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覆雨翻云 （三）（1 / 2）

39、覆雨翻云（三）

听着不远处自山顶飞泻而下瀑布声，坐在湖边小舟里的石兰轻轻的叹了口气，若不是三日前庞斑与她说起年月，她竟不知在梦里待了十三年，而她与庞斑也相处了有十年之久。

回想十年前和庞斑再遇一幕，石兰不自觉地嘴角一扬，那时她抱着徐***坛子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才走出巴蜀。后在过一座山时遇上正与人打斗的庞斑，很不幸她这个看不见且是路痴的人糟了殃，最后被庞斑顺手救下。那晚庞斑也不知哪来的闲心，问起石兰离开客栈后的事，石兰因觉他的怀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便如实相告。

现在想想那时的对话，石兰还是忍不住自嘲，怎么就将他和男鬼扯上关系？傻傻的提出请他收留的话，最让她意外的是庞斑答应了这个无理的请求，问其因，他却不答。想到这里，石兰微微一笑。事实证明庞斑这十年来对她也不错，且答案对她来说可知可不知。故在石兰看来，与其花心思想这个不重要的问题，还不如祈求现实中的男鬼能将她推醒，帮她结束这个梦。

“何事令栩栩笑颜？”

忽一道男声自河岸边飘入石兰耳中，石兰微怔，尔后侧首望向声源处，唤道：“庞大哥。”

庞斑迈步上舟，缓坐在石兰对面，眸光落在石兰的俏脸上，眼中闪过复杂地神色。回想之前在慈航静斋与言静庵的对话，庞斑微微皱眉，他真如言静庵所言并非无情？

感觉到庞斑凝视自己的目光，石兰缓缓抬眸道：“庞大哥有心事？”

望着对面那双明有光亮却无法视物的眼，庞斑轻呼出一口气，目光慢慢转向不远处的飞瀑道：“栩栩可知这三日我去了何处？”

石兰微微一愣，说实话她连此处为何地名也不知，连吃的都是每日有人提前送来，且她还不知那送吃的人是男是女；要她猜庞斑这三日的去向，实在是个难题，于是石兰边摇头边倒上一杯茶，接着将茶杯移至庞斑的方向道：“不知。”

听到这话，庞斑收回投注在瀑布上的视线，抬手抚了抚面前的茶杯道：“我在慈航静斋剑阁待了三日。”说罢，他举目望向石兰，等待她的后话。

可对于庞斑所言，石兰却只是笑笑，然后起身走到舟头，弯身拾起放在舟头的竹竿，慢慢将竹竿往缓流的河水里一划，小舟慢慢低驶离河岸，往河道下游而去。

也不知划了多远，待到瀑布声消失，石兰忽而侧头“望”小舟里坐着的人，对其道：“我确实想见言静庵，想知道当年的事实真相；同时，我也不想见她，因为生前与我说过，见到慈航静斋的那些虚伪仙子便杀了她们，而我没这个能力。头疼！”说完，石兰眉头骤然紧蹙，一想到这事头又开始疼了。

看见石兰抚额之举，庞斑想到这十年来每隔一段时间石兰便会头疼的事，不由地皱眉道：“这便是你十年来头疼的原因？”

等到头疼减缓，石兰点点头道：“嗯！庞大哥，你若能杀了她，我就不用烦恼了。”庞斑在慈航静斋待了三日，来此身无血腥，显然没杀言静庵。

闻此言，庞斑微微一笑道：“我可能不会与她见面了，明日我便回蒙古，退隐武林二十年。”

“庞大哥，你动情了。”想起故事里所写，石兰叹道。

庞斑脸上的笑因此话敛去，动情？为何他一点感觉也没有？言静庵在听雨亭中与他说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庞兄，你心动了！静庵不想趁人之危，这便是静庵不让庞兄看第十三章的原因……”

见回答她的只是沉默，石兰放下手中木桨，迈步走进舟内坐回原位，柔声道：“我都跟在庞大哥身边十年，庞大哥觉得我还会拒绝吗？对了，以后庞大哥可别和我说什么女儿家的名节，对一个瞎眼的人来说，安全才是最重要。”

深深的望着石兰，庞斑颔首道：“好。”

之后的日子里，石兰跟着庞斑转居蒙古，入住魔师。在那儿石兰认识了很多人，或许在中原武林来说这些人是邪道，但对与他们相处十年的石兰来说，这些人和普通人无异。正如此时，石兰蹲在倚心居的花圃中，为她种活的茶花浇水，而另一端蹲着的则是被江湖上称为“红颜”的花解语，她正帮着石兰浇花。

“栩栩，这盆兰花送来时便快枯死，你如何把它给救活了？”花解语笑问。

石兰抬头“望”向花解语，笑道：“它缺什么，我便帮它补什么，自然就活了。”倒上最后一点水，石兰起身将小桶提至花圃一角。

花解语慢慢站起身，双手环在起，美目凝视着石兰那披在身后的秀发。不禁忆起八年前初见栩栩的一幕，那时她正与“白发”柳摇枝说起言静庵派人送信至魔师的事，无意间瞥见远处亭子里站着的栩栩。说实话，栩栩是第一个让她嫉妒不起来的女子，栩栩身上有种无法形容的魔力，和栩栩在一起即便一整天不说话，心情也会很好。

想到这里，花解语不自觉地一叹：“难怪‘魔师’喜欢待在倚心居！有美景和美人作伴，我也喜欢这。”说到美人，花解语突然想起今日便会入魔师的一个女子，听说还是绝色的美人，容貌可不低于让朱元璋念念不忘的言静庵。

石兰虽看不见，但她耳朵很灵，即便花解语说的很轻，她还是听到了声音，于是石兰转身，问道：“语姐姐，你在说什么呢？”

花解语忙转话题道：“我在说栩栩今年到底多大了，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你容貌还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你可是不会武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