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被二女夸得脸红不已,心说你们俩是不是没见过什么好男人啊,苦笑道:“这是吃饭来了好不好,开什么表功大会啊。再夸我我可待不下去了,脸红,羞愧。”
张鸣芳笑问:“小睿,跟我说说呗,弟妹是哪个,我得看看是谁这么有福气,嫁了你这么一个完美男人。”刘睿不愿意多说自己的婚姻状况,含糊的说:“以后我一定带给张姐瞧瞧。”张鸣芳笑道:“好,到时候我请你们两口子吃饭。”刘睿道:“总让你请怎么行?下回该我请了。”张鸣芳佯怒道:“跟姐还客气?姐还请不起你吃饭了?”刘睿笑了笑,道:“说正经的,姐你跟我们说说文物方面的趣事呗。”张鸣芳道:“你要说起这个,还真有,上周末,市北区碧云寺里面两只铜狮子让人给偷了,到现在还没破案呢。”
刘睿皱眉道:“你说的就是市北区东北角那个碧云寺?那个寺庙破破烂烂的,不是早就封了吗?”张鸣芳点头道:“是啊,是早就封了,属于咱们市的二级文物保护单位。”刘睿道:“封了还能被盗啊?”张鸣芳道:“哎哟我的傻弟弟,就是被封了才被盗呢。你想啊,要是对外展览开放,里面总是有人,反而不会被盗。”刘睿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那铜狮子有多大?怎么偷出去的?寺里没有什么安防装置吗?”张鸣芳随手比划了一下,道:“怎么也得有半人多高吧,一只就得几百斤,人是搬不走的,市公安局的人去了以后,经过现场勘查,认为是通过滑轮设备拖走的。那伙人把门撬开了,再把铜狮子用滑轮拖出来,搬到车里边就逃之夭夭了,到现在还没破案呢。”说完又问张鸣芳:“元珠妹子在市公安局,清楚这事不?”
沈元珠摇头笑道:“我就是办公室一个端茶倒水伺候领导的,接触不到这种盗窃案,我也不太感兴趣。”张鸣芳问道:“那你对什么感兴趣?逛街购物还是买菜做饭?”沈元珠腼腆的笑了笑,道:“一般吧,我性子比较怪,大多数女人喜欢的活动我都没感觉。”张鸣芳又问:“那你喜欢打牌不?”沈元珠听得眼睛一亮,道:“这个还行,有时候周末晚上一打就是几个钟头。”张鸣芳笑道:“好,有时间了我叫你一起玩。”沈元珠这才知道,她是兜了个圈子想跟自己亲近,而这自然是看在刘睿的面子上,心中非常得意,笑道:“只要张姐瞧得起,妹妹我一定召之即到。”张鸣芳摆手道:“什么瞧得起瞧不起的,今天认识了以后就是姐妹,可别再这么说了,呵呵,其实我也算不上什么。”
刘睿见她二人总算闭上了嘴巴,急忙问道:“对了张姐,你们市文物局考古队在寒水县小龙王村小陵山上发现的那座汉代古墓,墓主搞清楚是谁了吗?”张鸣芳奇怪的说:“你怎么知道这事的?”刘睿道:“因为那座古墓还是我先发现的呢,当时我在寒水县贫困村搞试点扶贫工作,正好目睹了盗墓贼盗挖那座古墓,还是我见义勇为上去打跑盗墓贼的呢,后来市里考古队的人就过去了,包括你们局里的赵局长,考古队的曹队长,我就都认识了。”
张鸣芳点了点头,道:“那个墓主是西汉河间献王刘德的庶子旁光侯刘殷。”刘睿听得呵呵笑起来,道:“膀胱侯?膀胱还有侯啊?”张鸣芳扑哧笑道:“不是你说的那个膀胱,是旁边的旁,光明的光。”刘睿笑道:“竟然还有这种名号。”张鸣芳道:“这个刘殷很受刘德喜爱,因此陪葬品非常丰富,虽然赶不上河北省满城县那个靖王刘胜的墓,也差不太多了。国家文物局的领导们都惊动了,前些日子还派人去墓里转了转呢。”刘睿问道:“没拿走什么陪葬品吧?”张鸣芳道:“这倒没有,不过省文物局与文物研究所倒是借了几件过去。”刘睿道:“这一借就是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了吧?”张鸣芳叹道:“那也没办法啊。”
