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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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不知该从何说起。

慢慢地跟郝婶往回走。

近了雅香源,想起来问店里的情况,郝婶边走边讲我走后郝总怎样怪她没拉住我,店里怎样乱成一团,关了门四处找我,现在分头去找的人还都没有回来。

才知道在河边听到呼唤我的声音,也是店里的工人。我对郝婶说对不起,郝婶摇头:“别这样说丫头,你叔和我对不起你才是真的。”

红着脸对郝婶说叔没怎么样,是我太紧张了。郝婶深深叹了口气,然后飞快地望了我一眼。她的目光奇特而怪异,夹杂一丝紧张,看得我心中一紧,暗暗猜测她是否已经知道郝总的非份之想。

应该是知道的吧,郝总看着我的时候,虽然时刻都装做若无其事,但任何人稍加留意,就可以明白他的异样。纵然他老巨滑可以逃过春红凤霞的眼睛,但是跟了他一辈子的郝婶,怎么可能看不清楚?

可是既然她已经知道,怎么会这样坚决地留我?应该迫不及待我走才对。

思维接近混乱,恨自己愚笨,无法弄懂这一切。

回到雅香源,看到郝总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四周丢满了烟蒂,正眉头紧锁,看见郝婶拉着我进来,一下子站立起来,几乎要冲上前来迎接,随即就定立原地,脸上一瞬间已经变换了无数种表情。

迷茫地看他表情变换,忽然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很重要,被人这样深深在乎。

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感觉这老东西已经疯了。

默默往自己住的房间走,郝婶亦步亦趋,这时候仍不肯把我的手放开。低声说:“松开吧,既然跟你回来,不会再不打招呼就走。”

郝婶还是一直跟进了房间。低声问我:“你真的不再生你叔的气?”

接着说:“你叔是好人,对人没有坏心眼,真的是怕你受委屈,才不想让跟别的孩子一样你糊里糊涂找个婆家嫁了。”

不明白郝婶的态度:“你跟叔结婚的时候,是别人介绍还是你们两个自己恋爱?”

郝婶摇头:“今天怎么能和那时候比?现在年轻人都讲究自由恋爱,一辈子很长,两个人贴心了日子过得才幸福。听婶的话,过几天回家跟说别急着说给人家,暂时先在店里帮忙,有机会让你叔给你安排个工作,在城里找对象,总比在农村找一个强。”

被郝婶说得有些心酸,迷惑片刻,问她:“春红和凤霞都是你们亲戚,她们不是都要嫁在农村?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好?”

郝婶说:“你叔疼你,我心疼你叔。跟了他一辈子,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你没看见你从店里跑出去之后,你叔难过的样子,像丢了魂一样在店里大喊大叫。”

不接受这个答案:“什么叫都疼我?我凭什么?”

郝婶很久没有作声,隐隐叹了一口气,用接近哀求的眼神望着我:“晓雅,答应我再也不要偷偷离开,婶向你发誓,这一辈子拿你当亲生女儿那样疼。”

也许她的目光那样真诚,我看清楚不是骗我。也许是我年少懵懂,觉得她当时的模样是那样可怜,我说不清心里的滋味,一阵茫然点了点头。

那天夜里我藏在被窝里,咬着被角偷偷哭了很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仿佛是突然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找不到方向,看不清前面的路,周围的一切都藏在黑暗中,自己的身形,是那样纤弱单薄。

一个女人耐下心来骗一个女孩,真正比任何男人都要危险,我过了很久才知道。

那年的冬天,我第一次跟郝仁,当时我穿A罩杯的胸衣,一尺八寸腰围的裤子。为了感谢他,为了还自己欠他的人情。

被郝婶拉回雅香源之后,家里遭遇了一连串不幸,先是父母和邻居起了冲突,发展到争吵和打骂。邻居是一个蛮横的单身汉子,拿刀砍伤了父亲,随即人逃往别处,医药费都无处可讨。

我哭着怪父亲笨,知道那人向来凶残成性,还要跟他争吵。

是郝仁出钱给父亲医的伤,说是借给我,前后借了上万元,那些是救了人命的钱。

我咬着牙勤力工作,心想一口气在他店里呆上三两年,总可以把钱还清了。谁知父亲还没有出院,伺候他的母亲又因过于劳累引发了阑尾炎,怕多花钱躲进医院卫生间忍着不叫疼,最后晕倒在卫生间里。

又是郝仁救了她一命,拿钱及时做了手术。

父母双双痊愈后,我跪在郝仁郝婶面前说感谢,心里却清楚那不够,远远不够。还记得那天郝婶甜甜的笑容,她说:“丫头,别跟我俩见外,婶说过会拿你当女儿一样疼。”

父亲不善长言语,在旁边看我跪着不肯起来,干脆陪我跪了下去,我哭了一阵又一阵,心中难受了又难受。

春节前店里工人们陆续放了假,为了多尽一点力,我最后一个走。

所有工人走完的那夜,郝仁问我一个人会不会怕,我说会的。他是好人,没有欺负我的意思,坐在对面一张床上和我说话,我钻进被窝里,一件一件解下衣服拿到外面,连也拿出来。

他呼吸变得紧促,目瞪口呆望着我,忘记了抽烟。

我闭着眼睛,轻声问他:“如果我陪你睡一晚,算不算一次把所有欠你的都还清?”

他哑着声音着说:“你疯了丫头,我从来没想过要你还。”

我从被子里伸出光光的胳膊,飞快地拉灭了寝室的灯。黑暗中郝仁走近过来,在床头颤抖着说:“可是丫头,我真的想要你。”

我掀开被角,透进的凉风使我皮肤战栗,郝仁一直犹豫,他帮我盖好被子,手隔着棉被测量我身体的轮廓。偷偷停在胸口片刻,又滑向腰肢,我紧闭着眼睛,一声不响,心里想如果他坚决不钻进来,这样一次也算自己还了债。

我高估了男人的定力,也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郝仁最后痛快地掀开棉被扑到我身上,我似乎听见身体深处响起了邻居家杀猪一样的惨叫声,那些声音憋在喉咙里,我咬破了嘴唇,身上两处伤口一起流血。

还有一处看不见的伤口也许在心里,我在接近窒息中突然痛恨自己出生在农村,生长于那样一个贫穷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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