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门那走去,一道阳光洒落,把染上血红色彩的密室照得一清二楚,沉重的罪恶如千百斤压在我身上,我拖著石头重的脚往踏上门外的石阶。那是一条窄道,颇陡峭,我靠著四肢的帮助才爬上顶端,当中不小心因石上的青苔,一个手滑差点摔落,与底下两个血木偶作伴。
直到腐臭味消散後,取代而之的是扑鼻的花香,掺了点讨人厌的迷迭香,加上关宁习惯种些诡异的花草,异香扑鼻,甚是奇怪。总比底下那腐朽味儿好,我暗自庆幸并想快点回房,假装若无其事,故作镇定,少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看我这身染血的衬衫还有因擦撞而磨破的裤子,衣衫不整,显得狼狈不堪。这样光明正大从大门进去也太显眼了,更重要是,若别人问起,难不成我要说是裘六带我去杀猪吗?
左右踌躇,撑著头来回走动。
这里是关宁家的後花园,密室另个入口就在用花花草草遮掩的草丛堆里,用个涂了草绿色的铝盖盖住,蒙蔽那些不知情的非关人士。上接三楼,又接庭院,还接月靖湖湖底,看来淫狱里处处是密道。若有大地震,不是没地方逃,而是死在迷宫般的地下通道。
我索性撕开上衣,钮扣弹向四处,将零碎的布料拿在手里,再度回到不见天日的密室。这次,少了嗅觉疲劳,腐烂味和铁锈味混合在一起,既刺鼻又让人有晕眩的感觉,我靠著触觉,攀爬陡峭的石阶,好不容易重回里头,给我的感想,却又是新的滋味。
不再有当初的平静,甚至连一丝丝的勇气也没有,我停顿在门口,光线所照射的范围刚好含括龙和裘六的躯体,两人横倒在地上,一个是笑,另个是错愕。我胆战心惊的垫著脚尖绕过两个人,不敢直视两个人的双眼,很怕,它再度睁开,是用什麽样的表情看我。
裘六的死完全是场意外。在他进来密室,还提起以往的事後,我原本想,两个人可以一直守护这秘密,两张守信用的嘴,让这个无意义的“从前搭档”还有“诱黧”诸事石沉大海吧。永远别提起,这两个月的囚禁一过完,两个人之後走在路上若遇上对方,彼此便是陌生人。
只是,他故意提起日记本,还有模仿元瑾的笑容,使我克制不了冲动的情绪,一急之下拿著一旁的武士刀,忽地往他砍去,酿成无法挽回的人伦悲剧。一切只因我太容易被感情所打动,还有对於以前的杂事,刻意的想淡忘,却反而忘不了,导致脾气特别暴躁。
裘六,你不去元瑾那的话我至少还有一分理智。
我把撕成碎片的衬衫分别安置在不同角落,拿起别的物品掩藏,安置妥当後再蹑手蹑脚的离开这是非之地,往上奔走。再重回光明後,我赶紧盖住唯一的铝盖,拔了几株花草,放在上面想遮人眼目。殊不知反而弄巧成拙。
「唉呦,不管了!」看著天色渐渐昏暗,从刚刚夕阳馀晖到现在玉兔高挂,我竟然忘了裘六本来的目的是要督促厨师准备晚餐,这下完蛋了,厨师肯定早已准备妥当。平常是裘六叫我吃晚餐,要是裘六不在,找我的绝对是那群不苟言笑的厨师。
在我还没死上一万回前我得赶紧回去。幸好这件裤子是深色的,腥红的血液不易看出来,但又歪头深思,到底谁会光著上半身在关宁的宅子里閒晃的?我的胆量还不足以这麽狂妄自大,敢破坏关宁家的风气。
况且这时候从大门进入,晚餐时间是仆人们忙碌的巅峰时段,肯定惹人说閒话,这种不明之举在我还只是关宁底下一只小蚂蚁时,莫要尝试的好。
突然仰头,我灵机一动,看著布满藤蔓的宅邸,裂嘴一笑。若王子靠著长发公主的长发爬上塔顶,与公主构筑爱的梁子,那我何不藉由外墙那些坚固的树枝或藤蔓,爬到二楼的卧房呢?
我试攀上一阶,踩著外露的土砖靠著童军课学的技能,一手抓藤蔓往上爬,另手紧握土砖以防滑落,偶尔中间会有突出的阳台可休息。就这样,爬一步停一步的速率,藉著一个月的熟悉和第六感,顺利找到卧房,正打算破窗而入时,背後一凉,阴凉诡谲的凉风萧萧吹来,我竟意外的觉得,很不太妙……
果不其然,站上阳台後,我往後一蹬,从二楼向下看去,看到一位手插口袋,一副屌儿啷当的痞子少爷,染了个暗红色的发,面带装出来的笑容──要不是我看惯了裘六的笑容,不然还真会被他骗去。
那假笑已经练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境界,不用刻意的伪装,甚至连笑都不用笑,他所给人的感觉便是那麽和善。我们俩互看著对方,他弯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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