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至于巧克力，还是留着江湖救急吧。

熄灭火堆，把草木燃烧的灰烬都妥当处理，碧落打算找个洞休息。

晚上树林里出来的东西都不太好对付，能够夜晚还在水边的更是如此，所以还是离水源远一点的好。

仔仔细细地记下泉水的位置，确保还能回到这里，碧落才去找歇息的地方。可惜在这树林之中洞明显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碧落只能找了个避风的角落，做几个简易的陷阱草草安置下来。

装备不足、情报不足……这简直是最差劲的野外求生了。

天暗下来了。

月亮很圆，银盘一般，月光如匹练，温柔而又萧杀。

玉兔东升，和地球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但运足目力望去，却仿佛一下子进入另一个世界一般，可以清晰地看见无数珍珠一般的白色光点，自月之上，缓缓倾泻而下。

“吱吱”“嘎嘎”“嘻嘻”……树林中风摇影动，黑暗中树叶枝条张牙舞爪，似乎有千千万万的细小的声音汇聚而来，喷薄而出！

碧落很淡定。

这般大的动静，不可能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也不可能只对他一个人有影响，天地异象，他只是普普通通的沧海一粟，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惊慌的呢？

天地浩瀚，碧落用欣赏和敬畏的目光看着月亮下流动下来的白珍珠，直到一颗珍珠落在他的肩膀，缓缓融入了他的身体。

这是、这是！

身体暖洋洋的，经脉仿佛被梳理了一遍般畅通无阻，就像食用了什么立刻见效的补品一般，耳清目明，碧落一拳打向背后的树干，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力量的增强。

一只有着三只红眼睛乌鸦状的大鸟从他的上空掠过，看了他一眼，不感兴趣地一瞥头，扑打了几下黑色的翅膀，嘎嘎叫着飞远了。

碧落可以清晰地看出那鸟眼底的不屑，那是人类一般的感情波动。

妖怪……月亮撒下的白珍珠……这是、帝流浆？

除了天生的妖怪种族和人类之外，草木动物想要成妖，必须接受月光的馈赠，而且每一甲子年中唯一一次特殊的、七月十五的月光，因为这一天的月光中，含有“帝流浆”。草木动物接受了它，才能拥有思维，脱胎换骨，完成质的变化，就如同古语所言的“点化”一般。而对妖怪们而言，这一夜的修炼相当于吸收日月华数十年以致于数千年，没有妖怪会错过这场天大的机缘。

每六十年一次的、妖怪的盛宴。

这一刻，碧落感到了震撼。

只不过是仙侠类小说里的东西，竟然变成了现实？那么，能够清晰地看见帝流浆的我，还是不是人类？

一瞬间，碧落的脑海上闪过许多想法，最终归于沉寂。无论如何，既然可以吸收这样的好东西，又怎容得犹豫？

树林中似乎有许多怪，这附近却只有一只大鸟飞过，更何况，今时今日，只怕也没有谁有心思打斗。

飞快地选好一棵树爬上顶端，在一个四周林木掩映、相对空旷的位置停留下来展开身体，最大限度地去接受、去收集那些白色的珍珠。

帝流浆并非实体，它们穿透所有有形之物，没入每一个生命体内，余下的则进入大地，消隐无踪，直到第二天朝阳升起，一切无痕无迹。

不过，这里的怪好像并不太在意帝流浆的样子，是它们并不知情？还是本看不到？亲眼看到一群不知种类的鸟儿向着远离月亮的方向飞去，碧落却有了更多不明的思绪。

中国的妖怪不太可能不知道吧……所有的问题回归了原点，他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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