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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会儿,大概是没有听见陶诗序回答,许蹇墨又笑了笑,却有些自嘲的意味在里面,“我忘了,你的嘴被胶布封了起来,不能说话。”

陶诗序来不及去想他怎么也会到了这里,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许蹇墨在这里,跟她也是有关系的,但是马上,她就想到,为什么自己的被封了,可是他却还是能够说话?似乎是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一样,身后许蹇墨的声音又淡淡地响了起来,“我自己给弄掉了。”

说完便再也不说话,一来是害怕被前面开车的人发现,少不得又是一顿皮肉之苦,二来,也是因为陶诗序眼下嘴被封着,不能和许蹇墨说话,但话又说回来,就算她嘴上没封条,此情此景,面对许蹇墨,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明明应该是自己恨的人,可是眼下却因为她的关系置身险境,若是以往还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时,她还能对许蹇墨摆出一副臭脸,想骂便骂,想刺激就刺激,可是就因为眼前的情景,却让她连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都不知道了。陶诗序一时心中五味繁杂,因为眼前光线较暗,加上她又背对着许蹇墨,从他的方向根本就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这才让她将原本一直放在心里的情绪摆到脸上来了一些。心中复杂,脸上的表情也复杂,她只是庆幸,还好许蹇墨看不见。

因为这样一想,原本被绑匪绑架的恐惧和对未来的不安也渐渐散了一些,说到底,她也不过是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虽然经历了一些旁人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可是面对这样的危险,害怕和不安本身就是人类应该有的情绪,只不过,她因为太骄傲,太独立,将它们给强压下去罢了。她并非对这个世界麻木到毫无感觉,只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吃了太多人事凉薄的苦,所以才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罢了。这样还不算,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刚强的样子,将她整个的柔软,用尖利的盔甲给包裹起来,自己看不到,别人也难以接近。

齐子琪来的路上就跟陶诗序打了好几次电话,可是她的电话已经关机了,根本就没打通。

她又打了家里的电话,响了好多次,都没有人接,齐子琪最开始还以为她是早上起来忘了开机,后来又出去了,家里电话响了自然没有人会听得到。

可是等她到了姜可晨家所在的小区的时候,外面依然没有陶诗序的人影。齐子琪不得已又跑进小区上楼自己找了一下,姜可晨家的防盗门关得紧紧的,几乎是下意识地的,齐子琪便觉得陶诗序并不在家。

陶诗序不是那种容易放人鸽子的人,她要是真的有什么事不能和自己一起过去的话,一定会打电话来说一声的。可是她眼下一句话都没有,人就不见了,齐子琪只觉得陶诗序肯定是去了什么地方,根本就没有往她出事了这方面想。没有办法,她总不能站在门口干站着,只有转身下来,打算回到车子里再坐坐,等着陶诗序出现。

哪知就是她下楼的当口,她的电话就响了,她本来以为是陶诗序,急急忙忙地拿起来一看,却发现原来是夏暮回。没有去想那么多,齐子琪将电话接起来,电话一接通,她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那边夏暮回就噼里啪啦地说道,“陶诗序被人绑架了!”

话语简短,却像是一个惊雷一样狠狠地砸进齐子琪的心里,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反问道,“怎么会?”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暮回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并不焦急,但是齐子琪知道,他这是在让自己平静下来,“许蹇墨今天早上本来打算去看陶诗序的,正好看见陶诗序被绑架的过程,他也跟上去,结果和她一起被绑架了,被绑走之前,只跟我留了这么一句话。”

三言两语已经把整个事情的经过交代清楚了,齐子琪现在来不及去想那些人抓陶诗序干什么,她已经迅速地冷静下来,对着电话那边镇定地说道,“你现在想办法把你手下现在可用的人调出来,我回去找大哥。”

说完便挂了电话,一路小跑着下去,一边走一边翻出姜可晨的电话来,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可是打了好几遍姜可晨的电话都通了没有人接,这下可好,现在唯一一个能够通过正当途径出来解救陶诗序并且能够保证她最大安全的人都不在了。齐子琪恨恨地看了一眼手里的电话,恨不得立刻就冲到姜可晨的单位,把他拖出来骂一顿打一顿。

迷迷糊糊间,陶诗序感觉到身下的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果然,片刻之后,伴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铁链晃动声,一片刺目的白光射进整个车厢,接着,车厢猛地往下一沉,立刻又弹了上 来,一双大手将她的手脚分开,把手绑在了一起,把脚解放了出来,然后将她猛地提了起来。

她的脚被困久了,血液流通不畅,此刻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是冷的一样,乍然之下,脚下一软,自然站不稳。眼看着她就要倒下去,那个男人将她又是猛地一提,不耐烦地吼道,“站好!”

