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人生偶有半日低
李舟行沉吟片刻,自言自语的说道:“孙金山动脑子动到刘睿头上,其情可悯,其心可诛,我李家的便宜又哪里是那么好占的?这次就给他点苦头吃吃吧。刘睿答应帮他这个忙,似出无心,却显骄意,也要给他个教训吃吃才是……”说完,目光灼灼的盯着于红伟,道:“恃宠而骄,原本也没什么,但首先要端正自己的心态。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自己内心务必要有个思量,稀里糊涂可不行。”
于红伟被他晶亮的目光看得心下惴惴,又听到他这番似是训教刘睿,却未必不是趁机训教自己的话以后,更是头皮涔涔冒汗,心中明白,他高升省长之后,生怕自己恃宠而骄,做出出格的事来,这是借教训准姑爷的机会也给自己提了个醒,哪敢怠慢,忙恭恭敬敬的表态说:“老板您放心,这番教诲我一定牢牢记在心里,时时刻刻以之为准绳,抽时间也提醒小睿注意。”
李舟行点了点头,道:“暂时不必提醒他。你回复他,明天下午五点半我有时间。”于红伟想了想他明天的日程安排,皱眉道:“可是老板,明天、也就是周六晚上六点整,您要出席本年度省长金融奖颁奖大会仪式啊,差不多五点半就要赶过去,哪还有时间见他们?”李舟行嘴角微微翘起,国字脸上划过一丝冷笑,只是看着他,也不言语。
于红伟刚开始还很纳闷,不理解他的意思,后来想到他之前说的那番话,就也慢慢有所领悟,心里暗自为刘睿捏了把冷汗,道:“好,我这就回复他。”
他走到楼下客厅,给刘睿拨去电话。刘睿第一时间就接听了。
于红伟说:“小睿啊,李省长让我告诉你,他明天下午五点半有空,你们准时过来吧。”刘睿见李舟行这么给面子,自己刚刚请示预约,他就给安排了最近的时间见面,心中也不无得意,道:“好,我记下了。红伟大哥,真是谢谢你了。这次到省城有空的话,咱们找个地方坐一坐。”于红伟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两人闲聊两句,就把电话挂了。
于红伟举目看向窗外的黑夜,心说,小睿啊,不是哥哥不提醒你,实在是提醒不了,不敢啊,这一回老板是真有点生气了,你就自谋多福吧。
刘睿得到回复之后,马上联系市长孙金山。电话是他秘书接听的,得知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就转告了他。
孙金山听后大喜,心说还是刘睿有面子,要是自己亲自出马预约,最终也能约到见面的机会,但那就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去了,他却能够做到当天预约次日即可见面,啧啧……要不说呢,最亲不过一家人,这是颠簸不破的道理啊,欢喜之下,立时吩咐秘书做好赶赴省城的准备。
第二天,也就是周六,刘睿陪老板白旭光工作了多半天,两点钟陪同孙金山出发,赶赴省城李舟行家里汇报工作。
临行前,白旭光也给刘睿布置了一个任务,向李舟行汇报他有关扶贫大计的工作,看看这位准省长对此是什么态度。
他同时也考虑到,此番刘睿陪孙金山去省城汇报工作,与李舟行约见的时间是傍晚,等汇报完还要吃晚饭,吃完也就点钟了,晚上未必赶得回来,就告诉刘睿,可以明天再回,也不用明天一早就急着往回赶,可以去见见李青曼,等于是给他放了一天的“探亲假”。
刘睿心里自有一番打算,想着,如果晚上孙金山要赶回云州,自己就坐他的车一起回;如果晚上他不回,自己再休这个“探亲假”。毕竟,此次是第一次陪这个市长出去办公,留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印象非常重要,可不能让他觉得自己一到省城就撒了欢儿,心里眼里只有女人,而没有正事,那就要被他小看了。
孙金山没有带秘书同去,考虑的是,有刘睿这个市委一秘相陪,且正好观察下他这个云州市第一秘书的能力,也就没必要带自己的秘书了。更何况,此行只是去李舟行家里汇报工作、拜个码头,也没多少事用得着秘书做,既然如此,还带他瞎折腾干什么?
