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扬州约摸五里的一个小村庄内,人头涌涌,喧哗嘈杂。村里的老百姓们都战战兢兢地龟缩在自家房里,不敢外出。这天不知道什么回事,村里来了一大批官爷,幸好他们人数虽多,样子凶神恶煞,但也不象平常那些官差那般贪婪抢掠,只是呼喝民众做饭倒酒,而且还给饭钱,有的官爷出手大方,给的钱比市价的价值还多,还大手一挥,当作赏钱。
桌布泰端起大碗,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地一口喝干。“哈~~~~”地一下,一抹嘴,大叹:“好酒!”“再来!”在旁侍候的亲兵赶忙斟满。桌布泰哈哈笑道:“小猴儿,你也来碗?”那少年亲兵斯斯道:“大人,……明珠大人说过行军途中不能喝酒的。”桌布泰斜着眼,看着他说道:“你是新来的?小三儿呢?”这少年亲兵恭敬地回答道:“回答大人的话,我叫布乌,小三哥被您派去扬州送文书了。”
桌布泰哼哈着说道:“别管那头大白猪,一路上专在老子面前唧唧歪歪的!”正说着,一个清秀的年轻文官揭帘而入,一看见桌布泰喝酒,便皱着眉说道:“卓大人,您又在喝酒了?唉,我不是说过了么?大清军例,行军执行任务时候,是严禁喝酒的!违者轻则处于三十军棍,屡犯不改者可处于极刑的啊!你老是这样,我身为监军,你叫我怎么办才好?……”
桌布泰听得大怒,乘着酒意,咆哮道:“明珠!你说什么?老子喝两杯御寒,你就要杀我头?!来啊!有本事你就来啊!”说着说着,猛地一站起来,看势头象是想动手动脚的样子。明珠一下子荒了神,赔笑说道:“不敢不敢,大人慢慢喝,大人慢慢喝。”说罢便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桌布泰哼的一声,慢慢坐了下来,大咧咧地说道:“那就继续拿酒来罢!”那少年亲兵见壶中之酒以所剩无几,便赶紧出外面叫户主农家打酒来。
不一会,一个老汉笑眯眯地提着壶酒,拿着碟小菜跟着布乌进来了,摆置妥当后,恭敬地替桌布泰斟上一碗后,恭声说道:“大人慢用!小的告退。”说罢便一步步后退着准备离去。
桌布泰突地叫住这老汉,说道:“一个人喝酒,没意思,老头陪本大人喝两盅,如何?”那老头受宠若惊,连连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桌布泰不耐烦地说道:“叫你喝就喝,罗嗦什么啊?这酒钱少不了你的!”那老头只好战战兢兢地在桌子边,屁股挨着点椅子,坐了下来。
桌布泰拿起碗,说道:“来!干!”一仰头又把碗中酒喝了个精光。呵地出了口酒气,说道:“老头,这酒是你自家酿的?不错嘛!”那老汉小心翼翼的喝了口陪酒后,说道:“回大人的话,这酒确实是老汉自己酿的,乡下地方没什么下酒菜,大人喜欢这酒,那时老汉的荣幸,等会让那小兵哥再拿两坛走就是了。”
桌布泰哈哈大笑,说道:“好,好!布乌再拿点银子给老头当酒钱!”布乌应声拿出点碎银递了过去,那老汉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了,刚才大人给的银子已经绰绰有余,老汉虽贪财,但再拿大人的银子却是万万不敢了!”桌布泰哈哈大笑说道:“老头,给你就要了罢,本大人喝这酒高兴,赏你的行不?!”
那老汉执意不收,卓布泰恼起来,一把拿过碎银,硬塞到老汉的怀里。老汉无奈,只好收下。并感激零涕的跪下来拜谢,说道:“清官啊!大人真是难得一见的清官啊!”桌布泰一愣,这么久以来还从未有人赞过自己是……清官,顶多说是个猛将而已,更多的还是骂名。登时,桌布泰开心非常,哈哈大笑,说道:“老头起来罢,对了你在附近见过什么山贼强人没有,待本官出手顺便除害!保管手到擒来!”
那老头闻言,欲言有止,桌布泰见状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怎么?信不过本官的能力?”那老头慌忙说道:“不敢不敢!”桌布泰说道:“那有话你就说啊?!”那老汉犹豫再三,一咬牙,说道:“敢问大人是到哪里上任的?辖地何处?”桌布泰一怔,随即哈哈笑道:“原来你是顾虑本官管不了阿?告诉你!天下这么大不敢说,但这附近几百里,老子还能管得了!大小贼人,见一个杀一个!本官此趟就是专门从京里来这剿匪的!”老汉听到“京里”两字,双眼一亮,颤声说道:“大……大人是京里来的?!”桌布泰点了点头,布乌在旁,加油添醋地吹嘘道:“我们大人是奉了皇命,专门从京里来到此地……”那老汉还没等布乌说完,就一骨碌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嘴里说道:“钦差大人啊!钦差大人!再世包清天啊!要为小民等伸冤啊!”接着列数了扬州知府吴之荣的斑斑劣迹,鱼肉百姓之事,并说本地并无山贼,只是这知府以及其手下的官差实乃是如虎似狼,尤胜盗贼!
