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从来没撒过谎啊?”
明显质疑的语气让韩诺挑眉,未置一词。
撒谎嘛……
他通常把这称作,战斗策略。
后来,韩诺就用他自创的这种“策略”,为白芮好好战斗了一把。
当然现在的她还远远没有意识到,坐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是不会撒谎,而是他撒起谎来,连他自己都相信。
见他不说话,白芮不禁轻嗤了一声,“就我这个形象,你和人家说你单恋我,你觉得她会相信吗?”
“哦,她信了。”
“……”
摊了摊手,白芮一脸无语,“我就觉得她看起来没小依聪明,果然是这样。”
连这么明显的谎话都看不破,那位小姐姐该不会是个傻白甜吧?
比起白芮一直在纠结向如萱的智商问题,韩诺倒是为她刚刚的那句话感到不解。
什么叫……
就她那个形象?
韩诺总觉得,白芮这句话里透着一些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自卑。
但这可能吗?
堂堂豪门千金,居然也会有自卑的一面。
微微敛眸,韩诺掩住了眸中的思绪。
接下来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再说话,下车的时候,白芮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丢下一句“等我一下”就匆匆跑进了公寓。
韩诺依言坐在车里等着,不一会儿见她提了一个行李箱走了出来。
他下车接过,放到了后备箱里。
“这是小依的东西,昨天刚收拾好的,我不知道有没有她要带回市的,你帮忙送到你家那去吧,免得她因为感冒稀里糊涂再给忘了。”
“好的。”
“那就谢啦!”抬手捶了韩诺的肩膀一下,白芮转身“蹦蹦哒哒”的走了,徒留男人独自在凛冽的寒风中凌乱。
办好出院手续之后,顾安尘就直接带着向南依回了家。
她的体温虽然恢复正常了,但身体多少还是有点难受,到家没一会儿就又躺在床上睡着了。
韩诺把她的行礼箱送过来的时候,她正在卧室里睡得昏天暗地。
顾安尘随手把箱子放在了墙角,然后就又回了厨房煲粥。
把饭做好之后,他看了眼时间,想着要不要叫向南依起来吃点东西再休息,目光不经意间落到那个行李箱上,他单手提着便上了楼。
悄声走进了卧室,顾安尘见向南依睡得正熟,便没有打扰她,索性直接走进了衣帽间。
他以为她的箱子里装的是衣服,便想着帮她整理出来好了,谁知都是一些画纸和画具,不过他的目光却被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吸引。
留学申请?!
一页一页的翻看下去,顾安尘的眸色一点点变凉。
她要出国……
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扫了一眼末页上签写的日期,已经是10月份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她虽然没有明确答应和他在一起,但已经开始尝试着接受他。
就算当时她没必要征求他的意见,那么现在呢,他们已经在一起了,甚至连订婚戒指都已经戴上了,她为什么只字不提?
不该猜疑的,他应该相信她。
于是,顾安尘在心里帮向南依找了无数个理由,但每一个都漏洞百出。
他根本就没办法说服自己!
英气的眉紧紧皱着,顾安尘漆黑的眸微微眯起,眼底一片深沉,渐渐蓄起了墨色的风暴。
被忽视、被遗忘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他甚至像把她从睡梦中叫醒,质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最终,他只是缓缓的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把被他捏皱的页脚抚平,放回了它原本的位置,合上箱子,拉好拉链,就像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那份文件一样。
任由怀疑盘桓在心间是最要不得的做法,顾安尘很清楚这一点。
就像当初他告诉她那样,有什么疑问,她可以直接来问他,而不是自己憋在心里猜疑,他自己当然也要做到。
但现在并不是谈这件事情的好时机,她正生着病,她二叔又出事了,明天学校又有考试,他不该再让她分心。
反正都已经被瞒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
等她忙完了……
再说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顾安尘抬眸注视着落地镜中的自己,直到眸中的清冷之色尽褪,他才悄然走出了衣帽间。
他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不然小一那么敏感,一定会发现的。
坐在床边望着她的睡颜,他的唇微抿着,温热的大掌轻轻抚过她红润的脸颊。
“小一,醒醒。”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嫩滑的脸蛋,有些爱上了这样的触感,忍不住又多捏了几下。
“嗯……”
睡梦中被人打扰是一件很令人崩溃的事情,好在向南依没有起床气,就是刚醒的时候人会有些迷糊,特别好骗。
“我熬了粥,你起来喝一点。”
她被他连人带被抱起,软软的倚在他身上,让他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想要她……
但是偏偏,不能要她。
依着向南依现在的这个身体状况,估计等他折腾完,她就又得去医院挂盐水了。
颇为郁闷的叹了口气,顾安尘果断扼杀了心里邪恶的小火苗。
拥着向南依下楼去吃饭,走过衣帽间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微微顿了下,还好她刚睡醒有些迷糊,并没有察觉到。
吃饭的时候,顾安尘忽然想起在医院时向如萱对向南依说的话,心下微疑。
他记得她说,让小一假期别再打工了……
可是就他所知,小一除了接单画油画之外,并没有兼职别的工作。
难道,向如萱他们家并不知道小一假期是去找她爸爸了?
“怎么了?”察觉到他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向南依好奇的问道。
见她问起,顾安尘本来打算敷衍过去,可随即一想,还是坦言道,“你假期去法国的事情,向如萱他们不知道?”
闻言,向南依微怔,然后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她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二叔他们。
不管是爸爸联系她,亦或是有关他的近况,她从来都没有对他们提起过。
“为什么?”
“顾安尘,你听说过水蛭吗?”她不答反问。
那是一种吸血的生物,一旦吸附在皮肤上,不饱餐一顿,它是不会离开的,而你越是拉扯,它就会吸得越紧。
她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有关水蛭的节目,脑海里瞬间浮现的就是二叔家人的面孔。
永不知足的索取,却毫无感激地接受……
题外话
一更
不知羞耻地索取,毫无感激地接受。奥斯卡王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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