孙金山乘坐的自然是市委二号车。现在,很多省市已经取消了特权公车车牌号码,换上了不易为人认出的普通牌照。不过云州市一直在沿用老的公车车牌号码命名规则。
二号车驶出云州市,上了高速路,一路往省城飞飙而去。
车里,孙金山用拉家常一样的语气随意问道:“小睿啊,什么时候跟李省长的千金成婚啊?”刘睿一直非常非常纳闷,类似孙金山这种外人是如何得知自己跟青曼的关系的,又如何知道青曼与李舟行的父女关系,偏偏这种疑惑又不能问出口,只能含糊的认定,是“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此刻听他问出如此敏感的问题,心头一紧,不敢乱说,只道:“结婚还早,还在相互熟悉了解过程中。”
孙金山看着他坐在平日里自己秘书所坐的位置,心里非常羡慕他的福运,暗想,自己要是在他这个年纪攀上李家这样的高枝儿,现在的成就何止于一个区区市长?唉,真是时也命也,不服不行啊,假意客气道:“到时候你们大婚,一定要告诉我,我去讨杯喜酒喝哦。”
以他的身份,说出这种平易近人、自降身价的话来,按理说,刘睿理应感激涕零才对,毕竟,不是每个市长都会参加下级领导干部的婚宴。不过,刘睿敏感的猜到,他可能正需要这样一个机会来跟李舟行走得更近,表面上说是参加自己的婚宴,实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却也不能拒绝,笑道:“到时一定请市长大驾光临。”
扯完这些闲话,孙金山闭上眼睛休息了一阵,忽然想到什么,睁开眼来,问道:“小睿啊,去见李省长,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呢?他平时有什么好恶,你都跟我讲一讲。”刘睿仔细想了想,答复道:“据我所知,应该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孙金山心想,你是他的未来姑爷,在他面前当然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可是我老孙跟你身份不同啊,我这是见上级领导去了,要是有些细节没考虑到,惹怒了他,还不如不去见他呢,不死心的问道:“你再仔细想一想,我头一次正式拜会李省长,很想给他留下个好印象啊。”
他要是知道自己已经在李舟行那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估计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刘睿又想了一阵子,含糊说道:“哦,他喜欢书法,平时喜欢舞文弄墨。”孙金山大喜,道:“你看看,你看看,我说让你仔细想一想,果然就能想到一些细节吧。小睿,这些细节对你来说可能不重要,但是对我来说,可是相当重要啊。你再想一想,拜托你啦,回头我要请你吃饭。”刘睿自然不会被这种小恩小惠的伎俩所诱惑,又想一阵,道:“实在想不到了,我也没见过他接见下级的场面,也就无从得知他的态度。”
孙金山这才死心,重新闭上了眼睛。
车到省城靖南,时针已经指向四点。孙金山无法静下心来,睁开眼睛,细细思虑面见李舟行的一切事项,把所有的言行举止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算踏实下来,看到身前的刘睿头上,问道:“小睿,你对你老板开展扶贫运动的计划,有什么看法?”
刘睿心中一动,这老家伙怎么会问起自己这个问题,让自己对老板的所作所为做出评价?这是挑拨离间来了,还是另有心思?说道:“市长,白书记的工作,我做下属的无论如何不好评价啊。”孙金山哈哈一笑,道:“不是让你做出评价,随便谈一谈嘛。看看能不能帮我转变思路。”刘睿就说:“那我就随便说说,说得不对的地方,您千万别介意。我觉得白书记找到的这个切入点还是极好的,城市发展,方方面面如同一只木桶,不能只着眼于增加长板的高度,也要增加短板的高度。短板高度上去了,装的水才会多。白书记这个扶贫大计,正好应对于釜底抽薪,是往锅底下加了一把柴火。这件事要是做好了的话,可是丰功伟绩一件,其成绩不亚于我们云州市在招商引资或是工业发展方面取得重大成就。”
