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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州市纪委监察局不像有的地市,设有一个纪检监察三室,专门负责对官员进行两规调查。云州纪委想要对官员进行两规的话,一般是抽调纪检监察一室或者二室的精兵强将。这一次,正好曾翰林调查王斌的罪证已经进入了尾声,基本已经闲下来,便被任命为负责人,负责双规问讯周建伟。至此,事情全面按照刘睿计划的进行,并且其顺利程度超过了预期。
预期里他可没想到还能从石光明那里捞到几万块花差花差。
周建伟上面无人,又接连遭到下属与上级的举报,一下子坠入万丈深渊,面对诸多证据,想不承认也不行,便痛痛快快的交代了。不过,对于姚雪妃的检举,说他对其进行骚扰猥亵,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承认的,并且如同刘睿预料的那样,主动向办案人员坦诚自己与姚雪妃有情人关系,以此来反驳她的举报。但在此之前,曾翰林已同下属这些办案人员打过招呼,因此办案人员听了之后,一是并不相信,二呢,也并不按住这一点进行深挖,只询问他其它方面的问题。
最后,周建伟因为强暴、猥亵电视台女员工、与多名女子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挪用公款、贪污受贿等等违法乱纪的问题,而被双开,并移交司法机关进行处理。
整倒周建伟之后,刘睿所得到的好处是大大的,最妙的自然是得到了市电视台当家花旦、美女主持人姚雪妃,其次也在某种程度上与广电局局长石光明结成了战略同盟关系,这种同盟关系建立在两人合伙整人的基础之上,可以说相当的稳固。只要他善于利用,大可以在今后从这个关系里面获取更多的好处。
处理掉周建伟之后,对于王斌的处理也提上了日程。曾翰林带领的调查小组在前期已经将王斌各种罪证搜罗齐全,直接交给纪委书记肖大伟。肖大伟与白旭光通过气之后,命曾翰林再次带队,对王斌进行两规,接下来再按相关条例对其进行处理。
可就在此时,省里有领导给王斌求情了。
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正厅级高官梁永秋通过秘书给刘睿打来电话,约谈白旭光。
刘睿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梁副部长要找自己老板干什么,只知道对方是省里高官,又是位高权重的省委组织部二把手,哪敢怠慢,没来得及跟对方秘书寒暄,直接把电话转给白旭光。之后,想看看电话有没有转过去,就跟着进屋看了看。白旭光边接听电话,边示意他也在屋里听一听。
白旭光与梁永秋寒暄两句,梁永秋话锋一转入了正题,道:“老白呀,咱俩也算是老朋友了,有话我就直说了。前段时间,你们云州有离退休老同志来省委大院贴大字报,事情虽然没有闹大,但也有部分领导耳闻,影响很不好。我知道,离退休老同志这样做,反映出其纪律性不强、心里还有文化大革命的余孽思想在作怪,对你而言,也有拆台的嫌疑,但所谓无风不起浪,有些事情,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避免过于激进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白旭光闻言,脸上笑容凝固,道:“你说的有道理。”梁永秋续道:“虽然,事情我不知道太多内情,老白你也肯定是受了委屈,但是,咱们作为晚辈,作为较年轻的一代,还是要多忍耐一下老领导老同志。咱们中国自古就有尊老爱幼的传统嘛。何况,要不是那些老领导老同志给咱们坐稳了江山,又哪里轮得到咱们来坐?”白旭光闻言又笑道:“你说的对呀。”