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字,虽然他幼失怙恃少年贫苦,但拜入师门后也读了几年书,不过因为一些事情也只读了那几年,勉强能认字写上两笔罢了。而陈希风为了写的快,在小册子上写的是一笔今草,字迹龙飞凤舞笔走龙蛇,潇洒飘逸独具风骨。
然后陶仲商一个字也认不出。
陈希风写完将小册子与笔又包回油纸装回行囊,才发现陶仲商站在自己身边,莞尔道:“陶兄你也过来了?赵先生呢?”
陶仲商神色不愉地道:“他在看马,你刚刚问到什么了,这和尚为什么堵在这里。”
陈希风见陶仲商一张臭脸,满脑袋问号,不懂这大侠又为什么生气,只好声好气地回答:“这僧人是在等人,要一个叫任不平的人从凤阳城中来见他才肯放行。”
陶仲商听到“任不平”三个字神色瞬间有了细微的变化,陈希风有所察觉抬眼与陶仲商对视,乌黑瞳仁里带着一分疑惑。他对陶仲商一直很好奇,这好奇从当年在顺天府的惊魂一面就已经种下,而今有幸再逢,好奇与日俱增,只是陶仲商从来不主动提自己的任何事情,陈希风便不问,算一点隐秘的默契。
陶仲商转开了目光,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哒哒而来,陶仲商立刻把陈希风拽进了人堆里。
有两匹马一前一后绝尘而来,前方的年轻人身骑白马,一身轻便芦灰色箭衣,骑地近了陈希风看见那青年生得白净俊美,但有两道浓眉如刀,便显出十二分的英气勃勃,真是好个意气风发的白马客,让他忍不住赞道:“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赞完不知想起什么,从行囊里掏出小册子又写了起来。
陶仲商一言不发。
骑马追在后的人一边喘气一边高声道:“任不平来了!”
那坐在桥板上的胡僧顿时睁开了双眼,双眼精光暴涨,周围的人嚷着要他让道他充耳不闻,站起身单手持禅杖向地上重重一砸,口中喝道:“尔等滚开!任不平,贫僧这次一定砸断你的脖子!”他这一禅杖竟将地上砸地龟裂,延伸出一道长长的裂缝!
围在周围的人惊慌地四散开来,陈希风被陶仲商拽着拉走,手中握笔在册子上写个不停,陶仲商忍无可忍地拍上陈希风的头,陈希风被拍的一个踉跄,愤愤不平地把小册子又揣了回去。
任不平松开缰绳一蹬借力从马上一跃而出,长剑出鞘银光一闪,禅杖与剑刃相交,任不平一脚踹在胡僧胸口上向后一翻落地,英俊的脸上一脸怒色,道:“拦桥堵路,好个慈悲为怀的出家人!”
那胡僧后退两步,揉了揉被踹中的胸口,嘿然冷笑道:“你们名门正派、大侠少侠不就吃这一招吗,不和我打?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和我打。”言罢,挥起禅杖又攻了上去。
这二人打起来,周围的行人不敢绕过他们过桥,站地远远的,生怕不小心被波及到,陈希风与陶仲商站在河边一棵大树下,离桥不远不近。
那和尚力大无比,一柄禅杖使的虎虎生威,砸在哪里便土地龟裂岩石迸开,只是没一仗能砸在任不平身上。任不平剑走轻灵、身法飘逸,长剑四两拨千斤,饶是陈希风不懂武艺,看着看着也看得出那胡僧支撑不了多久了。
果然,不消多时,只听得“砰!”一声巨响,那和尚摔出数丈,直撞到桥柱上,一时血气激荡,“哇”地吐出一大口血,好一会儿才狼狈地扶着禅杖站起来,一脸不服,还想再战。
任不平却收剑入鞘,冷冷道:“不打了,手下败将再来几次都是手下败将,你不曾害人性命,我也留你一命,秃驴好自为之,自己滚吧。”
那胡僧脸色青白变换,语气森寒道:“你拔剑再来比过,我还没输!”
任不平一动不动,只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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