刘睿跟张鸣芳简单聊了几句小陵山汉墓的事,了解了自己想知道的情况后,也就暂时打住了话头,不为别的,就是避免冷落了旁边的沈元珠。与朋友相聚的时候,切忌只聊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而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要是把别的朋友冷落了,就算你聊得再热闹,甚至就算因为博学多才而赢得了很多人的崇拜尊敬,那也是失败的。
三人很快聊起各自工作中碰到的新鲜事与每天生活中的趣事,由于有男有女,倒也不嫌寂寞,聊得亲亲热热,气氛很是温馨。这个过程中,菜肴也就一盘盘端了上来。
后来,等主菜上齐,张鸣芳这个主人就招呼二人开吃,三人先是一起干了一杯,就各自吃喝起来,吃喝的过程中伴着说笑,偶尔也互敬几杯,场面很是火热。
酒席过半,沈元珠起身离去上洗手间。包间里倒是有一个袖珍的洗手间,不知道她出于什么考虑,非要跑到外面去上。
刘睿觉得,她是怕自己听到她的嘘嘘声吧?
沈元珠刚走,张鸣芳就搬着椅子来到刘睿身边,一手搭在他小臂上,脸色凝重的问道:“小睿,白书记那话是什么意思?让你听听我都跟你说什么?我能跟你说什么?”刘睿对她一笑,心念电转,考虑如何用更好的措辞跟她嘴里掏出老板想知道的情况,想了想笑道:“他那话也没什么太深的意思,就是普普通通一句话,意思就是,你请我吃饭总得说点什么吧,就让我听听你会说什么。”张鸣芳不太满意他这个说法,却也没有更好的解释,只能稀里糊涂的点点头,道:“哦,这样啊。”
刘睿微微一笑,道:“不过姐啊,我自己倒是有点好奇。”张鸣芳问道:“你好奇什么?”刘睿摇头道:“算了,还是不问了,免得让姐你为难。来吧,咱俩还是喝酒。”张鸣芳在他小臂上重重一拍,笑嗔道:“跟我还来这一套?想问什么就直说,姐不会瞒着你的。”刘睿便顺水推舟的问道:“说出来姐你别不高兴,我真的很好奇,你如此年轻就当上了正处级领导,在全市处级干部里面都是数得着的年轻人,我非常佩服,不知道你是怎么一步步走上来的。要是愿意说的话,就指点指点兄弟我,我以后好学你往上爬。”
张鸣芳咧嘴苦笑道:“我这还算年纪轻轻?过年就四十啦。四十岁爬到正处级,你还觉得挺了不起么?”刘睿陪笑道:“你要到地方县区去看看,四十岁的县长县委书记有几个了?哪个不是四五十岁?”张鸣芳哼道:“可你姐我也不是县长县委书记啊,我倒是想当呢。”刘睿心道,原来她想外放下去当党政领导,这要求倒是并不过分,合情合理,毕竟管一个地区与管一个市直机关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显然是前者手中权力更大,也更容易得到提拔,换成自己,也会这么想,便默默的将她这个诉求记到了心底,道:“不管怎么说,你以这个年纪,走到正处级别,也算走得很高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升迁的技巧?”
张鸣芳嗤笑道:“小睿啊,你还不知道官场里边这一套嘛,升官哪有什么技巧秘诀,就是看你头上是否有人。你没听过那个段子嘛,身在官场,不能跟寡妇一样,上面总是没人,也不能跟小姐一样,上头总是换人,更不能像跟老公上床那样,自己人搞自己人……”刘睿听到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自己人搞自己人,这种说法还真是头回听到。”张鸣芳妩媚的横他一眼,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床上办事不就是自己人搞自己人?”