陶诗序抬起眼睛来,出现在她眼睛里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剃着板寸头的彪形大汉,样貌普通,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那些人也没有给他们两个的眼睛蒙上黑布,似乎是并不害怕他们知道这是哪里。

等到那男人押着她下车之后,押着她往里面走时,她才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四周,难怪这些人不害怕他们找机会逃走,这里全是集装箱,到处都一样,像他们这样地形不熟的人,想要逃走,根本是很难的事情。她低着头,被那个男人押到了一个仓库里,里面空荡荡的一片,除了几根混凝土柱子,什么都没有了。

那人将她猛地往地上一惯,陶诗序猝不及防地朝地上倒去。那人力气太大了,她双脚刚刚恢复知觉没有多久,手又被绑着,没有其他的着力点,就这样狠狠地摔了下去,她觉得,就快要将她的五脏六腑给摔出来了。

就在她倒下去的下一刻,又是几个男人出现在了这里,中间的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个子并不高,也是很普通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和平常人有什么不一样,甚至往常在小说电视里面看到的像他这样身份的人身上应该有的嗜血之气都没有,但是陶诗序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人,就应该是抓她来的人了,也是姜可晨他们部署了这么久,要抓获的人。

几乎是在看到这个人的第一时间,陶诗序心里就升起了一个想法,看着那个男人进来,她像是害怕一样,将脸偏了偏,似乎是不敢跟他对视,那个男人看见她这样的反应,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本来嘛,像她这样的女孩子,看见他们这样的舔血之徒,第一个反应就应该是这样的,要是太过镇定了,反而让人心里生疑。中间的那个男人看了陶诗序一眼,走到她面前来蹲下身子,将她嘴上的胶布撕开,朝她笑了笑,仿佛他们就是多年的邻居一样,问道,“还习惯吧这里?”

他语气淡淡的,陶诗序却身子猛地一颤,似乎是怕极了他,匆匆地看了他一眼之后就飞快地移开了目光,像是再也不敢看他一样。

那个男人似乎很满意陶诗序这样的反应,又笑了笑,然后轻轻“哦”了一声,自顾自地说道,“我忘了,你刚刚来这里,还不熟悉,什么都还没有感觉。”他说完又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没关系,你以后在这里的时间还长。”说完又“啧”了一声,说道,“不过这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你在这里的时间长短,还要看你男朋友的表现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电话来,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陶诗序,拨了几个号码,笑着问道,“喂?我找姜可晨姜副局。”

电话很快就被转接到了姜可晨手上,只听那个男人笑着说道,“姜局,你女朋友现在在我这里做客呢?要不要跟她说说话?”

电话离得太远,陶诗序根本就听不见姜可晨在那边说了什么,只见那个男人将电话放到她的耳边,只听那边姜可晨担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陶陶,陶陶你怎么样?啊?”

那个男人用猫捉耗子一样的目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陶诗序装作害怕一般地将脸侧了侧,低低地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他们没有把我怎么样——”

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一个男人就狠狠地往她腿上踢了一脚,陶诗序猝不及防,立刻惊叫了一声,那边姜可晨刚刚被放平稳的心“倏”地一下又被提得老高,立刻喊道,“陶陶,你怎么样?”

陶诗序刚要说话,电话却已经远离了她的耳朵,只听那个男人又笑着跟姜可晨说道,“姜局,你放心,你女朋友在我们这里,只要你跟我们合作,不会有人亏待她的。”他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陶诗序,笑了笑,拿着电话一边朝外面走去一边说道,“条件么?我下次再跟你谈,记得,电话可要随时开机哦。你女朋友长得这么漂亮,我们这里又都是一群饿了好久的弟兄,你要是哪天忘了开机,让我以为你不是安心和我合作,那你这花一样的女朋友可就……”

他的声音渐渐远去,那个男人走出仓库,他身后的手下就立刻将大门给关上了,这下,仓库的光下一下就暗了下来。

见那些人已经走了,坐在一旁的许蹇墨才开口对陶诗序问道,“你怎么样?”

