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丫头大了也要考虑终身大事了,为了她我都把二请到前院了,不容易啊~~生意上的事自此会告一段落,咱这毕竟是言情小说,说太多盐引的事怕大家腻歪,下章咱继续过咱的日子,斗斗小妾,让莫少青帮着二爷折腾外面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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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家、李家倒了,所有的盐商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两家之前负责的河南、山西、湖南三地引窝。另外汤总商被关进大牢,空下来的总商之位也让不少人眼热。盐运使李大人和七大总商商议过后,叫有意想要汤、李两家盐引的盐商都报上名来,等李大人审过之后再行分配。
周天海听到信后,独自在书房坐了半天,才回到内院,寻姜玉春说话。姜玉春正在屋里看思琴几人绣花,见周天海似乎有事要说,叫丫头们送了茶水、果子进来后,便都打发出去了。
周天海坐在榻上不知在琢磨什么,姜玉春站在一边打量他半天,直到周天海回过神来才不禁笑道:“什么事让你愁成这样?”周天海道:“汤家和李家的引窝过几天就要放出来了,我在犹豫要不要买一些回来,只是银子短了些。”姜玉春问道:“都是哪些地方的?”周天海说:“主要遍布在河南、山西、湖南三地。都是销盐大省,如果错过了,我觉得有些可惜。”
姜玉春听了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三个地方确实是让人眼热,只是……”周天海听见姜玉春把话头一顿,立马抬头看她:“只是什么?”
姜玉春想了想说道:“只是二爷来扬州不过才四年,虽说如今已经跻身于大盐商行列,但比起那些两代盐商或是坐了几十年行盐的人来说基还是浅薄了些。另外这官盐生意,利虽大,但本钱也不少,各种税赋更不是小数目,二爷手里的钱基本上都在盐上周转着,如果要斥资再购引窝,只能从其他区域的官盐上挪钱过来,万一有个地方周转不开,势必会影响其他。二爷拿到安徽部分地区的引窝已经让汤家、李家感到不安,所以才会有纵火烧船之事。如果再争这三地的引窝,到时候会有更多人盯着的。二爷现在手里已经有湖广两地一些区域,又占了杭州大半个地界,刚又拿到安徽部分区域的盐引,依我说不如把手里的生意做稳了,积攒了实力再继续继续扩充。”
周天海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不赞成我买这三地的引窝?”
姜玉春笑道:“这不过这只是我的小想头,我一个妇人家没做过生意,只看了几本书,到底不如二爷走南闯北看的多、经历的多。我的话,二爷若是觉得有道理就多琢磨琢磨,若是觉得不实际就左耳进右耳出,不必在意。”
周天海思忖半晌,道:“其实我也有所顾虑,所以才一直没决定。今年刚斥巨资拿下安徽的部分引窝,这才走第二次船就出现有人试图纵火的事情,让我也不得不犹豫是否要继续扩充区域。”
姜玉春刚要开口,就听思琴进来回道:“二爷,留山打发个小丫头过来说:莫爷回来了,请二爷去说话。”周天海点了点头,起身刚要往外走,忽然停下脚步回头身来说道:“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啊?”姜玉春闻言有些惊愕,她虽不是纯正的古代人,但对古代男女大防之事也有所耳闻,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虽然扬州这地儿比旁处开放些,不但允许女子出去踏青,甚至大姑娘小媳妇上茶馆听曲儿的都有不少,但她印象中“姜玉春”是没见男客的。
周天海见姜玉春有些迟疑,连忙解释道:“他虽为仆,但这么多年跟着我,为我出谋划策、似乎奔波,我早已把他当兄弟看待了。这会儿叫你跟着我去不为别的,一起去商议下引窝及总商之位的事,我觉得你刚才说的很有道理,索跟我去听听莫少青带回来的消息,看有好主意没有。”
姜玉春摇头笑道:“我才不要去,我又不懂做生意,等出错了主意将来你赖我头上。再者说,你们做了那么多年生意,难道心里没个成算,非要听我的才行?”周天海道:“这不旁观者清嘛,也不是说非要你帮着出主意,只让你帮着听听罢了。”
姜玉春听了仍然有些犹豫,周天海笑着过来拉住她手道:“有我在,你怕什么?你平时处理家里的事不也见那些管事的嘛?他其实也算是咱家买下来的人,你就当他是管事的来回话就成了。我们商人之家,没你们官家那么多规矩,你若是怕见人,我叫人把那纱屏拿出来挡上可好?”姜玉春本不是正经古代人,本来就没有那些封建思想,见周天海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外屋的郭嬷嬷、杜妈妈彼此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赞同。虽说姜玉春处理家事也见管事的,但那都是隔着窗户回话,哪有这样直愣愣地同屋说事的。可是两个主子已经说定了,她们身为下人也没有说话的权利,只能紧紧地一左一右跟着,又要带思琴、玉棋两个大丫头随身伺候着。
