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拉着杏儿紧跟在老人身边,老人的身体不错,步调均匀,却显得很快,不是解放和杏儿小跑,估计很难跟上那老人。《+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老人转过身,发现这两个年轻人,早已经气喘吁吁了,老人笑了:“呵呵,累了吧。这山路不好走,不是这儿的人还真不习惯。”
解放想从老人的口中得知更多的关于无痕岭的事,就绕着圈试探老人家:“您在这无痕岭住了好多年了吧,看您伐树的动作那么娴熟”
老人的脸色一下子纠结在一起:“我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人,有什么话你就爽快点,只要我老汉知道的。”
还是杏儿机灵,她看见老人的脸色不对,急忙说:“老叔,我哥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是那种待人处事都极为谨慎的人,想必他是怕自己得罪了您才这样问的,您别在意。”
“对,对。我怕我说错了话,惹您不高兴,那样的话,我们就白跑一趟了,我是没有关系,但我妹妹她为了完成婆婆这个愿望,不惜家人的一切阻拦才来到这里的,我母亲不放心,特意让我陪她来的。”解放接着杏儿的话茬,一个劲地解释着。
老人抬头仰笑:“哈哈,我铁维沙岂是你们想的那般小气?既然你们话都说到这份了,我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了,都是实诚的孩子,好好。”
“这里原本是一片荒漠,一眼望不到边的荒漠。后来,有一支商队经过这里,因为缺水,找不到水喝才来到无痕岭的那个地方,在那里的崖缝里发现了有水滴渗出。这支商队找到了水源,顺利地走出了沙漠。那个领头的商人回去以后就带了全家来这里种树,大概就是一年多的时间,商人全家住在这里,负责更大面积的耕种,这样不到五年的时候,一片茂密的无痕岭就形成了。每年夏天,这里都有好多游玩的人,慢慢地,人多了,环境一天天地变好了,商人一家也不愿意回去了,就在无痕岭定居了下来。”老人若有所思地讲了起来。
杏儿看着这四周郁郁葱葱的景色,不由得入迷:“啊,太美了,那个商人现在还在无痕岭上住吗?她将沙漠改变成绿洲,是大自然的绿化大师,我想拜访拜访他。”
解放看了看老人的脸,忽然觉得有那么一刻,她从老人脸上看到了军功章的那份荣耀。
老人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绿色,脸上挂满了微笑:“是啊,我就是当年那个商人。”
杏儿激动得抓住老人的手:“铁老,您真了不起,这么大的一片沙漠,是您一手将它变成绿洲的,看到这片葱茏的绿色,我真得很开心。”
铁维沙笑着说:“其实,这也是缘分,如果不是当初困在沙漠里,如果不是在这里找到水源,怎么会有今天这郁郁葱葱的无痕岭呢?”
解放有点着急:“杏儿,咱们不能再耽搁了,你婆婆恐怕是等不了我们的,临走时妈有交代过啊。”
这一下,杏儿也急了:“铁老,这是正事,您能不能尽快地帮我们找到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我婆婆估计等不了了。”
铁维沙觉得也是,什么事都可以分个轻重缓急,这个节骨眼上,最主要的就是想办法尽快回家见到自己的老婆再说。
三个人走了一路,说的大都是铁维沙寻找水源和绿化沙漠的事,很少说到铁维沙的老婆,就连杏儿恐怕也不知道他们所要找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林绯竹,就是杏儿和解放此行的目的!
