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洱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小时候。梦里的林月笙还是个眉目优雅的少年,被他骑在脖子上时会皱眉,被他哈痒时会大笑。他见到粉嘟嘟的自己撅着嘴向林月笙讨亲亲,他能够感受到唇上传来的热度,连梦里的自己都是咧着嘴偷笑的。他用短小的胳膊抱住林月笙的脖子,缩在并不宽广的a"/>襟里睡得开怀。
醒来时,却什么都不见了,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他无助地寻找出路,脚步趔趄地行走在黑暗中。
终于望到一束光,他慢慢地遮着眼走出去。入目的是粉白色的世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高台上站着一对金童玉女,他往前走,揉着眼看清楚台上的人。高高的台,遥不可及的人,“笙哥……笙哥!”
他努力要往台上爬,可手脚短小,只能够到边缘。这时候,他看见林月笙朝着这边走过去,他拼命地跳起来,挥舞着手臂,抓住台檐往上爬。林月笙笑容可掬的脸在看清他之后突然扭曲起来,伸出脚踩在他的小手上,语气森森,“滚下去吧,下地狱去吧!下地狱去吧!……下地狱去吧!”
“啊……”
李洱尖叫着坐起来,全身都是汗涔涔的。
“我做梦了,”他对着床边一脸紧张的白玺呓语,“我小时候听说梦都是反着的,白玺,你说呢?”
白玺拿过毛巾给李洱擦汗,“对,都是反着的。饿不饿?厨房里煨着汤,我去给你盛一碗。你先洗个澡换身衣服。”
言罢,白玺去浴室里放了水,又拿了换洗的衣服将李洱推进浴室。等李洱洗完澡出来,白玺已经盛好汤摆在餐桌上。李洱循着味道进到厨房,径自端起汤碗拿着汤匙喝汤。汤入口,醇香的味道溢了满口。他困惑,“敬德楼的汤?”
白玺咧着嘴笑,“你倒是识货。”
李洱默默地喝完一碗,将空碗递回给白玺。白玺乐颠颠地去盛了第二碗过来,李洱没伸手接,却是开口抱怨道,“当年你离京时拐走了敬德楼的大师傅,害得我花了好几个月才适应了新师傅的手艺。”
敬德楼是李洱常去的那家,从小吃,吃惯的老字号。一直到他出国前,外出吃饭也只吃这家老字号。可想而知当年大师傅的离开对李洱的打击有多么的大。后来的师傅手艺不是不够j"/>湛,只是味道总不及火候,总让李洱意犹未尽。李洱没想到今呢?我的家,那不就是你的家。你要与我分得那么清楚吗?”
“那不是我的家!那是你的家!那里到处都充斥着你跟别人生活在一起的味道,那里让我恶心,让我喘不过气……”
“李子……”林月笙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洱,想要将情绪失控的人搂在怀里抚慰,可他走近一步,李洱便退后三步,避如蛇蝎。
“你滚!去找你的未婚妻!去找你狗屁的盟友,狗屁的公司,别说一个林氏,就是十个,你想要,你告诉我啊,我给你,都给你!”
林月笙冷着脸,钳住李洱的肩膀质问,声音几近低吼,“你觉得我会要你的钱吗?我是个男人,怎么能要你出钱养活我!”
白玺隐约听到客厅里的争吵声,扯了浴巾抱住下半身匆匆地跑出来便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不能要他的钱,就能要女人的钱了?林月笙,你要是能把这个歪理说通,我今儿就得拜你为师,这得多好的口才啊,才能指鹿为马,将白的说成黑的。”白玺出言讽刺,顺道在后面虚浮了李洱一把,让李洱将腰板直起来。
林月笙一向视白玺为眼中钉,此时白玺又站出来拆他的台,他目露凶光狠狠地扫向白玺。白玺丝毫不惧,论面瘫,他还没输给谁过。只是碍于李洱也在,白玺不愿与林月笙闹得不可开交。
而林月笙此时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恨不能将白玺撕碎。但他还是忍住了,压着怒气,好声好气地哄李洱,“李子,跟我回去吧。我把隔壁的东西都扔出去好不好,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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