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太极面露不豫之色,唐古代赶紧拉了一把阿败的胳膊,示意他改口。
现在唐古代对黄太极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天之内收拢败兵之心,显示他有卓越的军事统率能力;而刚才计划的军械改革,显示他的目光长远。依靠黄太极,建奴可以度过这次兵败觉华岛的危机。再则,黄太极的实力在八旗之内倒数第二,把他抬上大汗的宝座,他为了巩固地位,一定会极力拉拢其他兄弟,跟着他,到时有汤喝。而如果让多尔滚那小子当上大汗,他和两个同母兄弟分别控制三个旗,实力最强,肯定会排挤其他人,到时别说喝汤,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
阿败很有眼力劲儿,赶忙改口道:“大汗,刚才是口误。”
黄太极这才开口把他的计策说出来:“捧杀。”
“捧杀?”阿败和唐古代面面相觑。
“咱们收买大明官员,极力吹捧觉华岛守将,把他说成是大清的劲敌,咱们大清人看到他就退避三舍。这样一来,蛮子皇帝就会让他带兵攻打咱们大清,到时咱们再设下陷阱,把他引入绝地。记得天命汗是怎么杀大明名将李如松的吗?不就是用了这一招吗?只不过当时天命汗的实力弱小,不得已借助蒙古土蛮的力量。现在大清兵强马壮,有我们足矣。”
阿败和唐古代一齐点头,黄太极的这一计不可谓不毒。看来这一当,大明皇帝是上定了。
唐古代道:“不过大清折损这么多士兵,真是令人心痛啊。没有四五年的休养,别想发动大规模的战争。”
黄太极摇头道:“不,一定要打,马上就打。即使节衣缩食也要打仗。不过,不是攻打大明。这四年,只要大明不动我们,我们也不动大明。我们能动,而且必须动的是蒙古佬。”
阿败疑惑地问道:“父汗,呃,是天命汗曾经说过,能打则打,不能打则不打。打仗前一定要算一算有没有把握。能得到什么好处,没有把握、没有好处的仗坚决不能打。咱们大清就是这样越打越富的,怎么大汗你……”
“今时不同往日,我有三大理由必打蒙古。其一,我们新败,消息一定会传到蒙古那里。他们正在厉兵秣马,有此良机,岂会放过?如果我们抢先进攻。他们措手不及,一定会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大清的危机自然解除。其二,这次进攻大明失败,大清上下都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以前大清战斗减员达到两成,都不会崩溃,而蛮子明军、蒙古骑兵战斗减员只要达到一成甚至半成就会自行溃散,这是为什么呢?靠得就是以前那种必胜的精气神。我们的士兵坚信。即使自己战死,他们的兄弟也会替他们报仇。可是现在不成了,刚才才死了几个人,就败得这么惨,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想象的。我们要用胜利去重新铸就大清的武魂。重新把那种一往无前,敢打必胜的精气神培养出来。其三就是天命汗曾经说过的粮食危机。今年的春荒已然成形,虽说咱们有蛮子肉可吃,可是吃光了蛮子,就没有人替咱们干活了,所以咱们必须去找大明之外的邻居借粮。”
阿败和唐古代又是一阵猛点头,自从黄太极手握大权,露出枭雄本色,他们就变成了磕头虫。
阿败指着这遍布原野的败兵道:“这些人怎么办?他们是败军之兵,已然成为兵油子。如果上战场碰到强敌,一定会抢先逃跑。咱们是不是把他们全部干掉?”
唐古代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但他不敢吭声,害怕影响黄太极的判断。
黄太极沉吟了片刻,说道:“还是别这么做吧。我们带出去六万,如果一个人也回不去,对大清的士气打击更大。再则,这些士兵大多是我们哥仨的手下,尽管没用,回到盛京也可以充个人场。否则阿巴亥那贱婢见我们三个人无兵无将,那还不往死里欺负呀。这笔帐咱们先记下,等局势稳定,咱们就把那些带头逃跑的官兵全部贬为奴籍,妻女充任营|妓。至于兵源补充,你们不用着急,我们可以抓捕生女真来补充。如果不够,还可以吸纳蒙古人补充。不过,只能招募那些与大清交好的蒙古人,而且数量不能超过总人数的两成。”
阿败和唐古代点点头,心中狂喜。生女真就是没有归顺大清的女真人,他们生性野蛮,力大无穷,骑射精准,是上好的兵源。不过怕生女真的族长因为族人丢失而和大清决裂,时时在背后捅大清一刀,奴儿哈蚩已经逐年减少了抓捕生女真的数量。现在黄太极这么说,就表示他放开了抓捕生女真的限制。
皇太极突然一拍脑袋大喊道:“咱们现在赶紧收拢士兵,千万不能让他们冲到盛京城,否则,无论是被阿巴亥那贱婢还是毛文龙那蛮子看到,咱们都有大|麻烦。如果阿巴亥见我们兵败,一定会让多尔滚提前登基,到时他们占着大义的名份,咱们又没有多少士兵,拿什么和他们斗?要是被毛文龙看到,以那个蛮子的军事才能,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呢?”
阿败和唐古代二人悚然色变,赶紧带领还跟在身边的亲兵去收拢败兵。
除了败兵,皇太极还有一个担心,就是不知道那群工匠有没有逃出来,那些人可是建奴的希望。特别其中有一个年纪最大的老头,姓吕,人称鲁班再世。如果有他,建奴仿制、改造床子弩、投石机,将变得轻而易举。黄太极想,吕老头究竟去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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