梁永秋笑道:“说起理论功夫,你团省委书记出身,那是大家,我不过是班门弄斧呀。我打这个电话呢,也没别的意思,绝不是帮某些人说情,但是老白呀,你身负省委领导厚望重托,前往云州打拼天地,任期只短短数年,最好还是要将目光放之于带动整个云州地区的发展变化。至于有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尤其是涉及到离退休老干部的事情,能不管就不管吧。毕竟,地区稳定团结,才是发展的前提啊。和谐胜过一切!”白旭光说:“老友关怀,旭光感激不尽啊。改天我回到省城,咱们好好聚一聚。”梁永秋笑道:“好,一定,那我就不耽误大书记了,你忙,你忙。”
挂掉电话,白旭光一脸玩味的看向刘睿。刘睿听了半天,没听到梁永秋的话,只听到老板一个劲的说对方说得对说的好,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此面对老板的目光有些傻愣。
白旭光说:“这个梁永秋,我知道,最早就是从云州出去的,说不定,王斌的父亲王用友曾是他的领导,对他有提拔之恩。否则的话,不会一早给我打来这个电话。”刘睿吃惊地说:“怎么,梁副部长亲自给王斌说情?”白旭光笑了笑,道:“他还说,绝对不是帮有些人说情,可实际上,不就是说情?这个老梁啊,有点意思。”刘睿叹道:“这个王用友的能量好大呀,咱们这边刚刚双规他儿子,他竟然就能立时找来省委组织部的高官帮儿子说情。”白旭光说:“王用友当年官至市委副书记、市人大主任,也是很提拔过一批人的。那些人知恩图报,此时自然会有人过来说情。”
话音刚落,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电话忽然响起来。这部红色电话可是了不得,表面上就是部普通电话,实际上,这部电话可是内线电话,是由省信息保密处联合保卫处、国安等多个部门专门设立的,专用于省市领导内部沟通所用,其保密级别可是寻常人永远想不到的。这部电话一旦响起来,就代表彼端有一位省领导在等待。
白旭光哪敢耽搁,急忙走过去接听,没说两句已经叫出:“孙书记……”
刘睿知道省领导里面至少有四个书记,省委书记名叫黄新年,姓黄,可以刨除出去,其他三位,专职副书记、纪检委书记与政法委书记却不知道都是姓甚名谁,也就无法从“孙书记”这个简单的称呼里面分辨出对方是哪位书记。
白旭光跟梁永秋打电话的时候,还能敷衍下对方,跟这位孙书记对话的时候,则只能用“是”“好”“嗯”来回答。
电话很快就打完了,白旭光却是一脸凝重。
刘睿问道:“老板,这位孙书记是何方神圣?”白旭光转过脸来道:“省委副书记。”刘睿吃了一惊,道:“不会也是给王斌求情来的吧?”白旭光皱眉道:“这个王用友的能量之大,令人不可想象。”刘睿大吃一惊,叫道:“不可能吧?怎么可能?他连省委副书记都能支使得动?”白旭光指了指他,道:“孙书记也是从云州出去的。”刘睿啼笑皆非,道:“怎么从云州出去这么多省领导?王用友这个老东西照顾的人还真是多啊。”白旭光说:“严格意义上讲,梁永秋并不算是省领导,但他掌管省委组织部的大小事务,不是省领导更胜省领导。”
刘睿冷哼道:“上一次,王用友指使张阜新三人去省委大院门口贴大字报,事后,老板您大人大量,只是让纪委与老干部局的同志对他进行了一番教育。想不到这个老东西,竟然不思悔改,仗着自己在省里有人,到处煽风点火,告您的黑状,唯恐云州不乱。怎么会有这种老干部呢?这也配称得上是老干部吗?我看普通群众的觉悟都比他高。”白旭光听了只是苦笑。刘睿说:“老板,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办?”白旭光沉吟片刻,道:“梁永秋的话可以不听,但是孙副书记那里不能不给面子,我以后还需要他的支持呢。”刘睿说:“难道要放掉王斌不成?”