刘睿插口发表看法,道:“床上自己人搞自己人是彼此快活,官场里面自己人搞自己人可就是彼此伤害了。”张鸣芳点点头,道:“你姐我之所以能从千军万马中冲出来,好容易逮住一个正处级,是因为当年我表哥提拔了我一把。唉,可惜啊,他现在再也不能罩着我了。”刘睿心知肚明,不用说从副处提到正处,就说从正科提到副处,也要走市委常委会,说白了就是走市委书记那一关,要是市委书记不答应,谁也别想提上来,她这个表哥又是何许人也,能轻轻松松将她提拔起来?问道:“你表哥是哪位大领导?”
张鸣芳小声说道:“张建设!你知道么?”刘睿大吃一惊,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匪夷所思的看着她。张鸣芳看得有些纳罕,奇道:“你怎么了?”刘睿叫道:“张建设?前任市委书记?”张鸣芳无辜的点点头,道:“怎么了?”刘睿惊奇不已的说:“他……他竟然是你表哥?”张鸣芳瞪大美眸,一副犹疑的模样,仔细打量他,道:“这有什么啊,值得你这么奇怪?”刘睿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大,忙坐回去,低声道:“他竟然是你表哥……天哪,姐,原来你有这么强大的背景啊。”张鸣芳哂笑道:“什么强大啊,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也知道,他被人整了,以后再也翻不了身啦。没有他罩着我,我也别想进步了。”
刘睿定了定神,道:“那你认识袁小迪啊?”张鸣芳道:“当然认识啦,他是我表哥的秘书,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还给他介绍过……”刘睿不等她把话说完就说:“他现在是我师傅啦。”张鸣芳失笑道:“你师傅?”刘睿道:“对啊,我刚给白书记当秘书的时候,一点经验都没有,秘书长就指点我拜他为师,他也确实教了我不少好东西,我跟他挺不错的。”张鸣芳点头道:“他人不错,跟你一样,呵呵。”
二人正说着话呢,沈元珠推门回到了包间里边。
张鸣芳举杯道:“来吧妹子,咱俩干一杯。”沈元珠苦笑道:“我这已经头晕了,过会儿还要开车呢。”张鸣芳道:“没事,你一个办公室主任,这点酒哪能让你喝醉啊……”
刘睿不理会二女说笑喝酒,心中暗想,自己这也算打听出她的背景来历了吧,回头见到老板,也有可说的了,也不知道老板怎么会对她的后台背景感兴趣,难道是怀疑她主动投靠的动机不纯?
这顿饭吃到八点一刻,席间气氛一直很好,刘睿与张鸣芳固然是越来越亲近,张鸣芳与沈元珠两个头次见面的女子居然也是亲热得不行,到最后手拉着手,就跟亲姐妹也差不多了。
三人都喝了不少酒,不过各自酒量都不差。沈元珠身为办公室主任,平日工作中接待应酬多,酒量早就练出来了,喝酒跟喝水一样,虽然最早只喝了一口酒就脸红,但喝到最后也只是脸红,没有别的醉酒表现;张鸣芳从基层一步步爬到局长的宝座上,也是酒精考验,不论喝多少都不会醉。相较来说,三人中反倒以刘睿这个男人酒量最浅,等酒席结束的时候,已经有些头晕脑胀,勉强走路是没问题。
张鸣芳问清沈元珠会驾车送他回家后,就跟二人在酒店外的停车场上握手分别,驾驶着一辆银色小轿车先走了。
沈元珠看了看刘睿,笑道:“还行不行?”刘睿大着舌头说:“你问哪儿啊,是下边还行不行,还是走路行不行?”沈元珠笑道:“都问。”刘睿道:“下边还行,走路也行。”沈元珠逗他道:“真的假的?”刘睿说:“不信你试试。”沈元珠笑嘻嘻的道:“我可是买了三只那玩意,你可得都用了。”刘睿道:“好啊,你果然就是给我准备的。靠,原来你早就心怀不轨啦,想吃我豆腐。”沈元珠哈哈笑起来,道:“不是吃你豆腐,是吃你!你怕不怕?”刘睿摇头道:“切,我会怕你。”沈元珠笑道:“那就上车吧。”刘睿问道:“去哪?”沈元珠说:“你说去哪就去哪。”