孙金山心里暗哼了一声,暗道,不愧是小白的秘书啊,说话都说得这么狗腿,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可你们也不想想,扶贫哪是那么容易做的?扶来扶去,倒是扶富了一大批扶贫干部与乡镇村干部,真正的贫困户又有几个被扶持起来了?这里面的水太深,你们呀,还是太傻太天真了。
快到省委大院的时候,刘睿给于红伟拨去了电话。于红伟告诉他,正在大院门口等着呢。
挂掉电话,刘睿给孙金山汇报了这个情况。孙金山听说,李舟行秘书亲自在外面等着,心里既高兴又郁闷,高兴得是李舟行真给刘睿面子,郁闷的是这并非看在自己的面上。
二号车赶到省委大院门口,于红伟果然就在那里等着。
刘睿下去跟他相见,两人亲热握手寒暄。孙金山不敢拿大,主动下车去跟于红伟说话。
他下车的时候,正好听到于红伟对刘睿说:“……参加颁奖仪式去了,过会儿就回来,我先带你们到家里稍等。”
听到这话,孙金山并没有多想,省长那是什么人物,省里的二号首长,绝对的封疆大吏。这样的人,几乎没有周末与节假日,随时都可能突然有事。别说是他了,就算自己,有的时候正在招待客人,却突然来了急事,也只能跟客人说声抱歉,先去处理事务。没办法,当领导就是有这点不好。
他笑着走过去,主动伸手递给于红伟,道:“这位就是于处长吧,你好,我是云州市长孙金山啊。李省长既然有急事出去,我们就先在家里等着好了,无妨,无妨的。”于红伟看了这位干瘦市长一眼,心中冷笑,暗道,还无妨,你个老小子,今天有你受的啦,脸上却陪着笑,跟他握手,道:“多谢孙市长体谅,那好,那咱们就进去吧。”说着,怜悯的看了刘睿一眼,没说什么,去门口武警那里打招呼去了。
于红伟把二号车带到大院里的常委家属楼,停在李舟行家门口的停车位上,亲自引领着两人走到家里客厅中坐下,又亲自给二人沏茶,倒上水以后,看看手表,对两人抱歉的说道:“您二位稍坐,我去接李省长回来。”说完一笑,转身走了。
孙金山满意的点点头,对刘睿说:“于处长不错,很热情。”刘睿笑道:“是啊,他是个热心人呢。”
两人就坐在沙发上品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等着于红伟把李舟行接回来。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钟头,眼看都六点半多了,于红伟还是没把李舟行接回来。
孙金山还宽慰刘睿呢:“李省长估计是被那个什么颁奖仪式给缠住了,我们再等等,不要急。”刘睿嗯了一声,也没多想。
等啊等啊,又等到七点多,还是一个人影都没等到。
此时,两人喝茶喝了都有一暖壶水了,都是憋了一肚子尿,却也不敢随意上洗手间,只能咬牙憋住闷等。平时这个时间,两人都已经吃完晚饭过去一个多钟头了,今晚却喝了一肚子茶水没进半点食物,因此,肠胃有点受不了了,开始罢 工闹事,饥饿感慢慢袭来,越发的不好受。
孙金山皱眉问道:“李省长怎么还不回来呢?”刘睿很想给于红伟打电话催催,就摸出了手机。孙金山看到他的动作,急忙制止:“别,别打,千万别打!”刘睿奇道:“为什么不能打?”孙金山肃穆的说:“怎么能催促领导呢?影响领导的工作就不好了,我们再等等,再等等,反正晚上也没事。”刘睿哦了一声。孙金山实在憋不住了,起身问道:“小睿,你知道洗手间在哪吗?”
两人各自去洗手间放了水,回来坐在沙发上继续干等,肚子里饿得咕咕叫,不喝水也没有别的可以吃的,喝点茶水至少还能填饱肚子,因此两人就一个劲的喝水,眼看一壶茶叶已经泡得没了颜色,如同清水也似。
等到八点多,孙金山有点不耐烦了,却也不能甩袖子走人,毕竟是来领导家里汇报工作来了,没见到领导就走,一来是显得没有礼貌,对领导不恭敬,二来,也没达到目的。反正也是来了,就豁出去了,继续等,难道他们还能一宿不回家吗?
刘睿正值青壮年,肠胃消化功能极好,忍饥挨饿的能力不如孙金山这种老家伙,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却如同忍受世界上最难熬的惩罚一样,心里非常纳闷,什么样的颁奖仪式,会耗去李舟行那么久的时间?心念一动,难道是李舟行临时有急事,又去忙别的了?
