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老榆树依然在风中飒飒作响,干裂的树皮不平整地在凹凸不平中不停地变幻着。《+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男人死得早,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跟我相依为命,现在居然连她都不听我的话,硬是背着我要跟那个穷鬼在那鸟不拉屎的山窝窝离过一辈子呢?”大婶坐在输底下,背靠着这棵老榆树,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每一次,大婶有心事的时候,她都是一屁股坐在这榆树底下,,背靠着老榆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自己的苦恼一五一十地告诉老榆树,而老榆树毕竟不是人,任凭大婶怎么哭怎么闹,老榆树还是纹丝不动,就那几根干枯的枝桠像一位农村老妪干枯的五指,硬邦邦地叉向天空,天空似乎不会因为这些锋利的枝桠而受伤,在蔚蓝色的苍穹下一如它永远的平静,惊不起半点涟漪。
这一回,大婶不愿把自己的宝贝女儿远嫁到偏僻的李村,她觉得女人嫁不对男人的话会苦上一辈子。就像她当初不是听她姑姑的话,也许现在还窝在那交通不便的小山村里,就连上街买个东西都那么不方便。
“娘,干嘛呢?”亚娃来看大婶了,手里提着一袋水果,身穿一件淡绿色的小毛衣,看起来心情不错。
大婶抬起头,看见自己有一阵子没见的女儿,有点兴奋:“死丫头,还记得你老娘呢?我以为你不认你娘了呢?”
“娘,说什么呢?我婆婆去赶集的时候不小心被一辆农用三轮车撞伤了,我在家给伺候呢,一时半会抽不开身么。”亚娃一边扶起母亲,一边嘟起嘴撒娇般地抗议着。
大婶向来是有冤抱冤有仇报仇的人,她一听亚娃的婆婆被车撞伤了,刚才为小女儿家人的那般痛苦的嚎叫声瞬间转为释怀的笑意:“啊,好啊,老天终于开眼了,报应啊,活该!我女儿大肚子的时候她还让翻猪圈墙给猪添食,在她眼里,我女儿还不如她家的那头猪么。”
亚娃一脸的平静,她没有吭声。因为她知道,母亲说得都是实话,有一段时间,也不知道隔壁的胖嫂给她婆婆说了她什么坏话,婆婆竟然不顾她的大肚子,让她拎猪食,翻猪圈墙,提水等等一些体力活。说来也巧,有一次被亚娃的母亲看见了,冲进院子里跳着骂了一些很难听的话,用别人的话说,几乎是把人家的祖宗八代都翻出来了。所以,大婶恨亚娃的婆婆是有原因的。
大婶转过脸,阴着脸:“怎么?嫌我把你婆婆诅咒了?你这个分不清是非的蠢丫头,人家那是不拿你当人看待,娘实在是看不惯啊,我自己养的女儿我都没那么虐待过,她算什么玩意?竟然那么虐待一个怀胎八月的儿媳妇,老不死的,不得好死。”
亚娃理解母亲,抓住母亲的胳膊,轻轻地晃了晃:“娘,算了,都过去了,别提了,再说,我婆婆那是听了别人的闲言碎语,也不完全怪她。我知道您为杏儿这事烦着呢,所以我想过来看看您,家里没有人,门虚掩着,我就知道您准是找这老榆树诉苦来了。”
大婶叹了一口气:“唉,还是养女儿好,那几个臭崽子谁还知道他老娘这个毛病呢?整天就知道围着媳妇转,还说什么我净操得瞎心,杏儿又不是亲生的,婚姻就由人家自己做主呗。你听听,这哪是人说的话啊,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们拉扯这么大,现在翅膀硬了,听媳妇的话了,我说的话还算个屁啊。”
亚娃搀扶着母亲,看着母亲憔悴的脸,再看看她骂起人来那狠狠的劲,心里觉得好笑又难过,好笑的是她骂起人毫不含糊,难过的是父亲走得走,母亲一个人,遇到个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娘,您坐吧。坐这老榆树下,咱娘俩唠唠,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哥和弟都不听你的,我听啊,亚娃听。”亚娃扶着母亲坐在老榆树下,自己也在母亲旁边坐了下来。
听到亚娃的一番话,大婶皱皱眉头,立刻就反驳道:“行了,你这个死丫头当初还不是不听我的话,硬是用绝食威胁我同意你和谢岗的婚事,这会嘴皮子倒是有劲得很,还说你听话。不过,还好,谢岗这驴娃子对你还不错,这我就放心了。”
亚娃一听母亲骂谢岗是驴娃子立时就嘟起了嘴,不满意地说:“娘,谢岗又咋得罪你了,居然骂人家是驴娃子呢?”
大婶用指头戳在亚娃的额头上:“看看,驴娃子又怎么了?看把你心疼的。”
“娘—”亚娃红着脸,轻轻地晃了晃大婶的衣袖。
大婶一声叹息让亚娃有些痛心,她帮母亲捋了额前几绺凌乱的头发,靠着母亲的肩膀说:“娘,您老了,您不该操这么多心的,其实哥也是为了让您少操点心嘛。杏儿已经长大了,她再也不是爬在门框上喊娘的那个小女孩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再说,咱们都是女人,感情这事勉强不来的,只要杏儿人家愿意,我们就随了她吧,如果过于干涉,可能会得罪杏儿的。虽然说她要嫁的人家庭不好,但是只要夫妻同心,我相信会好起来的,就像我和谢岗,您说呢?”
大婶低着头,不言语,舞弄着自己的手指头,好像在想亚娃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忽然,她抬起头,笑着说:“亚娃,你这大道理娘都懂,只是,我担心杏儿,毕竟你和她不一样,她是我领养的女儿,以后若有什么事,男人会瞧不起的。不过,我看那小伙子长得人五人六的,也算机灵,对咱家杏儿很照顾,杏儿也是,和你当年嫁谢岗那是一个样,誓死要嫁那个男人,唉,没良心的丫头,娘都没个外人重要了。”
亚娃听到母亲的埋怨,撇着嘴说:“错了,娘,男人可以换,但娘不能,娘是这个世界唯一心疼子女的。对于杏儿,我们要尊重她的选择,祝福她,相信我们杏儿的眼光。”
大婶忽然站起来,呸呸地吐个不停:“呸呸!什么男人可以换?你这个臭丫头,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亚娃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口误,是啊,在大城市,这种事是很正常,但在一个封闭的小山村里,哪个女人能想又敢想着换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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