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沈元珠那辆白色的速腾车旁边,各自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沈元珠插进钥匙发动了车子,侧头对刘睿笑道:“说吧,去哪。”刘睿闭着眼睛靠在头枕上休息,道:“我还有事,不能太晚回去,你看着办吧。”沈元珠驾车驶出停车场,很快汇入街上的金属洪流之中,随口问道:“什么事啊?”刘睿笑道:“不告诉你。”说着话,已经把手放在她大腿上,隔着她的裤子抚摸起来,问道:“今天怎么没穿警服?”沈元珠道:“今天不上班,穿什么警服啊。”刘睿说:“穿警服更漂亮啊,咱好歹也是警花呢。”
沈元珠笑道:“我算什么警花啊,都人老珠黄了,真正的警花是段小倩,说起来,你怎么跟她认识的啊?”刘睿叹道:“别提了,说起来就是一肚子气……对了,前面看到药房给我停下,我胃不好,买点药。”沈元珠紧张的看着他说:“严重么,要不要去医院?”刘睿冲她一笑,道:“有你这句话,我胃里暖烘烘的,胃病一下子就好了,还去医院干什么?”沈元珠嗔道:“没开玩笑,说正经的呢,有病最好还是去医院。”
过了路口,前方右边不远就是一个大药房。
沈元珠眼见分明,把车停靠在路边,道:“你要买什么药,我去给你买吧。”刘睿推开车门道:“不用,你歇会儿吧,我去买。”沈元珠老老实实地说:“好吧,你快点。”
刘睿去药房里转了一圈,在销售人员的推荐下,买了一款时下最流行的打胎药,将药盒塞到公文包最深处,走出药房回到了车里。
沈元珠驾车续往前行,跟他商量道:“去西三环怎么样?”刘睿呵呵一笑,在她饱满的胸脯上摸了一把,道:“野战?”沈元珠红着脸说:“你不是着急回家嘛,也就别去酒店开房了。”刘睿又问:“到底是野战还是车震?”沈元珠害臊的说:“当然是在车里边了,外面多冷啊。”刘睿想起她那丰挺肥美的大屁股,就是一阵意动,道:“是啊,你屁股怕冷。”沈元珠羞道:“好像你屁股不怕冷似的。”
刘睿忽然叫道:“不行了……”沈元珠奇怪的瞥他一眼,道:“什么不行了?”刘睿手捂着肚子说:“好像肠胃不行了,要拉稀。”沈元珠忍俊不禁笑起来,道:“有没有那么寸啊?是不是刚才吃饭的时候吃什么不卫生的了?”刘睿拍她一把,道:“快点送我回家,我要上厕所。”沈元珠听得心头一沉,道:“啊?回家上厕所?哪不能上厕所啊,干吗非要回家?你这一回家,还能出来吗?”
刘睿当然不是非要回家拉肚子不可,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拉肚子的反应,只是突然想起一个人孤零零在家的董旖洁,心里很不舒服罢了。她本来就是孤苦伶仃的,如今又怀了孕,正是需要人陪需要人安慰的时候,自己就应该负起这个责任来。哦,她那儿忍受着打掉受精卵的身心上的痛苦,自己这儿却跟别的女人风 流快活,那成什么人了?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能做那种自己都看不起的淫邪之徒啊。
他叹道:“你不知道,我这是肠胃功能紊乱,平时好好的,一旦发生紊乱,马上就要拉肚子,而且拉完肚子必须马上躺在被窝里取暖,否则就会拉个不停。”沈元珠听得吓住了,道:“有没有那么恐怖啊?”刘睿苦着脸说:“对不起啊元珠,今晚怕是不能陪你了。”沈元珠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而非跟他偷几次情上几次床,当然要以他的身体为重了,皱眉道:“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当然是你身体要紧啦。那我赶紧送你回去吧。你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去医院,我马上送你过去。还有,你刚才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你吃的我都吃啦,我怎么没事?”