桌布泰边喝边听,越听越怒,越喝越多,待老汉说得七七八八,实在忍不住,大怒摔碗而起,骂道:“岂有此理!如此狗官,不杀难以平民忿!今儿个,我老卓要替天行道,以正国纪!布乌!备马!传令下去,立刻启程,杀向扬州,捉拿狗官吴之荣!”
正巧,明珠又偷偷溜了回来,正掀帘而入,准备禀报桌布泰那七百步兵已经到达,闻言只吓得魂飞魄散,心神皆裂,暗暗叫苦:“这桌布泰又发酒疯了,我的天啊,这趟差事真是要了我的小命了!”明珠连忙上前一把拉住桌布泰的手,颤声哀道:“大人三思啊!大人三思啊!切不可鲁莽行事啊!”桌布泰自从出京以来,明珠处处唧唧歪歪,多次劝阻其行事,心里早有不满,此次兴在上头,哪里还把明珠的劝阻放在眼里?
桌布泰一扬手,推开明珠。对乌布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传令?!”明珠跌倒在一旁,情急之下,也对乌布喝道:“乌布你疯了么?卓大人喝高了,下的命令那算得了数?!”乌布左右为难,愣在一旁,不知道听谁的好,桌布泰怒喝道:“你妈的,再不去传令,老子活劈了你!”乌布慌忙一溜烟跑了出去,这时候明珠爬了起来,一把抱住桌布泰的大腿,气败坏急的说道:“大人若要胡乱行事,就请先杀了明珠罢!!”桌布泰大骂道:“放手!滚开!”明珠死抱着,说道:“不放!不放!死也不放!”桌布泰挣脱了两下,挣脱不开,便伸手一拳打了下去,明珠吃痛,哎呀一下,松开了手,被桌布泰顺脚一甩,咕咚咕咚地滚了两个跟斗。
桌布泰趁着酒意,嘴里骂骂咧咧的,边转身找配刀,边吼道:“好!老子就先砍了你这大白猪!看你还纠缠不纠缠!”当桌布泰持刀回身之时,明珠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卓布泰哈哈大笑之间掀帘而出。
前锋营不愧是御前亲兵,也亏得平日训练有素,传令下去不到一刻钟,这成千骑兵已经准备妥当,聚集在各自所属长官周围,等待命令了,虽然匆忙之中,这装束不是很整齐。有的甚至还拿着壶酒,果真是有什么样的长官,就有什么样的兵。
卓布泰翻身上马,大手一扬,大喝道:“弟兄们!向扬州出发!捉拿狗官吴之荣!为民除害,以正国纪!”众官兵虽不知道是什么回事,但军令如山,长官有令,当然是齐声应是。那些出来看热闹的村民们更是欢声雷动,乱七八糟的乱叫青天大人,包龙图再世之类的歌功颂德之言。桌布泰在如此阵势之下,更是得意洋洋,意气风发,兴奋异常。随即一声令下,一马当先地疾驰而去,大批对无便浩浩荡荡般杀往扬州!
