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妍觉得她现在应该出去旅行一趟。:霍文东放了她两个星期的假,希望她可以好好的调养身体,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好像觉得轻松了许多,又仿佛沉重了许多。霍文东已经知道了她的事,像兄长像父亲给了她一些建议,但是首要的让她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那天本来应该和林海天相约的,但是她没有去,后来给林海天打了一个电话,是关机的状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发了条短信解释了一下,不过还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该来的总是要来,就像现在。
萧妈妈气的脸都铁青了,一进门,她的脸就拉的老长:“这要是不是别人跟我说在医院看见你了,我都不知道你住院了。萧妍,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没有?你是不是死在外头,也得别人给我通知!”
听听,哪有说自己女儿死的妈啊。萧妍抿着嘴乐了:“我那不是因为晕倒了么,我还能在晕倒的时候给你打电话啊,再说我身边不是也有人嘛,这不,你看,我没事了。”
不过萧妈妈的脸色似乎一点都没有缓和,眼睛虽然不大,但是眼风凌厉,以前她就爱跟她妈开玩笑,说什么您那个眼神,看着就得让人哆嗦几下。不过她也知道,这老太太也不过是嘴上的把式,其实心里软的更棉花似的,稍微下点功夫哄哄,肯定拿下。
“萧妍,你还是不给我说实话是不是?”萧妈妈的声音都气的有些抖了,她握了握拳头:“你肚子里的,是不是郑嘉琛的?”
萧妍顿时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她妈竟然知道了。错愕的脸庞变得有些不自然的红,离婚了但是居然又怀上前夫的孩子这样的事,一定让她觉得很丢脸吧。她默默的垂下头,眉峰皱起来:“妈,这是我自己的事。”
“对对,你自己的事,什么都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是不是,要不是你的我女儿,你以为你会管你这档子事!”
“妈……”她仰起头,发丝有些凌乱,脸颊在灯光下有一种楚楚动人的美感,那双清冽的眼眸中毫不掩饰的痛苦:“妈,您别说了,结果已经是这样了。”
萧妈妈的气势一瞬间有些颓然,眼里的神采黯淡下来,仿佛叹息:“妍妍啊,你这是为什么啊,妈妈给你找了那么多很好的对象,你都不好好相处,为什么要跟他再搅合到一起,就算他以前没有做错事,但是这些年下来,他的身边也有了其他的女人,你何苦呢?你不是找不到男人,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伤我们的心啊。就想看着你好好的嫁给一个过日子,老实巴交的男人就好,我们也不再求什么门当户对,大富大贵,可是你怎么自己非得找不自在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他人呢?根本就不在你身边,你说你是不是傻的?有了孩子,但是父亲却不是他,你觉得行吗?你这不是给孩子也造孽吗?”
萧妈妈还说了很多话,可是萧妍只是低着头,她一句话不说。只是她呆呆的坐在床上,表情异常的平静,甚至没有半点眼泪。可是她的手指甲却几乎要扣入到她的掌心,强忍着那种从心底蔓延的疼痛。
不管她做的对,还是做的错,她都不想要管别人的看法,坚持自己的。事情发展到现在,每一步都是她自己走的,错过也好,飞蛾扑火也好,任何人都不可以置喙,即便是妈妈也不能……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可以抵抗的住,这排山倒海一样的心痛,让她可以更加倔强的站立着。
最终在萧妈妈的一声叹息中结束,她才慢慢的抬起头,站起身子,仿佛无所谓:“妈,你晚上想吃点什么,喝粥吗,还是下点面条?”
她的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波澜,甚至还带着一丝愉悦。萧妈妈震惊的看着她,有点不敢相信,又有些无奈:“你就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吧。”
她没有说话,自顾自的从冰箱里面拿出蔬菜:“啊,还有蘑菇呢,再不吃就坏了,我给炒个蘑菇吧。”
“萧妍!”
