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什么?终于打算温习了?”阜远舟挑了挑眉,走近来,看着一桌子的纸,拿起一张瞄了瞄,一愣,“这字谁写的?”
苏日暮没好气地拿出他夹住的那只毛笔,两手左右开弓同时一笔一划地练字,“你说谁写的?”
“你的!?”阜远舟的表情瞬间十分精彩,逮着一桌子纸看了又看,顿觉不可思议——倒不是说这字难看成什么样,只是横竖撇捺四四方方的,像是三岁幼儿初学的那样,笔法稚嫩。
他默了好一会儿,才痛心道:“闻离,我居然不知道你不会写字……”现在才来学……
“Pi!”苏日暮白眼一翻,“只是小生的字已经超越了正常人的审美观,达到了凡人所不能理解的地步,这会儿重新回归基础而已。”
阜远舟默默地示意他写来看看。
苏日暮望天,拿过一张白纸刷刷刷写下一行字给他。
阜远舟接过来,研究状瞅了好片刻,一脸深沉道:“果然是不正常的范围,吾等凡人不能理解……”
苏日暮飞脚踹他。
阜远舟闪开,挪揄地坏笑。
说实话,这会儿一琢磨,他发现自己还真什么印象见过苏日暮的字,反正脚程快,有事走一趟就是了,因为身份敏感,平时就算是写信阜远舟也用左手写,毕竟他们都是左右并用,而苏日暮画技了得,就随手画上一幅画,猜出他表达的意思就行了,没想到他的字居然这么……极品!他们两个这么熟了,阜远舟还是顺着他画画的笔锋连猜带蒙好半天才看出这是什么的。
掂了掂他练习的纸张的厚度,阜远舟不解地问:“怎么现在想起练字了?早干嘛去了?”而且苏日暮也不是这么认真的人啊,鬼上身了么?
苏日暮默了一下,用毛笔一端蹭蹭鼻子,道:“那个混蛋说,练上二十一张,就多给我一壶酒。”
那个混蛋指的是谁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阜远舟嘴角一抽,“为什么是二十一张?”
“讨价还价呗。”
“所以你为一壶酒就舍身了?”
“要不是你把我丢进虎口里,连酒都禁着喝,我至于吗我?”苏日暮又白他一眼,“他娘的这几天老要我泡药浴,一说不戒酒就一刀子飞过来,要不是我手疾眼快,我的酒壶就遭毒手了。”
房间床上有个酒壶,是那年离开乌载意的镇子时买的,跟了苏日暮很多年,而这家伙挽起的袖子下,胳膊多了块疤痕,估计是挡飞刀去了。
“……”阜远舟的目光落到巴掌大的玉蟾镇纸,考虑是把它砸在苏日暮头上还是甄侦头上——丫的一个是好友,恋酒成痴,一个是好友的克星,欺人上瘾了!
倒不是说甄侦做的有多过分,能有人这么管着苏日暮的确是好事,只不过,对于甄侦,阜远舟总有种莫名的危机感,尽管苏日暮武功不下于他,他就是觉得苏日暮会在甄侦手上吃亏。
甄侦这个人,明面上看着没问题,某位侯爵旁支不受关注的偏房子孙,年少起就一人来到京城,在太学院学习,后来举荐进了翰林院,著名的茶道美人,学识渊博,待人温柔,翰林院下一任大学士的有力竞争者,不过比起楚故连晋等人的百姓关注度,他要低调上许多,但是暗地里就说不准了,一流的暗杀术,训练有素的属下,戒备严密的宅子,无一不让人怀疑。
翰林院相对清闲,编纂书史的时候可以带回家闭门来做,阜远舟就查到甄侦在这些时间里不止一次秘密出京,相当娴熟地抹去所有踪迹,不知去向。
本来阜远舟觉得他是阜怀尧的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结果去查了查,查的越深就越让人不安,这样的一个人,就算知道他是兄长一派的,可能有什么特殊身份,但也很难让人放心,毕竟可信是一回事,在可信的范围内会不会做什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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