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止吓了一跳,“公子。”
“怎麽了?”枢冥及时扶住他。
一旁的妖娆突然出声,“抱他到床上,快。”
枢冥神色一凛,弯腰抱起画尧,疾步走近床榻,小心将人放到床上。背一沾床,画尧立时捂著肚子蜷缩起来,“好疼……”
妖娆拿过画尧捂住腹部的手,两指搭上脉门,紧接著掀开衣衫下摆看他身下,“糟糕。”
“怎麽回事?”见那纯白的亵裤已染上了血,枢冥脸色蓦地一沈。
妖娆脸色亦是好不到哪去,“这是药物致使的滑胎之兆。”
“啊──”画尧突然大声呻吟起来,紧紧抱著肚子,整个人几乎要在床上翻滚起来。
“准备热水和毛巾。”枢冥朝被吓得面无人色的岚止下令,旋即坐到床沿将床上的人抱到自己怀里,拿开他的双手,避免因过於用力的按压伤了腹中胎儿。
见妖娆从针包里取出金针,岚止呆愣一瞬,随即慌慌张张跑出门去。
真是好一阵忙活,直到午後方才止住了血。
画尧熬不过,半途便生生痛晕过去。整个人软倒在枢冥怀里,双眼紧闭,外衫里衣均被汗水浸湿,彷如刚从水里捞起来一般,几缕乌发凌乱贴在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苍白的脸上,那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的摸样看得人心里阵阵揪疼。
枢冥抬手拂开画尧脸上的发丝,低头在他额上印下一吻,继而将视线移到身下,望著那被血水染红了一整片的床单,目光深沈得骇人。
“还真是一刻都离开不得。”妖娆收好金针,抬手抹去额上细汗,坐到椅上,接过岚止递过去的茶盏,若有所思地拨著茶盖。虽不知何人所为,可以肯定的是,那人绝对与当初给他冕竺的人有所牵连。
早过了不止十年,画尧体内的“缠年”已是无解,而“冕竺”则是能让男人逆天产子的秘药。若无冕竺,缠年本是不具威胁性的。
妖娆抬头看了画尧一眼,形状姣好的眉头微微蹙起。要让带有缠年的身体安全产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那人忍痛能力本就极低,能撑过十月就该谢天谢地了,哪敢奢望他能承受住分娩时那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
缠年在先冕竺在後,时隔廿年不止,布下此局之人究竟用著怎样的心思站在幕後看这一切,不堪想象。
枢冥吩咐人换掉床单,自己动手帮画尧拭净身体换上柔软的长衫,接著帮他盖好被子,起身,放下床帐。走到桌边坐下,轻抿了口茶,旋即放下茶盏,“看来是不得不在此停留几日了。”
捻著茶盖的手微微一紧,妖娆抬眼看他,唇边泛出冷笑,お*稥冂苐“这不正中他人下怀?”见枢冥神色未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妖娆霎时来了气,手里茶盏重重往桌上一摔,手朝床榻的方向一指,“你明知那人进宫是为了取你性命,你却处处维护不忍责罚,现在倒好,连孩子都有了,暗中操控这一切的人便是要利用这点将你逼至绝路,你明白吗?”
“明白。”干脆利落的两字。
妖娆险些气晕过去,“那你还……”
“你只需记住。”枢冥截住他的话,唇角微微上扬,眉宇间带著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及运筹帷幄的自信,“戏中戏,局中局,赢者不定是隐於幕後的那一个。”
妖娆直直盯著枢冥的眼,一时有点恍惚,时间仿若倒转了千年。即便入了凡尘,那人仍是睥睨天下的王者。
不同的是,千年前为情所困的花神成了凡尘一个为爱而生的人。
岚止端了铜盆出去,在走廊上遇到迎面走来的皇帝及身旁带著面纱的男子。能与当今天子并肩行走的人著实不多,再看那惹眼的红衣红发,即便脸部轮廓已被面纱掩去,岚止还是一眼便猜出了那人的身份。
略略躬身,“岚止见过皇上,国师。”
皇帝抬手示意他免礼,视线一扫铜盆里微微泛红的水,眸色微沈,“这是?”
“公子他……”
方才道出三字,眼前人影一闪,黑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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