等到九点的时候,孙金山已经沉不住气了,问道:“小睿,要不要给于处打个电话催一催?”刘睿点点头,再度摸出了手机,还没拨出去,却先接到了白旭光的电话。
白旭光问道:“小睿,怎么样,市长汇报完工作了吗?”刘睿苦笑一声,道:“没,李省长还没回来呢。”白旭光惊讶地说:“啊?他不是让你们五点半就去家里等着,怎么到现在还没回去?这都三个半钟头啦。”听他这么一说,刘睿脑海中划过一丝阴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白旭光问道:“那你们还在继续等?”刘睿道:“是啊,我正打算给于处打个电话问问呢。”白旭光提醒他道:“能不打就不要打,李省长肯定是记得你们在家里等的,之所以这么久没回去,估计是俗务缠身,你再催促就不好了。你们晚上反正也没有要紧事,就多等一等吧。也没准,是李省长试探市长的耐性呢。”
刘睿恍然大悟,道:“对,对,有可能。”白旭光笑道:“那你们继续等吧,不要忘记我嘱咐你的事情。呃,这么晚了,你们晚上也就不要回来了,晚上行车不安全,就这样吧。”
挂掉电话,孙金山有些疑惑的盯着他,问道:“你刚才说对对对,有可能,什么意思?”刘睿自然是不方便把白旭光说的转送到他耳朵里,陪笑道:“也没什么,白书记猜测李省长可能是被别的事情缠住了,让我们再等等。”
孙金山叹了口气,闷闷的点点头,继续枯坐下去。
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沙发上连续坐上四五个小时的,等坐到十点钟的时候,孙金山已经坐得屁股麻木酸疼,不得不起身活动一下,苦笑道:“看来李省长是要让我们等通宵咯。”
刘睿之前听白旭光的电话时,已经悟到了什么,此时再听到孙金山这句牢骚话,眼前一亮,又捕捉到了那丝明悟,暗想,不用说李舟行是省长,就算自己老板白旭光,每天的日程活动那也是安排得满满当当的,什么时间干什么事情都在计划之中,轻易不会做出变更改动,因为一旦变更,不只是他接下来所有的工作安排需要全部更改,就连市委秘书长与办公厅甚至更多的领导与部门也要一起跟着改变工作计划,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个道理,连市委书记都要如此严谨细腻,何况堂堂的省政府省长了?他既然要自己与孙金山今日五点半赶过来,都精确到分钟了,那就是他五点半肯定可以回来听孙金山汇报工作,就算偶有误差,也绝对不会耽误四个多钟头之久。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发生了紧急的大事情,需要他亲自过去处理了,他又怎么可能不让于红伟打电话通知一下呢?就让自己二人在家里干等,这到底是无心之失,还是另外一种暗示?
想到这里,忽然产生几分心悸,侧头看向孙金山。
孙金山在地上走来走去,脸色焦急而又痛苦,早已失去市长应有的风度,瞥见刘睿看过来,问道:“李省长平时也这么忙吗?”刘睿讪笑道:“应该是吧,反正我每次过来,基本都是晚上十点之后。”孙金山已经失去了耐性,随之也没了城府,忽然没头没脑的问道:“小睿,你饿了不?”刘睿苦笑道:“我都饿得不行了,不喝水是饿,喝了水更饿。”孙金山问道:“大院里有没有超市商店?”刘睿笑着摇摇头,心说这怎么可能。孙金山叹了口气,道:“早知道让老刘在车里准备点吃的了,这可真不是人受的罪。”
一直等到十点半的时候,外面才响起了沉重有力的脚步声。
孙金山原本萎靡不振的靠在沙发上,都要睡着了,听到这皮鞋走路声以后,立时跳将起来,对刘睿低呼道:“起来,李省长回来了。”刘睿懒洋洋的站起身,肚子里全是酸水,别提有多难受了,只感觉这比当日被赵珊珊整到抗洪抢险第一线通宵干活还要受罪。
李舟行当先走进屋里,后面跟着于红伟。
孙金山早从茶几里面绕了出来,恭候在侧,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叫道:“省长。”刘睿也忙跟过来叫了一声。
李舟行冷肃的目光划到孙金山脸上,眼神里已经带了几分戏谑的笑意,看了看他,又转到刘睿脸上,仔细打量几眼,问道:“都等急了吧?”
