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牝鸡司晨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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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盆炖鸭子摆在饭桌上,汤里漂着金黄的油花,佐以野山菇和小青菜,还有几红辣椒,味道相当不错。

楚楠端着个瓷碗,大口喝汤,鼻尖又见汗了。

她笑语晏晏地和于小灵边吃边聊,对两位老人也是嘘寒问暖。连石尕子都蒙她夸了两句,走得快嘛!正义感强嘛!石尕子给闹了个大红脸,本不敢正眼看楚楠,但心里那个兴奋劲儿就甭提了,仙女政府跟我说话呢……

只有于顺被楚楠当成了空气,于顺也有当空气的自觉,只管闷头吃。牝**司晨啊,喧宾夺主啊,食不言寝不语啊……这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缺乏管教。

主食却是一种杂合面的贴饼子,看上去黑乎乎的,嚼起来黏乎乎的,往下咽时才觉得,有点揦嗓子。

这个于顺倒是知道的,高粱面掺着荞麦面,或者还有红薯面?山寨里缺粮时也吃过这东西,其实再缺粮也缺不到总瓢把子身上,总瓢把子吃这个,就是个与兄弟们同甘共苦的意思。

藏马山土地贫瘠,种不得小麦水稻,也就是种点杂粮,产量还低。不过靠山吃山,山民们打点野味,采点山珍,也能出山换点粮食和日用。

于顺抬头看时,却见老头老太太各捧了一个贴饼子在吃,还小心翼翼地不弄出声响来,而他们跟前本就没有鸭骨头!刚才于顺闷头一通吃,他跟前的鸭骨头已经堆了一堆……

是了,一只鸭子两条腿,两只鸭子四条腿。他们四个每人一条,早就下肚了,从妹妹和小跛子的吃相上看,这鸭显然不是家里日常的伙食……

六十年后,山里的生活,还是一样的苦?

于顺自是不知道,池塘里养着上千只鸭子,日子本不应这么难过的。老人舍不得吃,却是因为家里一直供养着两个学生,这个负担很重。老人说了,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孩子上学。而眼下,于顺虽然就要毕业了,工作却没有着落。

山里走出去的大学生,当然一切都要靠自己。而于顺蔫不拉几的,除了念书什么都不会,上哪去找工作?呃,前于顺。

现在的于顺已经有点明白了,这老头老太,应该是他和妹妹的爹娘吧?虽然看上去年纪太大了点,都有六七十岁了吧?像是爷爷辈。

既然我来了,至少要让这两个老人,还有妹妹,顿顿吃上鸭吧?小跛子也算一个!

可是怎么挣来钱呢?重旧业,貌似不行啊!用妹妹和石老四的说法,都解放这么多年了。

再说了,打劫——不,替天行道——也不是总瓢把子的强项,那是马王爷和兄弟们的营生。

鸭子?

于顺突然想起来,“石家老鸭”,那可是驰名平阳的传统名吃啊!

玉奴是“石家老鸭”石族长幼女,亲手教过总瓢把子的。虽然只是个闺房之乐,但总瓢把子好歹也记住了“石家老鸭”的主要辅料和大致流程。

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所谓君子远庖厨,难道要我去做个厨子不成?既然来到六十年后——对这一点,于顺已经认了,不认又怎么办——终会找到安身立命之所!

当今之计,首要的还是寻找玉奴和娃,是男娃还是女娃呢?寻找时,哪怕是找到后,都得悄悄的。如果大张旗鼓地出现在他们娘俩面前,没法解释啊!七十八岁的娘,六十岁的娃,二十出头的爹?恐怕只能是默默地守候在一边。

此妹妹也不是彼妹妹,无双,又在哪里呢?前世里都没找到,今生怕是更无希望了。如果无双在世,也是七十六岁高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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