白旭光说:“也没别的办法了。不过,放过他是放过他,必须给以惩戒,让他们父子知道我白旭光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刘睿心想,老板放过王斌一马,对他自己毫无损伤,反而在梁永秋与孙书记那里得了两个人情,这笔买卖也不算是吃亏,只是,堂堂市委书记,在处理一个副处级的小干部上面,竟然自己拿不了主意,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而党纪国法在这件事里面更是成了儿戏。
于是,王斌的两规很快结束了,他事后得到撤职、留党察看的严重处分。
王斌被处理后,关晓伟凭借自己身为云州市本地以及广阔的人脉关系,再加上本来就高居市交警支队政委一职,在市政府常务会议上被任命为新的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队支队长。从此以后,市交警队就姓关而不再姓王了。
王斌被重拿轻放以后,与他违法乱纪有关的当事人员有的被严惩,有的被放过。董旖洁的哥哥董金立就在被放过之列。他与王斌合股的那个警用器材设备销售公司,也被保全下来,仅仅需要交纳一定的罚金。王斌不得已从中撤股,从此以后这个公司就属于董金立自己了。
董金立非常高兴,请妹妹董旖洁约刘睿周末一起吃饭,不过刘睿却不能答应,因为周六这天他要参加关爱留守儿童的志愿者活动。
刘睿带了张慧,还有秘书一处另外一个同事许建强,与市里结了对子的其它六个单位的志愿者,一起赶赴关爱留守儿童的实践基地、武隆县土地乡中心小学。总共七个单位,还有市共青团的志愿活动主办方代表,以及市电视台随行的采访记者,一共是九辆车,气势倒也不小,浩浩荡荡开往武隆县。
武隆县位于云州市正东,出城五十公里即到。刘睿他们的车队八点钟准时从云州出发,九点左右赶到武隆县政府大院内,在县委宣传部门、县政府办公室还有县教育局领导的带领下,车队稍做停留之后,再次出发,赶往土地乡。土地乡位于武隆县县城西南,距离县城三十多里路,道路都是柏油路面,倒也好走,就是路太窄,双向一共两车道,进城的车辆很多,也有不少农用车,因此刘睿他们车队的车速一直上不去。
刘睿作为秘书一处的代处长,当然不能由他来开车。许建强没有驾照,因此司机的工作就落到张慧头上。小丫头也很乐意开车,一路上边开边聊,叽叽喳喳的很是兴奋。可是往土地乡开的这段路上,随着堵车的频繁发生,小丫头不耐烦了,嘴里叨叨咕咕,不是埋怨就是咒骂。刘睿在后排座上听得好笑不已,也不搭言。
好容易开到目的地土地乡中心小学,张慧都要气疯了,该下车了不下车,坐在驾驶位上,将左腿蜷缩在座位上,又把左脚上的高跟鞋取下来,掰着纤瘦白嫩的左足给刘睿看,眼泪汪汪的说道:“处长,你瞧,我老是踩离合,把脚都给磨破了。”刘睿定睛瞧去,可不是,她那白嫩的脚底板肌肤由于一路上频繁与离合踏板摩擦,已经变得红彤不堪,但也仅此而已,绝对没有磨出水泡或者受到更严重的磨损伤,知道她在趁机撒娇,也不点破,笑道:“小张辛苦了,回程路上我开吧。下回啊,咱们不开手动挡出来了,要开就开自动波。”张慧委屈的说:“可这回我已经磨出水泡来了,处长,你得帮我讨个公道。”
刘睿哭笑不得,忍住笑,问道:“怎么帮你讨公道?我是骂这辆破车几句,还是踢它几脚?”张慧哼哼唧唧的说:“你得给我揉揉。”刘睿再也忍不住,跟许建强对视一眼,呵呵笑出来,道:“好,我给你揉。”张慧大喜,嗔道:“那我可记下了,过会儿不忙了你得给我揉揉,怎么也算体恤女同志吧。”许建强听了就笑,以为两人在开玩笑,也没往心里去。
其实换成任何一个人,也不会以为张慧跟刘睿是在说真的。毕竟,哪怕现代社会的性开放已经达到一个相当恐怖的地步了,却还没开放到女人的脚可以随便被男人摸的程度。在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包括现代中,女人的脚都是女人部位的一部分,不能说随随便便就给男人摸,脚的度甚至比手、脸更高。
可是,在上一次,市委办公厅搞的四群教育工作调研活动中,刘睿因为张慧不小心踩入粪堆,已经帮她洗过一次脚了,其时把她两只雪白娇嫩的脚丫摸了一个遍,当天晚上还弄假成真吻了她。两人也算建立了初步暧昧关系。是故张慧此时才敢厚着脸皮提出这种条件。刘睿心里也明白,她要自己给她揉脚,要自己体恤她是假,让自己关心她是真。她这是跟自己撒娇,渴望得到自己更多的关注与爱护,心中一动,这丫头不是要自投虎口吧,她可不能不知道,我刘睿从来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哦。