明珠在一边看的苦笑不得,赶紧带着那刚刚赶到,准备安顿下来的七百步兵,急急跟上,心里更是求神拜佛,祈祷桌布泰千万不要趁着酒疯,把吴之荣一刀给杀了,要是把吴之荣活捉起来,拉上人证物证,治他个贪赃枉法的罪名,那便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若是桌布泰砍了吴之荣,自己肯定落个监军不力,放纵桌布泰滥杀朝廷命官的下场,轻则丢官,重则被熬拜弄来给桌布泰垫底,倒打一耙,诬陷乃是明珠唆使桌布泰犯错,那可就肯定是一命呜呼,先准备绳子上吊了。
桌布泰一路疾驰,身后大队骑兵紧紧跟随。走了约摸两里路,只见前方官道大路上竟聚集了一大群人,桌布泰远远看见,不由得一紧马缰,放慢了点速度,后面的亲兵见状赶紧快马一鞭,上前清道。
桌布泰来到那堆人附近,定睛一看,竟是有几十个绿营兵勇设了路障,好像是禁止了来往商旅的通行,这时上前交涉的清兵回来禀报说,这些清兵是扬州知府吴之荣所派封路的,就连我们也说不能通过云云。桌布泰一听之下,大为恼怒,要知道现在就是去捉拿吴之荣的,难道现在会被他所派遣的这些虾兵蟹将所拦住么?!桌布泰一声令下,手下士兵如虎似狼般将这小队人马一古脑儿绑了起来。
本来奉命清道,以便交易的小队清兵,虽不明就已,但也不敢妄动,乖乖地受绑,眼前这上千骑兵可不是闹着玩的,随便一人一口足可唾死你这区区几十人了。那些被阻的过往商旅见状当然是欢呼雀跃,大声叫好。
小宝席地坐在树头,索然无味地一口一口咬着干粮,喝着开水,想起美味的麦当劳牛柳汉堡,香脆可口的肯德基炸鸡块,心中一阵烦躁,把手中的干粮随手一甩,不禁心中发问:“他妈的,老子怎么会跑来这里的,清朝?真他奶奶的莫名其妙!”这时二贵鬼鬼祟祟地摸索过来,看样子象是有事禀报。
小宝等二贵摸了过来,还没等他说话,便伸脚欲踢,二贵见机得快,一跳闪过。小宝张口便骂道:“白痴,脑子迸水了啊?鬼鬼祟祟的,搞什么鬼?!……靠!竟敢闪老子的天残脚?死过来,再踢过!”二贵苦瓜着脸,作揖说道:“主子,饶了我吧,是科大人吩咐奴才要小心隐蔽踪迹阿~~~~”小宝没好气地说道:“隐蔽你个头,周围都是自己人,你隐蔽给鬼看啊?!”二贵打着哈哈,说道:“主子,科大人说刚才有一批不明来历的家伙鬼鬼祟祟地摸进了远处官道旁的树林里面,奴才现在就是受了科大人的命令请主子过去商议的呢!所以才要这个隐蔽踪迹,嘻嘻。”
小宝一听,哦的一声,说道:“上山头看看再说。”上到山头,大家都在。科隆一脸凝重的说道:“刚才陈大人发现一大批身手矫健的家伙从那边摸索到官道旁的树林里隐蔽了起来,看来有点看头!”说着就指着远处地方给小宝看。小宝看了看后,说道:“奇怪,那些家伙有路不走,偏要爬山,肯定有古怪哦!”陈远北点点头,说道:“我已经派了人在我们山头附近警戒,以防他们摸过来!科大人也命令了骁骑营的将士准备随时待命了。”小宝点头说道:“还是陈大人考虑周到,若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就看情况而定,若是势头不对就开溜!不过,以我看来,他们八成是针对官道行走的……嗯?会不会是冲着桌布泰来的?”
陈远北摇摇头说道:“不可能,据那亲兵的口供,桌布泰带领的足有一千七百之众,就算是搞伏击,就凭那区区几百人也不可能吃掉桌布泰!”小宝问道:“几百?三百还是九百?三也是几,九也是几,你说清楚点好不好?”陈远北懒得跟小宝抬杠,瞪了他一眼,也不答话。
赫业在旁,见小宝发问,便讨好地答腔说道:“回大人的话,据小人观察,也就是三百余人吧?”小宝咦的一声,奇道:“小赫你怎么怎么清楚?要知道隔这么远,你以为你是千里眼啊?他们又没排着队让你数,你怎么知道是三百人?莫非你跟他们有一腿?小贼你快老实招来!嘿嘿嘿!”赫业背这番抢白弄得满脸通红,挠着头,斯斯笑道:“哪有,哪有~大人别拿小人开玩笑了,嘻嘻……”众人刊在眼里,肚子里暗暗好笑。
官道旁的树林子里面,两个人正隐蔽着,小声交谈着。这两人赫然是在扬州衙门弄死吴之荣的吴良和吴通。吴通小声地向吴良说道:“统领,我们不是要和他们在洪泽湖畔交易的么?怎么来到这里埋伏起来呢?”吴良嘿嘿一笑道:“没错!原先说好的在洪泽湖畔交易的,没想到多巴图这家伙摆了我们一道!刚才在桑科那的卧底传来信息,多巴图把粮食都转上了大车,用陆路运输!桑科这白痴也有样学样,把粮食转到陆路运输!”吴通一怔,说道:“那他们岂不是画蛇添足,自找麻烦?”吴良点点头说道:“对!不单止他们转运麻烦,我们运走的话更麻烦!这么多粮食,就是想想怎么运上船也觉得头痛!更何况……我们一时间上哪找那么多船来!若是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搞不好就陪了夫人又折兵了。”吴通闻言,大吃一惊,迟疑地问道:“那……那该如何是好?!”吴良双目冷芒一闪,森森说道:“既然多巴图不仁在先,那也怪不得我们不义在后了!既然他们不想让我们顺顺当当地得到这批粮食,那干脆就不要了!”吴通闻言,迟疑了一下,说道:“统领,王爷说了这批粮食……”吴良打断吴通的话头,说道:“不用多说!听令行事!”吴通低头应是,吴良顿了顿,说道:“传令下去,全体散开隐蔽!等会先走来的是多巴图这批人,后面还有一批是桑科。等桑科过去后,全部人出动在桑科尾后发动攻击!注意!佯攻即可!清楚了没有?”吴通赶紧匍匐去传令了。
不一会,吴通便回到吴良身边。突地,吴良竖耳倾听,说道:“吴通!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吴通顺言一听,果然在扬州方向,依稀传来一丝丝声响,听了一会,吴良精神一振,说道:“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比约定时间提前出发了!”跟着便转头向吴通说道:“吴通你和王爷派来携带交易之黄金的十位亲卫从后面绕路到那个山头伺机而动,我带领大家佯攻之后,就来和你们汇合!若是我失手了,你就自拿主意,带上黄金迅速离开此地回云南!这样不管成事与否都可保住这一万两黄金!”说罢,便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山头,这个山头正好是小宝等人藏身的那个山头!