陶诗序看了他一眼,他脸上布满了浓重的关心,看上去并不像是作伪。这个人到这里来,好歹也是因为自己的关系,陶诗序摇了摇头,那件事情过后第一次发现,其实面对许蹇墨,并不是那么艰难的事情。她垂下眼睫,低声问道,“你怎么也会被抓来?”

许蹇墨脸上露出一个苍凉的笑容,和他的年纪一点儿也不符合,“我今天早上本来是想过来看看你的,正好看见你出去跟人谈话,然后就看见你被人抓了过来。我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根本就没有准备在当时把你给救出来,跟上来,一是害怕你在这里吃苦,二是我害怕……”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了,但是陶诗序也猜得到。

许蹇墨不是笨人,当时他虽然不知道这群人绑架陶诗序是做什么,但是她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人际关系简单,没有人口会恨她恨到要这样的。不管她是得罪了谁,或是因为哪个人的关系被绑架,哪怕报警,她的生命都有可能受到威胁。

那时候情况危急,他根本就来不及报警呼救,况且,一旦当时就把自己给暴露出来的话,很有可能陶诗序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他不知道这群人是干什么的,但是看样子也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儿,如果是单纯的绑架还稍微好一点儿,如果是另有什么目的,那就保不准到时候警方为了抓住这些人,而放弃陶诗序。

他到这里来,看似是为了和陶诗序在一起,事实上两个人,还有让自己这另外一重社会身份作保障的原因。他的身份比一个陶诗序重好多,警方即使到了不得不放弃陶诗序生命的时候,也要看看他的社会影响,从而有所顾虑。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当时害怕齐子琪不知道陶诗序被绑架,或者知道了因为齐子皓爱惜羽毛的关系不会出手相救,如果他在的话,以他和夏暮回的感情加上当初他救了夏暮回一命的恩情,夏暮回无论怎样,都会想办法的。

这些东西他都没有说,但是陶诗序又怎么会不明白。她轻轻地笑了笑,笑容里有着淡淡的苦涩,“你这又是何苦?”

许蹇墨也淡淡地笑了笑,不同于往日的涩然,此刻竟有些云淡风轻的味道,“换成其他人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何况是你。”

这个答案让陶诗序有些惊讶,她本来以为许蹇墨会说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对我好一点儿”之类的话,没想到,他却并不以此番恩情来做要挟。陶诗序心里一时之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涩涩的,称不上苦,但也绝对不好受。

“那个男人跟姜可晨谈的条件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许蹇墨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将陶诗序从越陷越深的思绪里面拉了出来,陶诗序抬起头来,有些愕然地看着他,说道,“可是,如果条件越重的话,我一个人,根本就不够啊。”

许蹇墨嘴角牵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解释道,“他既然决定将你抓来,自然就是知道了你在姜可晨心目中的地位,要不然他大可以去威胁别人。”

陶诗序感到他这话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可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便又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蹇墨看着她,目光清澈而柔和,仿佛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被绑架被人扔在仓库了,而是回到了好多年前的高中,他在她背后,目光浅浅地看着她,一眼,便已经是经年流转。“我猜,他把你抓过来,并不只是想要逃跑那么简单,他多半还会让姜可晨做其他的事情。”说着许蹇墨话锋一转,问道,“姜可晨他们部署这件事情已经很久了吧啊?”

见陶诗序点了点头,许蹇墨又说道,“那就是了。要走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终极目的,这个人,多半会让姜可晨帮他销毁证据一类什么的,要不然,到时候他就算逃走了,依着警方部署多年的心力,也不可能让他逃太远,到时候还是要被抓回来。”

他说得淡淡的,陶诗序却听得心惊肉跳,如果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那不仅是他们两个到时候有可能被当成弃子,姜可晨恐怕也没有好结果。

她只觉得心里一阵烦乱,许蹇墨大概是看出来她担心姜可晨,正想出言安慰她,大门却在这个时候开了。

许蹇墨和陶诗序齐齐朝从门口进来的那个人看去,可是等到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时,陶诗序整个人都呆住了。

第六十七章一线(上)

夏暮回和齐子琪约好时间各自从现在的地点出发,去姜可晨他们单位去找他。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的起因总是他没错,加上他职务的关系,想必消息也要灵通一些。

齐子琪到的时候夏暮回还没有到,她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夏暮回才来。

将车子停好后,看见她已经站在那里了,夏暮回立刻打开车门,跳下来,一路小跑着朝她奔来。来之前夏暮回就和市上的领导打过招呼了,所以也没有人敢拦他,他和齐子琪两个人一路并肩走过来,一边走一边问道,“你跟大哥说了没有?”

