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刀只觉得呼吸都滞了一下,为面前这丰美景象目眩神夺。
那仿佛是光的洪水从天上倾斜而下,在地面凝固的美丽树木。
当时旭日东升,天边万丈金辉,却都不及眼前这一片树林来得灿烂夺目!
而那个黑发白裘的男人,正站在金黄的树下,阳光被一层一层金黄的叶片滤过,变成黄金溶液一般浓稠甜美的颜色,落在他的睫上,像是他轻轻眨眼就会有一泓光的涟漪柔软溅落。
哥舒衡温和微笑,回头看他,以一种慢而温柔的语调唤他,说,道长,这边。
临刀敛回视线,走到树下,看到哥舒衡站在一方白石墓碑之前。
这里应该不是一块墓地,因为放眼望去,连根彩杆都没有,孤零零只有这么一块墓碑,即便是这样金黄璀璨,也都透出一股孤独凄凉。
墓碑石料上佳,温润如玉,上面却没有任何花样,只歪歪扭扭刻着几个手工极其拙劣的字:徐氏孤女,埋骨域外。
看他过来,哥舒衡在墓碑前跪下,打开第二个盒子,上面满满盖了一层嫩黄色的沙棘花,每一朵都完整无缺,娇嫩无比。
哥舒衡小心翼翼地把花捧出来,放在碑前,磕了头,低声道:“这是我娘的坟。”
临刀没有傻到问出为什么父母分葬这种问题,他垂下眼,看着墓碑前碎金也似的小小黄花。
哥舒衡没有看他,仍是慢慢的说着,却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临刀听、还是这墓碑听了。
也许,他根本就没在乎过谁来听他说话。
他说,我娘是汉人,雍州人,我外祖父是英国公的后裔,我和李府主算起来,还是远房表兄弟。
我娘出嫁的时候被我爹掳回来,就当了我爹的妻子,我没见过我爹。
他这么说的时候,表情异常的平静,临刀想了想,便远远坐下,也看着墓碑。
我还没出生,我爹就被三哥杀了,我娘就当了我三哥的可贺敦。
在七岁那年,我娘也死了,那次是难产,之前我娘已经给三哥生了二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她在生第三个儿子的时候,和我那个……
说到这里,哥舒衡皱起眉毛,想了一下,斟酌了片刻用词,道,按照汉人的算法,应该是我侄子吧,嗯,对,生我侄子的时候,和婴儿一起去世了。
这明明应该是非常悲伤的事情,哥舒衡叙述的时候,却异常的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娘生前就选中了这块地方,她不和任何人合葬,就这么埋在这里,什么随葬也不要,我当时就想,她是我娘,我总要为她做些什么,对吧。
他这句问话也不像是等人回答,便又淡淡的说下去:“我就跟三哥说,我要给娘刻碑,于是我也就刻了,按照她的遗嘱,刻了这么几个字,所以你看,字刻的多么难看。我啊,每隔两三年总要回来看一次娘,怕她寂寞。”这么说着,哥舒衡侧着头,失笑了一下,面孔上是一种晏临刀从未见过的宁谧温和。
纯阳道子这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想说话,于是便垂下眼,一贯的面无表情。
哥舒衡坐了一会儿,他转头看向临刀的时候,表情又是他惯常的那种眼角眉梢一段多情,他站起来,走近临刀,弯下腰来,未束的黑发瀑布一样流泻下来,在树荫里看去,简直如同深夜飞金一般绚丽夺目,他说,道长,把两只手伸出来一下,好吗?临刀不知所以然,也许是因为是在哥舒衡母亲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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