二十多分钟以后,沈元珠把刘睿送到了家楼下,柔声道:“你回家拉完了肚子就赶紧钻被窝里,找点药吃。下回我给你拿个暖宝过来,你充好电就拔下来搂在肚皮上,应该对你肠胃有好处。”刘睿见自己没能陪她亲热,她却一点怨言都没有,反而对自己如此贤惠,心中也是非常感动,心说好女人怎么都让自己碰上了,看看四下无人,拉住她的手道:“你回家也开慢点,喝了酒就不要开快车了。等过两天我有时间了,一定……一定把你买的那一小盒全用了。”
沈元珠道:“你先养病啊,那个急什么?”刘睿道:“好,那我就下去了,你回去路上一定慢点。”沈元珠嗔道:“哎呀,知道了,想不到你年纪轻轻,比我还磨叨,呵呵。”刘睿在她肥 臀上捏了一把,道:“嫌我话多?我还不是为你好?我看你又欠打屁股了。”沈元珠嘻嘻笑道:“嗯,是欠打了,你赶紧来打啊,不要忘了哦。”
两人说了几句调 情话,刘睿从车里钻出去,站在车库门口,目送她掉头驶去,又看看左右无人,闪身投入夜色中,三步并作两步跑向了一单元。
直到眼睁睁看着董旖洁吞服了那两颗小药饼,刘睿才彻底松了口气,再也不担心她会把那颗受精卵留下来了,从后面拥住她高挑的身子,两只大手在她小腹上摸来抚去,感受着一颗小生命的流逝。
董旖洁按住他的手,道:“别摸了。”刘睿便停下来。董旖洁道:“你给我记住……”刘睿奇道:“记住什么?”董旖洁道:“记住你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儿子,或者女儿!”刘睿听得冷汗涔涔冒出,只觉得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沉重的负罪感,叹道:“发生这种事,我也不想的……”董旖洁又道:“你还要记住,记住……”刘睿咳嗽一声,明知道她说出来的不会是什么好听的,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还要记住什么?”董旖洁反手抱住他,柔声道:“还要记住,你欠我一个孩子。”
刘睿只听得头皮发麻,如何听不出,她是打定主意要跟自己生个孩子了,这种事做起来简单,可是孩子又哪是那么容易生的?哪个父亲愿意自己生下来的孩子一落地就是私生子,就得不到应有的父亲的疼爱庇护?她董旖洁只考虑要孩子了,怎么不为孩子为自己考虑考虑?皱眉道:“旖洁,你这辈子不打算再嫁人了?”董旖洁淡淡地说:“嫁人有什么好的?难道离开男人我就活不了了?”刘睿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这是习惯一个人生活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可实际上,你要是能够找到一个疼你爱你的好老公,为什么不能结婚呢?至少生活中有人照顾你啊。”
董旖洁转过身瞧着他的眼睛,无所谓的说:“我自己照顾自己就足够了。”刘睿道:“可要是你病了呢……呃,别怪我说话难听,可这确实是可能发生的。”董旖洁说:“只要不是死了,我照顾自己就没问题。”刘睿道:“你这是决定了?”董旖洁微微点头,道:“我就要一辈子单身,但我想要孩子,你给我。”刘睿差点没气哭,道:“你这是坑孩子呢,你这是不负责任的想法。”董旖洁淡淡地说:“我又不是生下来不养,怎么是不负责任?”刘睿道:“可是孩子没有父亲啊。”
董旖洁定定的看着他,道:“没有父亲有没有父亲的养法。再说他也不是完全没有父亲,你一年之中抽出几次时间过去看看我们娘俩,还不行么?”刘睿愁眉苦脸的说道:“你这……你这样等于是一辈子做我的小老婆了……”董旖洁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截口道:“别那么说,我会保持人身经济的,我不会依靠你。你也可以这样理解,我只是借你的精子用了一下,用过后跟你就没关系了。你心里有我们娘俩,以后就多看看我们;要是心里没有我们,我们也不埋怨。就是这么简单。”
刘睿一下子就急了,道:“你这是何苦呢?”董旖洁道:“不苦啊,反正我是一点也不觉得苦。”刘睿愤愤的说:“你这样一辈子我会心疼的。”董旖洁给他整理了下衣领,道:“不要以为别人比你过得苦,其实你未必有我活得开心。”这话倒是挺有哲理的,刘睿一下子就愣住了,思虑半响,叹道:“如果你非要这么做的话,我也不能说什么。我会努力拼搏奋斗,争取今后给咱的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董旖洁说:“随便你,但就算你不为孩子付出什么,我也没有什么意见。我本来就打算一个人把孩子抚养长大。”
话说到这里,刘睿已经彻底没脾气了,对她既失望又怨恨,真不知道她这两天脑袋是怎么了,越来越不正常,正常女人有谁会选择做单亲妈妈的?难道突然怀孕对她造成的刺激如此之大,已经弄得她神志不清了?