经他这样一提醒,齐子琪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一忙,就忘了,立刻从包里拿出电话来,一边拨号码一便头也不回地对夏暮回说道,“我这就打——”话音未落,她的手机却被夏暮回的手给遮住了。

齐子琪抬起头来,眼睛里有着些许的不解,夏暮回站定身子,跟她解释道,“陶诗序是你的好朋友,可不是大哥的好朋友。他没有必要为了一个陶诗序而去让自己手下的弟兄们有危险。”他看了一眼齐子琪,终于决定还是把后面的那句话补全,“况且,你也不是李宁。”

齐子琪身子一僵,随即苦笑了一下,自嘲道,“是啊,我又不是李宁。”如果今天是李宁的朋友有事的话,恐怕齐子皓会恨不得时时刻刻地守在她的身边吧。然而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齐子琪很快就收拾心情,对着夏暮回郑重道,“那这,就要拜托你了。”

夏暮回点了点头,说道,“许蹇墨对我有救命之恩,况且我又和他是莫逆之交,我一定会把他和陶诗序救出来的,你放心。”夏暮回那张漂亮得脸上此刻是难得的郑重,齐子琪心中又何尝不清楚,他有救许蹇墨的理由,却绝对没有救陶诗序的理由,之所以要把陶诗序救出来,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关系。

一个爱惜羽毛,从来不把她放在心上,而另一个时时刻刻都是把她放在第一位,这样的心意,早就已经超过了喜欢或是不喜欢的范畴。齐子琪偏了偏头,将心里一时涌上来的繁杂之感强压下去,跟着夏暮回的脚步一起朝前面走去。

刚刚走了没几步,就有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从楼梯处下来,看见夏暮回,立刻迎上来,伸出手来握了握夏暮回的手,语气十分地诚恳,“夏先生。”

夏暮回也收起了往日的漫不经心和幼稚,朝那个中年男人笑了笑,问候他,“刘局。”他指了指身边的齐子琪,介绍道,“这是齐子琪。”又偏过头来对齐子琪说道,“这是刘局,我们今天来这里办事情,全靠他。”

齐子琪这些年来因为工作突出,能力出众,加上齐家的关系,早就在他们这一片人当中名声大噪。那个姓刘的局长自然也听过,如今见到齐子琪,便立刻凑上来,硬是拉着她的手握了握,又转过头来对夏暮回说道,“小姜就在办公室等你们,来,我带你们上去。”

他这么热情,夏暮回却也还是要推辞一番,“你要是还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那人自然是不干的,作为能够和齐家并称的夏家,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局长能够得罪的,不仅不能够得罪,还要好好地巴结才对。他立马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反正顺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不可能是顺路的,夏暮回和齐子琪两个人刚刚走到这里就看见他从楼上下来,摆明了是知道他们两个来的消息,专程下来接他们的。

可是人家既然这么说,夏暮回自然不可能拆穿,要不然就太不给人家面子。于是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感谢的笑容,恰到好处,既不多一分,让人觉得谄媚,也不会少一分,让人觉得敷衍,“那就有劳了。”

两个人随着那刘局一起到了楼上的办公室外面,果然看见姜可晨正在里面。警帽被随手地丢在一边,整个人再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精神,像是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样,瘫软在椅子上,可是明明眼睛睁着的,可是就像是已经睡着了一般。

那刘局将他们两个人引到这里之后便离开了,齐子琪和他要熟悉一些,是她上去敲了敲门,听到姜可晨叫“进来”的声音之后,两个人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他们两个进来,姜可晨也正在第一时间坐直了身子,明明神情疲顿,却还是要做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齐子琪也不多跟他废话,开门见山,直接问道,“陶陶被绑架了你已经知道了吧?”

姜可晨点了点头,说道,“绑她的人就是我们这次要抓的人,已经部署了很久了。”

齐子琪皱了皱眉,低声自语道,“怪不得她今天早上说要到我这里来住几天,原来是这样。”她转过头去飞快地看了一眼夏暮回,看见他的眼睛里露出和自己一样的意思,又转过头来来对姜可晨说道,“那这么说,他们抓陶陶就是为了让你放过他们了?可是这件事情的决定权并不在你啊,他们为什么不去抓那些更高层的人的家属?”