吴通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领着十名大汉消失在树林深处。吴良看见他们离去后,犹如猿猴般爬上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圆筒,凑在眼睛前,圆筒对着官道方向,透过枝叶的缝隙细心观察起来。一看之下,竟看见远处拐角处竟出现一面写着“山贼”的大旗迎风微飘,一愣之下,差点没从树上掉了下来,再仔细一看,看见一大群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出现的是几辆装着货物,堆积如山的大车。后面的大车延续不断,也看不清有多少。吴良细想之下,约摸知道了是什么回事。不由得嘴边微笑,再度凝神观察。
由于早上下了一阵小雨,风中带丝丝湿润之意。虽是约摸响午时分,但天空一样是阴沉沉的,反而,大道边上的树林里渐渐起了薄雾,道旁的渠面上更是水气渐生。多巴图极其郁闷地走在大路上,杰虏特带着百来个士兵不敢作声地紧跟其后。
多巴图忽地脚步一停,回头看了看后边之人高举的那张大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还举着干什么?都出城好久了,举来干嘛?!”手下之人慌忙将这张写着斗大“山贼”两字的大旗放下收好。杰虏特不失时机的排起马屁来,说道:“大人当真是算无遗策!让我等装扮成盗贼,高举大旗,招摇过市,一则可以掩人耳目,二则可以嫁祸江东,高明,高明啊!”
多巴图闻言,一肚子的闷气稍微一消,嘿嘿两声,说道:“杰虏特你说得不中,也不远。此举若是明眼之人看来,实乃荒唐可笑之举。那有这样的盗贼??但若是落入民间那些愚民眼中,哈哈,那可就是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嘿嘿,到时候,江南一带,不乱也不行!一旦混乱起来,我们回去就方便多了!其他妙用你自个慢慢琢磨罢。嘿嘿这下子,郎廷佐有得头痛了,哈哈哈!”
杰虏特闻言,恍然大悟,佩服得五体投地,恭敬地拱手说道:“小人愚昧,想不到大人此举还有这番作用,这计曲折离奇,世间能有多少人想得到?!妙!实在妙!已经妙到不能用语言来形容了!”
多巴图哈哈大笑两声,忽地又想到什么,脸色又沉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少拍马屁了,还是再去催催大伙加把劲,赶快把东西拉到交易地点罢!唉……真是百密一疏啊!”
杰虏特赶紧叫人过来,到后头催促。那上贡的三十万石粮食,虽然是弄虚作假了一半,多巴图与桑科再一边一半,但始终也有数万石粮食,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偏偏运河守关军营里面砸锅卖铁也只是凑出百来部大车来,更何况水军军营里马匹不多,连带众军官的坐骑也拿去拉车,但还是不够。只好在大车超载严重的情况下,多加人手在后面推。这下当真是不但马匹疲劳不堪,还连士兵们都叫苦连天,这行进的进度就更慢。
不一会儿,派去之人前来禀报,说士兵们疲劳不堪,请求休息,多巴图无可奈何,只好下令休息一会,才继续赶路。
吴良顿猫在树上,眯着眼睛,透过王爷赠与的西洋千里眼,正聚精会神地观看远处的动静,只见刚刚出现在官道远处的那些人不知为何竟停了下来,心下不由得一阵纳闷。但还是耐心地等候着时机的出现。
科隆和陈远北等人藏在山头的隐秘处,正全神贯注地察看远处大道附近的动静,因为他们也看见了官道上大批人马的出现,但可惜距离较远,而且山雾渐生,更显朦胧,无法看清和判断那些在官道上行走的大批人马是何来历。于是也只好屏息凝视,观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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