乡中心小学领导已经得到上级通报,早就做好了迎接市领导的准备,从一到六年级的班级学生在今天仍然照常来校,一是全体欢迎市领导,二是参与到志愿者活动中去。另外,学校里彩旗招展、气球飘舞、条幅高挂,刘睿他们车队开到校园门里的时候,教职员工以花鼓队、花束队迎接的同时,还放起了鞭炮,弄得喜气洋洋,好像过年一样。
活动主场设立在学校操场,各班的班主任早就把班里的学生们带到了操场上,一人一个凳子以班为单位坐好,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显得场面很是隆重。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与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一起,迎接刘睿等市七家单位与市共青团的代表坐上主席台,至于张慧等人,暂时只能坐在台下。
刘睿等八人,论级别来说,刘睿绝对不是最高的,但神奇的是,座位名次上他竟然排在最中间。这自然是乡中心小学负责会场布置的负责人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刘睿也与众人谦让了一番,但是大家对他心服口服,纷纷让他坐在最中间,他也不好太过矫情,只能坐下去。
在与市县两级电视台的采访记者打过招呼后,活动就正式开始了。第一件事自然是开会发言,宣讲本次活动的重要意义。先是县委宣传部部长发言,他也没有太多可说的,无非是热烈欢迎市领导志愿前来关爱本地留守儿童,又褒扬了一番众领导对本地留守儿童的关心与帮助,再接下去,就是请活动发起方、市共青团志愿活动代表发言。这人不怎么爱说话,简单说了两句就算完了。县委宣传部部长便又请市七家单位七位代表的代表、此行首要人物刘睿发言。
刘睿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在准备这次发言,发言稿已经背得滚瓜烂熟,早就是胸有成竹,此时一出口便成章,偶尔还能灵光一闪,插进几句神来之语。
他的发言获得了全体在场人员的认同,赢得了非常热烈的掌声。县委宣传部部长听得连连点头,心说果然不愧是服务于市委书记的,这讲起话来就是有水平。
发言结束后,按照活动进程,开始由市七家单位的代表与校方早就选择出来的留守儿童按照“一帮一”“一帮多”的形式结成对子。刘睿代表秘书一处,认领了三个留守儿童,其中自己这个处长认领一个,剩余两个由秘书一处负责,并当场掏出助学金,每人两百元,送了出去。
这一镜头被市县两级电视台的摄像记者精准的录摄下来,并会在今后两天的市县新闻里面播出。
学校这边的活动暂时告一段落后,刘睿等人在当地乡村领导的带领下,前往留守儿童家里,与家人亲切询问留守儿童的生活与家庭情况。在其中一户儿童家里,当刘睿了解到,孩子外出打工的父母每年只能回来一次甚至不回来,一年打工却只能攒下七千多块的时候,有些震惊。虽然他自己赚得也不多,一年满打满算也就是两万多,但这只是他一个人赚的,人家可是父母两个一起出去打工,两个大活人只能攒下七千多,这是什么概念呀?由此是不是可以想到,孩子父母在外地打工生活更加的辛苦更加的穷困?
了解到这一点后,他心情沉重了许多,很想利用自己的能力为这些一辈子辛辛苦苦却赚不到几个钱的农户们做点什么。只是很可惜,以他现在所拥有的能力,他什么都做不了,至大是多帮帮那几个结了对子的留守儿童。
活动圆满结束后,刘睿等人回到县里。县里已经在某座四星级的酒店里准备了酒席,宴请这些市里来的贵宾。
之前,在土地乡中心小学开会时候的座次,就安排得很有深意,而在酒店里吃饭时候的酒席座次,则更加耐人寻味。刘睿照例被强制坐了首座不提,来自市艺术团舞蹈队的队长夏雪、这个没有任何行政级别的年轻女子,却被人安排在了他的下首。安排座位的县委宣传部部长还振振有词的说:“男女搭配,吃饭不累!哈哈。”
确实,他这么一安排,刘睿还真是吃饭不累了,想吃什么,还没动筷子呢,夏雪就给他夹了过来;杯里酒水或者茶水不满了,夏雪也在第一时间内给他满上,几乎成了伺候他用餐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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