姜可晨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却也还是跟他们解释道,“他们不仅要我放了他们,还要让我想办法把警方已经掌握的关于他们罪行的证据给毁掉。”

齐子琪和夏暮回俱是一惊,没想到这些人胆子居然会这么大,还来不及继续问下去,便又听姜可晨说道,“这次我们要抓的人,是个毒贩,已经部署了很久了,连他们的老窝都给端了,可是当时没能把那个贩毒集团的头子给抓了,却让他今天把陶陶给带走了。”

夏暮回皱了皱眉,一时之间,也顾不上许多,站出来直接对姜可晨问道,“今天齐子琪跟你打电话的时候一直打不通,可是这个消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姜可晨也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什么都没有问,解释道,“是直接打到我们单位来,让人转的。我这段时间很忙,电话没电已经好久了,你们自然是打不通的。”

夏暮回皱了皱眉头,突然轻喝道,“不好,你的事情对方根本就没打算遮掩,说不定你的上司们已经知道了。他们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也没有来问你……”一时之间,偌大的办公室的三个人面面相觑,这也就只能说明一个情况,就是那些人为了抓毒贩,甚至连陶诗序的情况是怎么样的都不知道,就已经放弃了营救她。

姜可晨很显然地也想到了,他的脸一寸一寸地白了下来,最终却成了一片死灰。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反应过来,一言不发地从兜里掏出电话来,正准备把电话拨过去,想了想还是放了下来,对齐子琪和夏暮回说道,“你们谁和媒体的人比较熟?”

齐子琪和夏暮回先是一愣,随即就都反应过来,姜可晨这一招明显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既然警方已经不怎么想要去搭救人质,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媒体参与进来,全民大众进行监督。他们不想去救人质的原因就是害怕犯罪嫌疑人逃跑,于是宁愿搭上两条无辜的性命也要将那群人抓到,现在如果把这件事情捅给了媒体,警方如果依旧我行我素不去解救人质的话,首先受到的就是全社会的责难,这样也违背了他们的初衷。

夏暮回立刻从兜里掏出电话来,说道,“还是我来吧,这样的案子,一般的报社恐怕还接不下来。”

陶诗序看了来人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蹇墨偏头看了看陶诗序,用眼神询问她,这个人是谁,却被陶诗序给忽略了。

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子,不过一年多不见,世事早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往日的瑟缩和卑弱在她现在这张脸上根本就找不到一丝的痕迹,仿佛曾经的那个人,只是陶诗序出了错的记忆而已。依旧是素面朝天,有着一种其他女孩子没有的青春和清纯。曾经稚嫩的五官此刻倒是成熟了一些,却显出一种介于少女和女人之间的风情。

白萱嘴角牵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眼睛里却实在没有多少笑意,“我也没有想到我们两个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呢。”她手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将一瓶放到陶诗序面前,一瓶放到许蹇墨面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陶诗序,说道,“我给你们送水来。”她蹲下身子,正面对着陶诗序,续道,“到时候要上厕所什么的,叫我一声,这里就我一个女的,我会来帮你的。”

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陶诗序,“好歹我们姐妹一场,你曾经对我那么好,到了这里来做客,我无论怎样,都不会亏待你的。能够做到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见陶诗序眼中神采浮动,白萱又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再也不复往日的娇憨,她张口,将陶诗序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当然,要我放了你我是做不到的,因为,我还期望着姜可晨能够看在你的份上,高抬贵手,放我一条性命呢。”

陶诗序也笑了笑,那笑容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她偏头看向白萱,解释道,“我没想让你放了我,看见你在这里出现,我也知道你肯定是跟这些人站在一边的,放了我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声音渐渐柔和下来,就连面容也比之前柔婉了不少,“我只是想问问你,不见的这一年多,你究竟去哪里了?好好的,又怎么会跟这些人在一起?”

