全。
杳娘一边切菜一边小声问道:
“阿娘,郭元帅怎么想起过来喝酒?”
眉娘将淘米的水泼了出去:
“萧郎说,在军中曾经救治过郭元帅,而且平日闲暇也会喝点小酒聊聊天。这不郭元帅丢了职,闲着没事,就想来走动走动,顺便也看看串儿。对了,把卤水起出来做些卤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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