姜玉春见这阵势不禁笑了,想要说不带,又见郭嬷嬷面色不豫,只得算了。转身同周天海并肩往外走,周天海回头见郭嬷嬷等人隔着几步跟着,便在姜玉春耳边轻声笑道:“其实你也不是顶守规矩的,每次走路你都和我并肩走。”姜玉春撇了他一眼,冷哼道:“还不是怕你一个人走道没人说话寂寞,好心好意跟你一起走。若是不乐意我这就回去。”说着作势就要停住脚步,周天海连忙扯着她袖子叫嚷道:“别介!别介!这不闹着玩的嘛,咱不带生气的。”姜玉春听了嗔了他一眼,这才罢了。
周天海被这一眼看的浑身酥麻,不由地有些怔住,越发觉得妻子的一笑一颦、或嗔或喜都像是能勾着自己魂儿一样,总是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沉溺进去,随她喜而喜,随她忧而忧。在他之前离家的一个月里,每当静下来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想起姜玉春的身影,只要想起她甜甜地笑靥,就觉得心里很踏实,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有过这样的感觉。
姜玉春见周天海一面走路一面看着自己傻傻地笑,忍不住拿起帕子掩口一笑。周天海看着姜玉春亮晶晶地眼睛弯弯地看着自己,忽然觉得身上顿时酥酥痒痒地,说不出的感觉。姜玉春看出他的异样,脸色红了红,故意慢了几步等思琴几人上来,不再去看他。
前院当值的婆子们听说二要过来,早把小厮们打发了,叫他们远远地避开,不许冲撞着。等到了周天海的书房,郭嬷嬷又叫人取了纱屏来,叫姜玉春坐在里头,丫头们也都隔着屏风站着,这才满意了。
莫少青领了信,进了书房,一抬头恍惚瞧见有几个金带银、身穿红绿衣裙的人在屏风后头,不由地唬了一跳,连忙低下头来。周天海在主位坐了,笑着说道:“刚才在里头正好和二说起河南、山西、湖南三地盐引之事。二说我应该先安徽坐稳再考虑扩充之事,你怎么看?”
莫少青听着话里的意思,猜度屏风后头坐的人应该是二,连忙请了安,方才回道:“少青觉得二说的有道理。汤家之所以敢挑唆李家纵火烧我们的船,第一个是因为眼红安徽地域的盐引,第二个原因就是我们基不稳,他敢对我们下手。”
周天海听他说的和姜玉春说的意思基本一致,便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莫少青又说道:“如今正是走盐的时候,除了买盐要花银子,各种费用以及要交的税也是不少费用。二爷往年赚的银子今年基本上都投在了安徽这块,又刚买了李家的园子,手头上能用的闲钱也就一二十万两银子。在这个时候如果盲目抢购河南等地引窝,一旦出现银钱不足的情况,不但新的生意没办法开拓,反而到手的安徽这块地盘都容易被他人趁虚而入。虽说引窝是固定的,是盐商的特权,但只要我们一遇到银两不足、无法支付税费的情况,官府会很轻易地将引窝收回,转卖他人。再者说,二爷这次在安徽的引窝上斥下巨资,一时半会抽不回钱,如果再买河南等地的引窝,负担就太大了。我的想法是,这些地方的引窝可以买,但如果要买就选一些地段好的小县镇,不自己亲自运盐,而是转卖给那些没有引窝的商人。等二爷银钱充裕了,再收回来自己做。”
“你和二想法差不离,那就按你说的,选几个运输便利县镇,先把引窝买下来,尽量不惹眼。”周天海端起茶盏吃了口茶,“还有件事,你说这次的总商之位,我有没有机会博一博?”
莫少青道:“有道是有,不过我还是认为依照二爷目前的实力还做不稳总商之位。”周天海挑眉道:“我何尝不知,但如果能寻得李大人的支持,我就会比旁人多几分胜算。你要知道这总商之位讲究个子承父业,这空缺不是那么容易有的,除非像汤家这种情形才有机会另选总商,其他时候我们也捞不着这个便宜。”
莫少青笑道:“难道二爷忘了,张总商可是没儿子的,如今都五十开外的,想必也生不出儿子来了。”周天海道:“他不是早就过继了个儿子?听说如今已经十来岁了。”莫少青道:“那个儿子平常也不出来,总闷在家里头。上个月在吴爷那我见了一回,一说话先脸红,和大姑娘似的,人又不太机灵。将来即使继承了总商之位怕也是坐不稳的。而张总商如今已显老态,又时常多病,估着能撑个三年五载就算好的了。二爷不如在这几年内养蓄锐,积攒实力,笼络人脉,到时去争张家的总商之位。如今这个叫那几个大盐商争抢去,他们彼此暗中算计,我们才好渔翁得利。”
姜玉春在屏风后头听了莫少青的分析,心里暗服,觉得他是个有眼界的,不贪图眼前的小利,反而看得长远,不由地赞许地点了点头。周天海也点头笑道:“我倒忘了他,无论什么时候要争这个总商之位,人脉都是最重要的。我想不如多联络一些同乡,遇事也好互相帮衬一些。”
莫少青忙说:“索就拿这次买回来的引窝做引子,卖给没有固定引窝的安徽商人,二爷好趁机把他们笼络到自己名下,壮大自己的势力。”姜玉春听了心里一动,开口说道:“既然这么着,二爷何不建立一个安徽会馆,借着同乡联络情谊之名把在扬州做官盐生意的徽商联合起来,建立自己的势力。不管是有头有脸的巨商还是走街串巷的小贩,只要是同乡,走可以进去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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