听见她这样问,白萱脸上划过一丝苦楚,眼中似有泪光闪过,她偏了偏头,似乎是不想让这样的自己被陶诗序看见,沉默了好一会儿,将心情平复下来了才缓缓地开口,对她说道,“小贾染上了毒瘾,家里的钱都被他花光了,又没有人肯借给他,没有钱买毒品,就把我抵出去,陪别人一晚上。”

她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陶诗序,却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其他人一样,只听她冷冷一笑,续道,“哼,十几个大汉,就是我那晚上一晚上要陪的人……”陶诗序听得心猛地往下一沉,抬起头来正要问她,却又听见她说道,“还好那天晚上碰见了勇哥,把我给救了出来,我才没有……被那群禽兽给侮辱。”

她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淡,说的都仿佛不是她的事情一样,她不过是站在隔岸,袖手观望着对面的大火一样,“他让我做他的女人,当然是其中一个,我答应了。”她挑了挑眉,语气里有些满不在乎,“再后来,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子了。”

陶诗序偏头细细地看着她,这一年多不见,她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青涩。当初的白萱,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如今的她,却已经是一个饱尝心酸的女子了。那样的苍凉,明明白白地出现在她的脸上和眼睛里,就是想要遮掩,都遮掩不住。

陶诗序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轻喃,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白萱听的,“我当初就让你不要跟那个小贾来往的……”话说到一半就住了口,她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如果当初可以选择的话,每一个人都不可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白萱也听到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一个涩然的笑容,不知道是在安抚陶诗序,还是在说服自己,“所幸勇哥虽然有那么多的女人,但是对我还不错。被警察察觉到之前给了我钱让我走,但是我还是回来了。”白萱低头一笑,笑容中有苦涩也有温柔,“跟着他,我总不至于再被人欺负,就算是死,也没有比被人扔下更可怕。”她声音轻轻的,也不知道是另有所指,还是只是在单纯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发泄出来。

陶诗序默然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她口中的那个“勇哥”,应该就是之前跟姜可晨打电话的那个男人。这个时候都还要把白萱带在身边,想来,也真的是把她放在心上了。

两个人都是默然,许蹇墨也插不上话,仓库里有些安静得过分了,还好,大概是看见白萱出来得太久了,那个勇哥亲自过来,走进来揽住白萱的肩膀,在她耳边亲热地问道,“怎么,叙旧叙完了吗?”

白萱转过头来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点了点头,指着陶诗序说道,“她以前对我很好,不要刁难她好不好?”

那个男人点了点头,揽着她往外面走去,“你说怎样就怎 样。”声音中有着淡淡的宠溺,并不像是伪装。

陶诗序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大门外面,又看着大门重新被关上,转过头来又是许蹇墨那张充满了关心的脸,刚刚被压下去的复杂心情,又一次地升了起来。

站在姜可晨旁边的中年男子将手里的电话猛地往桌子上一扔,冲着姜可晨喊道,“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地解释一下。”

姜可晨低着头,低眉顺眼地果真跟他一字一句地解释起来, “外面的这些媒体都是夏家的找来的。被绑架的不仅是陶诗序,还有一个叫许蹇墨的人,他和夏暮回是生死之交,夏暮回为了把他给救出来,找媒体过来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言下之意,那些人是夏家找来救许蹇墨的,跟他没关系,也跟陶诗序没有关系。

听了他这样说,那个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儿,语气也不如之前那么严厉了,“那夏暮回又怎么会这么快知道被绑架的事情?”

姜可晨声音还是像刚才那样,听不出一丝的起伏,“陶诗序被绑架的时候许蹇墨就在那里,是许蹇墨在慌乱之中给夏暮回留了信息。他们比我还先得到一步得到消息。”

那个中年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姜可晨,对他的话也信了七八分,因为之前姜可晨一直跟他们在一起开会,电话压根儿就没开过,要不是之前那个毒贩打电话过来威胁,他也不可能知道陶诗序被绑架的事情。而那个电话之后也没见他通知谁,夏暮回和齐子琪就找上了门来,应该是夏季做的主,和姜可晨应该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我信你。我知道你是分得清轻重的人,不会为了个女朋友而放弃自己的理想和前程。”他顿了顿,又说道,“这次如果真的能够把王勇给办了,你就记头功,调进市厅里来,不要再回分局了。”他说着拍了拍姜可晨的肩膀,鼓励道,“年轻人,好好干,我知道你是个有能耐的,不会安于一个小小的分局副局。”

他话音刚落,那个被他扔在桌子上的电话就又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得死紧,将电话接通之后就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安静的那一边。

姜可晨也没有注意去听他究竟在说什么,反正他现在面对的压力比自己还要大,如果他不想让自己坐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厅厅长的职位被撬翻,就不应该轻举妄动,妄想用两条无辜的人的性命换取他的功绩。

姜可晨正坐在桌子面前看资料,却不防陈厅长接完电话折转过身来,劈头盖脸地对他问道,“那个许蹇墨,究竟是什么来头?”