不欢而散!尽管没有吵起来。
刘睿回到家里后,洗了个澡,跟老爸聊了几句,回到卧室钻进被窝,心情烦躁不堪,再加上酒精的刺激,根本就睡不着,胡思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后来实在烦闷的不行,就摸过手机给李青曼拨去了电话。
李青曼刚刚洗完脚,正准备睡觉,接到他的电话就跟他煲起了电话粥。刘睿听她说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聊了一阵子,李青曼忽然叫道:“哎呀,我差点忘了,今天白天张子豪给我打电话来着,打听你。” 刘睿听到张子豪这三个字,立时想到他被刘安妮派人砍断手筋脚筋并且阉掉的惨剧,心头一紧,问道:“他打听我干什么?”李青曼道:“我也不清楚,可能突然想起你来了吧,问你最近在哪,这周有没有来省城看过我……”刘睿听到这里,酒劲一下子清醒了大半,一屁股从床上坐起来,心知张子豪之所以跟她问起这些,很可能是怀疑凶手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不过自己倒也用不着因此心虚,毕竟害他的人不是自己,由此倒是可以推断出,他至今还不知道害他的是刘安妮,否则也不会问到自己头上,笑道:“他不追求你了,倒是对我产生了兴趣?”
李青曼笑道:“怎么可能,他才不会喜欢男人呢。”刘睿道:“你没问问他啊,最近过得怎么样?”李青曼道:“我没问,他爱过得怎样就过得怎样,关我什么事?我关心自己的事情还关心不过来呢,才不会关心他。”刘睿笑道:“你关心自己什么事?”李青曼嘻嘻笑了两声,低声道:“譬如什么时候跟你领证啦,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啦,对了……最近的,咱俩什么时候去拍婚纱照?”刘睿道:“不是打算冬天再去吗?”李青曼道:“是啊,冬天不是来了吗?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过完年就开春了,哪还有冬天?”
刘睿道:“那就挑个元旦或者春节的假期过去吧。”李青曼道:“元旦倒是行,可是春节的时候谁不回家过年啊,人家婚纱影楼还工作吗?”刘睿道:“那就元旦吧,我估计这种假也好请,白书记肯定放行。”李青曼道:“好,那就先这么说定了,元旦去拍婚纱照,我事先准备准备。”刘睿道:“好……呃,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咱俩大活人准备好了不就行了吗……”
在小夫妻二人煲电话粥的同时,在省城靖南,省第三人民医院的某个高干特护病房内,张子潇与张子豪姐弟,正跟靖南市委常委、市公安局长徐建水对峙着。
张子豪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同著名的“咆哮帝”我国台湾省著名演员马景涛一样,急赤白脸的指着徐建水大呼小叫:“……一群白痴,一群饭桶,你们他妈市局简直就是一群窝囊废!几天了?啊?都他妈几天了?啊?我爸限你们三天破案,你们他妈的竟然给我拖到现在了。拖到现在了也没什么,能把凶手给我揪出来也行啊,我操 你们他妈连根毛都没找出来,你们是不是猪啊?窝囊废,你们都他妈是窝囊废!”
徐建水那也算是靖南市的市领导、大人物,连张子豪的父亲张高松对他都得客客气气的,什么时候被这种小人物指着鼻子破口大骂过?只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就要发飙,可是看到张子豪那已经快要从眼窝里瞪出来的血红色眼珠子,立时吓了一跳,心知他在受伤—尤其是男人那玩意被割掉之后,已经是性情大变,变成了传说中的“二椅子”,从此再也不是正常人了,自己一个正常人,跟这种体残人士斗什么气?算了,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忍了吧,便长长吁了口气,硬生生把怒火压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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