杏儿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铁老,为什么在我来这儿之前,别人都说无痕岭是地狱,走路看不见脚印,甚至还有僵尸的传说。”
铁维沙笑了:“呵呵,那些传言是无痕岭的村民奉我的意思故意传播出去的。”
“为什么?”杏儿和解放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小小的无痕岭只有五户人家,你们应该看见了,无痕岭之所有一点人为的破坏和垃圾斗没有,是因为我们这五户人家保持得比较好。”铁维沙解释着。
“那为什么每家只养五只羊呢?而且羊角上都要系上一根红丝带呢?”解放发问。
“羊,养得多了,就要损害山林,而且每一只羊代表着无痕岭的一户人家,至于系红丝带是辟邪的意思,这林子密了,时有野兽出没,红丝带是一种预告危险的信号。”铁维沙一一解释着。
刚开始来无痕岭的所有恐惧都在铁维沙的解释下一一化解开来,杏儿忽然叹气。
“怎么了?”解放问。
“只是遗憾没有早点来到这个地方,太美了,我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见到这么风景秀丽的地方。”杏儿感叹。
杏儿和解放跟随铁维沙一路来到这里,这是无痕岭最高的地方,周围是一片树的海洋,偶尔听到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
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便是通往山顶的唯一去路,杏儿望着山顶,心里还是害怕的,毕竟她从来都没有爬过这么惊险的山路。
拐过一个弯,小路显得更加崎岖,往下一看,路就在悬崖的半空中,有恐高症的人一准就能晕下去。
铁维沙说话了:“不要怕,你们转过身来,扶着内侧的崖壁走,不要往下看,跟我走就行。”
两个人按老人的吩咐,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走了大约半个来钟头,终于到了山顶上。
站在山顶上鸟瞰下面,觉得自己就是绿洲之上栖息得一只白鹭。
铁维沙带着杏儿和解放来到山顶的一块平地上,这里能看见的就是他们一家。山顶上倒也干燥,路面全是用石头铺成的,是一种天然的美。
这里有两间屋子,从外面看,堆满着木柴,用木头围起得栅栏里养着五只养,每只羊角上都系着一根鲜红的丝带,羊槽里似乎没草了,看见有过来,都围了过来,咩咩地叫着。
对面的空地里,有一只大红色的公鸡领着一群母鸡在那里扒拉着吃屎,屋子前面的窗户上挂满了金黄色的玉米棒子。
铁维沙掀起用塑料袋缝制的门帘,让解放和杏儿进屋。
两个人客气着:“铁老,您请吧。”
“跟我客气个啥,再说,来到我家了,你便是客。”
两个人先走了进去。
屋子里摆放也极为简单,地上放着一张桌子,看来是伐好的木头做的额,粗糙的树皮还在。
炕上铺着一张草席,已经有斑斑点点的黑色了,估计是炕太热的原因。
炕上躺着一个人,看不见头部,用一张白底兰花的被子紧紧地裹着。从被子里面发出一声似乎很不情愿的声音:“老铁,又带陌生人回来了?”
这个时候,铁维沙也进了屋,他朝炕上瞟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唉,还在睡?还不赶紧起来,你娘家人来瞧你了。”
炕上的那个女人闻听自己娘家人,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这个时候,杏儿惊奇地发现:那浓浓的眉毛和方方正正的脸,真不愧是婆婆的妹妹,竟然长得这么像,连嘴角上的那块黑痣都没什么区别。想必这就是婆婆的妹妹林绯竹了吧。
“怎么了?是不是不相信?”铁维沙问。
“我娘家人,你还会放她来见我啊?”女人的话里带着奚落,但明显是铁维沙一直在阻止她和娘家人见面的。
“看你说的啥话?我不是得遵循祖上规定吗?但具体事情具体对待,我铁维沙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规矩是人定的,也可以改变的。”
“你早这么想就好了,现在说这话都没有用了,我娘家人估计都死完了。”
女人的眼神是那么的低落,低落得让人觉得她已经频临绝望的边缘。
“谁说的?这个女娃,你看见了吗?她就是你姐姐的儿媳妇,我在山下打柴,不是他那么诚心地求我,我估计不会带她来这见你的。”铁维沙解释。
林绯竹一下子从炕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杏儿的手,激动得问:“你,你真是我姐姐的儿媳妇吗?”
“嗯,是的,我叫杏儿。”
“哦,那是谁?”林绯竹指着解放问道。
“那是我哥,我妈不放心我一个人来这,让我哥来陪我的。”
“哦,我以为那是我姐姐的儿子呢?”
这让杏儿忽然又想起自己的丈夫,心里酸酸的,但面对婆婆一辈子最想见得人,她觉得此刻丈夫的事应该搁一搁。
“那我姐姐她怎么样了?有没有提起我呢?”林绯竹似乎想知道更多自己姐姐的事。
“我可以叫您小姨吗?”杏儿拉着林绯竹坐在炕沿上,给她披上了一件衣服。
“可以可以。”
“我婆婆在一年前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丈夫,从那以后,她备受打击,人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今年年初的时候,她晕倒在地,我们七手八脚的送她去医院,医生让我们准备后事,就这样,她一直在昏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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