姜可晨先是一愣,本来想问,可是这些日子来在职场中打拼这么久,好歹也还是长了点儿心思,也不多问,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他是夏暮回的好朋友,和他在美国开了一家建筑设计公司,事业有成之后就回国来了。”

那个陈厅长看他神色坦荡,不似作伪,再加上想到姜可晨的父母和他也是这么多年的交情,姜可晨没有必要骗他,“嘿”了一声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晚饭是白萱亲自送过来的,和她一起的,还有那个叫“勇哥”的人。

白萱把饭递到陶诗序和许蹇墨面前,又给他们解开了绳子,示意他们自己动手。

手腕被绳子绑了许久,都已经有了瘀血,陶诗序转了转手腕,正要伸出手来去端放在地上的饭盒,那个叫“勇哥”的就已经一脚踹出来,陶诗序不防他回突然发难,还来不及回过神来,手里的饭盒就已经被他踢飞了。

出乎意料的,这里面的两个人质都没有说话,而是同一时刻,仿佛是约好了一般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那个叫“勇哥”的一把提起陶诗序的头发,将她提到自己面前来,冷笑着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倒是小看了你的那个二世祖男朋友啊。”

陶诗序头发被他扯得发麻,脸上却偏偏还是要做出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不肯让他在心理上觉得有半点儿的满足。

那个男人见她既不呼喊也不大叫,心里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往深处想,只是依旧瞪着她,咬牙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你那男朋友究竟做了什么吧?哼,他把你被绑架的事情捅给了媒体,这件事情已经不再是C市警察要做的了,就连上面都派了人下来。”

他越说越气,说着就将陶诗序猛地朝地上一掼,骂道, “妈的,本来以为捡了个宝,没想到居然还捡回来一个定时炸弹。”

他转过头来正提起脚又要朝陶诗序踢过去的时候,后面一直一声不吭的许蹇墨突然淡淡地对他说道,“打女人的男人还算男人么?”

王勇猛地回过头来朝许蹇墨看去,嘿嘿冷笑了几声,说道,“那老子不打女人,打男人就是了。”说着就朝许蹇墨的肚子上狠狠地踢了一脚,许蹇墨吃痛,猛地弯下腰去,却还是忍着痛对他说道,“你不要想错了,人不是姜可晨叫过来的。”

王勇伸在半空中的脚果然顿住了,许蹇墨见了,直起腰来对他说道,“你知道夏家和齐家吗?我和齐夏两家关系匪浅,媒体的人应该是他们找出来,为了牵制警方的。”

他见王勇脸上似乎有不信之色,于是又解释道,“想必为了抓你,警方费了不少的心力吧。你又长大旗鼓地打电话给姜可晨,肯定是被他们知道了,姜可晨的父母是什么来头你肯定也清楚,为了姜可晨的前程自然是不愿意让他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出什么岔子的,也为了他们这么久的部署能够有实效,能够将你一把抓获了,警察厅的那群人定然是不会理会人质的死活的,只要到时候把你们抓住了,只需要在报纸上将人质的事情轻轻掩过去就行了,没有谁会去注意的。况且,C市的媒体基本上都被官方掌握着,要是没有其他人的授意,就算将这件事情报道出来,官方也可以将它们统统压下去,除了惹祸上身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处。人质事情不管是从哪方面来讲,官方都不愿意让其他人知道,可是现在连媒体都被惊动了,除了官方,能够将媒体煽动的,就只有C市的两大巨头,齐家和夏家了。也只有他们两家,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和官方作对。”

许蹇墨说了这么多,加上整个一天都没有喝水,嘴里已经是一片干涸了。

一旁站着的王勇听完他的话,静静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偏过头来,目光yīn鹜地看了他一会儿,方才“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好啊,我信你。”他将许蹇墨从头到尾地打量了一番,说道,“你说了这么久,究竟想要说什么?”

陶诗序心里猛地一跳,一种强烈的预感涌上心头,抬起头来朝许蹇墨看去,他却像是早就知道了她有什么样的反应,在她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对着她淡淡一笑,笑容里尽是安抚。又偏过头来对王勇淡淡说道,“我的意思么,很明白。”

他嘴上不停,继续说道,“你指望姜可晨能够帮你把证据偷出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同样的,陶诗序也成了一颗弃子,留之无用,齐家夏家是因为和我有关系才煽动的媒体,和她比起来,我更加有价值。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放了她,只留我一个人?”

