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岂止无知。”维京说,“可是我突发奇想,那就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垂死的猪仔进人第三条生命时,其记忆和智慧是靠什么保留下来的。确切地说,树木内部没有保留大脑。但如果记忆和智慧的载体首先是德斯科拉达病毒,那么,大脑死亡对于将猪仔个性传递到父亲树上是毫无意义的。”
“退一万步说,这有可能是真的,”欧安达说,“我们也无法体面地进行实验来证实。”
安德鲁维京沮丧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自己想不出来。但愿你有办法。”
科瓦诺又插进来说:“我们需要你去探索。如果你不相信,那好――就想办法证伪吧,那也算完成了任务。”说着科瓦诺站起来,对所有在座的讲:“你们都明白了我的请求吗?我们面临人类所面临过的最可怕的道德选择。如果我们无所作为,就会冒犯异族灭绝罪、或者对异族灭绝罪听之任之的风险。每一种已知的智慧生物,或者怀疑具有智慧的生物都生活在巨大风险的阴影里,而且几乎所有生死攸关的决策都取决于我们,也只取决于我们。上次发生类似的危机,我们人类的祖先选择的是灭绝异族,他们以为这样做是为了拯救自己。现在我请求你们所有人都帮助我们寻找每一条向我们显示一线希望的路径,或者每一条也许能带来指引我们决策的一线光明的路径,不管希望多么渺茫。你们愿意提供帮助吗?”
甚至连格雷戈、科尤拉和欧安达也点头同意,无论他们多么不情愿。至少在此时,科瓦诺设法将屋里所有任性的争吵者变成了一个合作的群体。离开屋子后,这个群体会维持多久,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金断定,同舟共济精神可能会持续到下一次危机――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了。
只剩下一个对抗者了。当会议结束,大家都在道别或者安排一对一的讨论,这时候,母亲来到金面前,对他怒目而视。
“不准去。”
金闭上眼睛。对如此蛮横的要求,他无言以对。
“如果你爱我的话。”她说。
金记起了《圣经?新约》中的一个故事:耶稣的母亲和兄弟们来看他,正遇上他在给门徒传教,因此希望他中断传教,以便接待他们。
“这些人是我的母亲和兄弟们。”金喃喃低语。
她准是明白了他的话的所指,因为他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走了。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金也离开了,坐上殖民地一辆稀有的货车。他并不需要多少给养,而且如果是普通的使命,他会步行的。然而,这次他要去的森林地处异域,如果没有车,步行需要几个星期才能达到,而且无法携带充足的食物。这里的环境依然恶劣――不长任何人类可食用的东西,即使有,金也仍然需要服用德斯科拉达病毒抑制剂。否则的话,他还没有饿死,就早已死在德斯科拉达病毒之手了。
金――伊斯特万神父驱车飞驰,一路呼啸,米拉格雷城在身后渐渐远去,他愈来愈深人荒凉苍茫的大草原。一路上,他心里纳闷儿:要是科瓦诺市长知道了异教的领袖是一棵父亲树,可能会做出什么决定。这棵父亲树有“好战者”之称。据说,这位“好战者说过:猪族的惟一希望是通过圣灵――即通过德斯科拉达病毒――消灭卢西塔尼亚星上的所有人类生命。
不要紧。上帝召唤金去将基督的福音传播到每一个民族、每一个家族、每一种语言、每一个种族。甚至最好战、最嗜血、最怀深仇大恨的人都可能被上帝的慈爱所感化,从而皈依基督教。这种情况在历史上发生过多次。为什么现在不会发生呢?
娜温妮阿不搭理安德了,他感到害怕。这不是使性子――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妻子使性子。对安德来说,妻子的沉默似乎不是要惩罚他,而是避免惩罚他;她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因为她一旦开口,言辞就会刻毒得不可原谅。
于是,最初他不想用甜言蜜语引诱她开口。他让她像影子穿过房子,从他身边飘浮而过,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尽量避开她,要等她睡着了再上床。
显然是因为金的缘故。是因为他对异教徒的传教之行――很容易理解她担心的原因,尽管安德并不完全认同她的担心,但他也知道金的传教之行不是没有风险的。娜温妮阿太不讲理了。安德怎么可能阻止金呢?他是娜温妮阿的孩子中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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