她本来还在撕扯蘑菇,这下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嘴角微撇,甚至自己也觉得很惊讶,为什么可以那么平静。
老妈,竟然那么生气了,很久没有听到她这么气急败坏的声音了,她也的确不是什么好女儿,总是知道,怎么让他们恼火,无论是父母,还是郑嘉琛。
“妈。”她叹了口气,语气是说不出的疲惫:“你一定要我给你一个答案或者还是有一个什么东西吗?我给不出来,妈啊,就算我错了,我现在需要的也不是你的指责啊。你看,我现在怀了孩子,每天的心情那么糟糕,孩子怎么成长啊。我知道你很生气,很伤心,你也是心疼我,我统统都清楚的,可是妈,你想让我怎么做呢?你跟我说,给我一个答案,我来听听看。”
她说着神态平静的转过头,淡然的看着似乎有些发愣的萧妈妈:“妈,你看到没有,我连眼泪都没有了。他出了车祸,很严重。我真的担心他会死掉,你看以前,我们虽然离婚了,可是我知道他活着,甚至有可能活的很精彩,果然不是嘛,人模狗样的,多好。那样我也觉得踏实,但是如果他死了,这个世界上,上天入地的我再也见不到他这个人了。跟他在一起的那几年,他也统统都会给我带走了,我的人生好像要缺失很多东西,人大概也空了吧。看你那么生气,我也知道很对不起你和爸爸,你看,我那么大了,别人的孩子都打酱油了,估计你们也觉得脸上无光吧,我离婚了,也还没有嫁出去,呵呵,我知道我是你们的一块心病。”
“我们没有这么想。”萧妈妈立刻反驳道:“别人怎么说无所谓,我们不介意,我们更在意的是你的幸福啊。”
“我知道,我心里清楚的很。人在世上总是难以免俗的,我也明白。”她眯起眼睛,仿佛看向远方轻声说道:“妈,四年的时间,我也相处过不少人,相亲也见过不少人,可是我再也没有遇到一个人可以跟郑嘉琛一样,让我开心,让我伤心的男人。如果要是早遇到的话,我毫不犹豫的会嫁给他,因为我也累了啊。可是没有,妈,真的没有。前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孩子会给我造成什么影响。会和郑嘉琛在一起吗?其实不怕你说我,我自己都觉得没有可能了。”
“孩子啊……”萧妈妈眼泪含泪。
“妈。”她突然笑了,仿佛愉快又好像凄然:“我说如果你女儿一辈子也不嫁人了,自己带着孩子生活的话,你不会嫌弃吧?”
萧妈妈愣了,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抱住她,哽咽道:“你怎么就那么傻呢。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傻女儿呢。嫌弃,我肯定嫌弃啊,女孩子不好好嫁人是个什么道理。你既然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妈妈也不干涉你,可是妈妈也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呢,妍妍,爸爸妈妈都不会在你身边太久的,如果看不到你有好的归宿,你这是让妈妈放不心,以后也闭不上眼啊。”
“妈,胡说什么呢,我会好好的。”
“笃笃”
“我去开门。”萧妈妈擦了擦眼泪,站起身。
萧妍静坐着没有动,这么晚了,能过来的多半是齐嘉那个家伙吧。
不过好像没听到动静,她扬声说道:“妈,是谁啊?”
“萧妍,是我。”
低沉的有种重金属质感的嗓音,她身子一颤,有些错愕的转过头。沈骏宸拎着一些水果,穿着闲适的出现在她的客厅。
这么晚了,居然还过来?
过来之前,也没有打个电话?
她脑子里面闪过好几个问题,不过看着妈妈殷勤的招待对方喝水,也质问不出来了。她记得那个晚上的怀抱,记得他的话,像是一只小小的触角,挠了挠她的心脏,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抱歉伯母,那么晚过来打扰。”
“没有,我们都还没有休息呢。”萧妈妈亲切的坐在旁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姿容不错,身材不错,看这装束,一定也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这么晚了,来看她的女儿,说没有其他心思,她可不相信。
敏感的察觉到自己老妈的眼神太诡异了,萧妍端着点水果放在茶几上,干咳了一声说道:“妈,你不是想要休息了么,去休息吧。”
萧妈妈挑眉,她才不想休息呢,她还想知道知道这个男人的来头呢。
“哎呀,既然来了客人,我怎么可能去休息啊。你这孩子,真是太不懂事。那个,这位应该怎么称呼啊?咱们先前是见过的吧。”
“对。也是在萧妍生病的时候。”沈骏宸礼貌着说着:“所以您一开门,我就认出您来了。”
萧妈妈叹了口气:“我家孩子让你担心了,真的是不好意思。那么晚了还过来,还带着水果,真的是有心了。”
“妈。”萧妍有些无奈的喊了一声:“爸爸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您给打个电话回去呢。那个沈,沈骏宸,今天的确是有点晚了,要不然这样,我送送你。”
萧妈妈简直气死了,这个女儿这是要搞破坏啊,她还没有问清楚人家的祖宗三代呢,居然就赶人家走,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不过沈骏宸也站起身,有些歉意的说道:“真的很抱歉,是我做的不对,打扰了。那,就麻烦你了。”
两个人出了电梯,沈骏宸转过身看着旁边的萧妍:“没生气吧,我这么不请自来?”
“没有。”她笑了笑:“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很感谢你的。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还特意赶过来,你应该是从公司里面直接过来的吧。”
“嗯。公司有点事情耽搁了,要不然可以早点过来的。”
“还真是辛苦啊。大老板同志也是很辛苦啊。”她仰起头笑了笑:“那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本来都想转身回去了,可是旁边的沈骏宸却没有任何动作,有些纳闷的看过去,心头微微一震,那个人就站在她的面前,眼神专注。一瞬间,她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好像有一张网就这样直接把她扑倒在那里,让她一动不能动。
专注,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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