陶诗序眉心一痛,正要说话,可是王勇却已经先开了口,“谁说她没用?”他的目光在陶诗序身上转了一转,又对准许蹇墨,说道,“人质么,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好,更何况,我身上已经背了这么多条人命了,就算她无用,到时候杀了就是,放了干什么,让她回去给那群警察报信吗?”

许蹇墨心中一突,没有想到他居然把杀人的事情说得这么容易这么轻描淡写,但又想到他的职业,便瞬间释然了,将原本有些慌乱的心沉淀下来,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声音,续道,“你看她这幅样子,到时候就是要逃走,她恐怕都跟不上你们的步子,留着只能是拖累。我如果是你,就会把她拿来做谈判的条件,借政府之手,将媒体的注意力强制地转移过去,给自己的留下更宽的后路。”见王勇不说话,许蹇墨沉默了片刻,又续道,“人质不在多,而贵精。她除了是姜可晨的女朋友之外就什么都不是了,如果有一刻姜可晨舍弃了她,你不是空自算计了一番?”

站在王勇身边一直一言不发的白萱走上前来,轻轻地扶住王勇,轻声说道,“勇哥,我觉得他的这个主意挺不错的……”她还要继续再说,却被王勇抬起手来制止住了,他偏头看向许蹇墨,眼睛里的yīn鹜之色越发地浓厚,“你费了这么大的心力,无非就是想要我放了这个女的。”

他嘴角勾勒出一个嘲讽的笑容,问道,“她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值得你这样用尽心机?”

他话音刚落,坐在地上的陶诗序霍然抬起头来朝许蹇墨看去,他却看也不看自己,依旧是那副淡然到了极处的模样,对着王勇解释道,“她爱的人并非姜可晨,而是我,今天我和她之所以会被你们给抓住,那是因为她背着姜可晨和我约会,我本来打算是要跟她把话说清楚的,让她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却没想到给了你们可乘之机。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虽然对她没有感觉,但是也不忍心看着她把命交待在这里,况且,”

他轻轻垂下眼睫,将眼睛里的所有情绪尽皆覆盖住, “今天如果不是我找她的话,她或许根本就不会被你们绑架了。我最不喜欢欠人人情,她是因为我才身陷险地的,我自然有义务要把她给救出去。”

他说完,王勇却没有说话,仓库的四个人都没有说话,陶诗序不说话,是因为她现在脑中全都已经被刚才许蹇墨的那番话给占满了。

她知道,许蹇墨之前已经和王勇分析了一遍他的重要性,为的就是要把自己给送出去,可是如果王勇知道她在许蹇墨心中也比较重要的话,那出去的就不是自己了。为了牵制许蹇墨,到时候只有把自己给留下来,而把身份棘手的许蹇墨给放出去,那个时候她一个人在这里,就更加的危险了。为了让自己出去,许蹇墨才这样颠倒着来,告诉王勇,她其实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放不放都没有关系,带着反而麻烦。可是……陶诗序抬起头看了一眼王勇,忍不住想,他会上当吗?

王勇眯着眼睛看着许蹇墨,静静地打量了他一番,方才缓缓地开口,“你觉得,这样的话,我会信吗?”

许蹇墨心里蓦然一紧,脸上却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甚至比刚才看上去还要放松一些。他双手一摊,口气里有着淡淡的无奈,“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跟你说这些,只是不想死而已,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他看了一眼陶诗序,有些歉然地对她说道,“不好意思,我把你牵扯进来,却没能把你送出去。”他撇了撇嘴,续道,“可我已经尽力了。”

陶诗序朝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并没有说话,她现在心里一团的乱,也根本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跟许蹇墨说什么。

倒是旁边的王勇,先是打量了一番许蹇墨,又仔细地看了一下陶诗序的脸色,因为在他看来,陶诗序是个女孩子家,年纪不大,加上从一到这里来开始,她所表现出来的就是十分的害怕一样,这样心机浅薄的人,如果许蹇墨说的是假的,那从她的表情里面,就一定看得出来。

他看了一会儿,却没有什么发现,心里已经对许蹇墨的话信了七八分了。可是长久以来的谨慎性格又让他不能马上就做出决定,他又再一次地看了一眼陶诗序,方才一言不发地拉着白萱朝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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