孙金山忙陪笑道:“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省长公务繁忙,能抽出休息的时间听我汇报工作,我已经非常感激了。”李舟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问道:“真心话?”孙金山忙道:“真心话,真心话,绝对是真心话。我刚才还在跟小睿说,省长之所以没有回来,肯定是被公务缠身了,我们不要急,要耐心的等下去,更不可催促省长,要是因此耽误了省长的大事就不好了。”李舟行无声的笑了笑,道:“你上来吧。”说完转身往楼梯走去。孙金山大喜过望,急忙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随之上了楼去。
于红伟轻言细语的对刘睿道:“老弟,我上去给老板与孙市长沏上茶水,回来再陪你。”说着话,打量他的神色,见他眉宇间有些困顿之色,暗叹一声,心说老板对自己人可真够狠啊。
刘睿道:“好,你上去忙,我在下边等。”
于红伟沏了新茶端上去,没过一会儿就下了楼来,很热络的一屁股坐在刘睿身边,低声道:“是不是饿坏了?”刘睿苦笑着点点头。于红伟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知道,不过也不敢违逆老板的意思,因此知道也只能假作不知道,老弟啊,你受苦了,过会儿出去后找个饭店好好吃一顿吧。”刘睿听出他话里有话,忙道:“红伟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告诉我。”于红伟便压低声音,将此事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刘睿听完后,脸色已是红得厉害,心中更是惊惧不安,吓得两条手臂也情不自禁的抖动起来,仔细思虑一阵,觉得李舟行的意见非常中肯,完全正确,他挑自己这个眼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如此惩戒自己也丝毫不为过。最近一段时间,自己太过顺风顺水,不仅身份地位有了很大提升,金钱美女也是收获不断,更可贵的是,得到了青曼的垂青。另外在工作中,自己也为白旭光屡立奇功。如此一来,自己就算尽量保持谦虚低调,但心头那股子骄矜之意却还是不可避免的生了出来。
这种心境平时并不发作,好像并不存在似的,可到了节骨眼儿上,却不声不响的影响着自己为人处事、待人接物的方式,甚至会造成重大危害,就像今晚上这次。这还是轻的呢,这只是李舟行有意教训自己,算是善意的提点,若是被对手或者小人利用,可能造成更大的危害,那时候自己陷入的,就不是今晚上这般疲劳饿乏的困局了,很可能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于红伟仔细观察,见刘睿脸上已经现出羞惭的神情,就没再说什么,心说,响鼓不用重锤,他能被老板认可,自有其优点,自己提醒到位就是了,千万不可自以为是、指手画脚,免得得罪人。
等了一刻钟左右,孙金山就从楼上下来了。
刘睿非常惊奇,本以为他这一上去,最少要汇报一个小时的工作,最少也要汇报半小时吧,哪知道一刻钟都不到,他就下来了,这是怎么回事?站起身相迎,凝目打量,见他脸色不大好看,拧着眉头,哪像是刚刚汇报工作完毕,倒像是刚被人训了一通。这才想到一种可能—李舟行是怪他擅自动用自己这条通往李家的人脉,训斥了他一番。至于工作汇报,估计没有给他机会。
孙金山抬头看到刘睿,暗叹了口气,声音衰老了十倍似的,道:“小睿,走吧。”刘睿又是一惊,问道:“李省长没让我上去吗?”孙金山道:“他乏了,要休息了,没说见你。”刘睿心下一凉,知道自己这回算是犯了天大的错误,以致于李舟行要先后给自己两次惩戒与难堪,侧头看向于红伟。
于红伟也不好说什么,更不敢在老板没有吩咐的情况下让他上楼,低声道:“老弟,这次你先回,过个一段日子,你再跟青曼一起过来看他老人家。”刘睿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此时他有气在胸,自己上去也是自讨苦吃,还是等上一段日子,等他气消了,自己再找上青曼,过来登门谢罪道歉,便道:“好,那红伟大哥我们就先走了,改天有时间再见。”于红伟送二人出去,道:“快找个地方先吃饭吧……”
二号车缓缓驶出省委大院,孙金山又困又饿又乏,根本就不想赶夜路回云州,吩咐司机道:“去省政府招待所,先吃饭,今晚上就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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