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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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靖雪夫唱妇随的叫嚣:“对啊,你又怎么证明自己是真的青阳王?”

“哼!”慕容青依漫不经心的坐到首位上安静看戏,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假冒她来干骗人的勾当,长得倒是不错,是真不错,比她本人漂亮多了,正走神,却被自家哥哥一句话惊到。

“这个……腰牌中途不慎丢失。”慕容青阳为难的用折扇敲敲侧脑。

啊?

林婉和兰舞顿时直起了腰板,尼玛神转折啊,某女向顾曲欠身:“王爷,咱们走吧,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们分明是在羞辱咱们。”

“你们可听到了?”兰舞雄赳赳气昂昂来到慕容青阳面前,手指指着他的鼻子望向秋家人:“他根本就是故意来戏耍你们的,不知收了什么有心人的好处,跑这里来挑拨离间,刘大人,我的确是青依郡主,如假包换,还不快将他们抓起来?”

慕容青阳被女子的气势逼得节节后退,妖媚桃花眼划过冷冽,哪来的泼妇?居然敢这么指着他,见官兵已经拔刀,大概是想到再待下去,可能真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脚尖一点,抱起要和人争执的慕容青依飞出秋宅,眨眼间,消失无踪。

林婉兴奋的掐了一把楚离枫,互相打眼色,腰牌丢得好,丢得妙,丢得呱呱叫。

顾曲揉揉眉心,对于这场闹剧非常不愉,但也不能怪人家秋家,因此在对方的热情招呼下,还是坐了下去。

身份得到证实,刘县令那叫一个殷勤,深怕自己坏了外孙女的前途,等雪儿嫁到帝都城,王爷又能出入朝堂,向圣上美言几句,自己说不定也能被调到那边去,必须好好款待。

一家子全都把顾曲和兰舞当菩萨供着,极力讨好,而当秋靖雪向母亲开口时,刘氏二话不说就把家里的大半积蓄拿了出来。

得到银票,林婉得意勾唇,这叫什么?天助!

果然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说嘛,老天把她送来古代,可不是过来受死的。

回到客栈,几人又开始整理起了行囊,新月镇太小了,秋靖雪的外公还是县令,他们必须尽快撤离,明日一早就出发。

“我说,你还是别去了。”

夜幕降临,而林婉还穿戴整齐,预备出门,兰舞用脚丫子想也知道她是要干嘛:“这个媒人啊,你是当不成了,因为回来时我听到有人说,明天下午冯华就要先搬去云中城,你啊,省省心,赶紧回去睡觉,还要早起呢。”

林婉收住脚,一脸懵逼,冯华要走了?那她就更得想办法去通知秋韵儿了,这是她这辈子最后的机会了,若冯华到了云中城便成婚,这个人将永远错过,能不能行,就得看她自己,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

就算她现在去跟冯华说,秋韵儿喜欢着他,可看他误会那么深,也不会相信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

奢华厅堂,主位上,男人倨傲狂放的半躺狐皮长椅中,黑色长靴未脱,一腿就那么曲着,脚蹬华丽狐皮,一脚踩踏地面,左手腕耷拉膝盖上,右手支撑侧脑,鲜艳大红袍子上,绣满了漆黑奇花样式。

深邃锋锐的眸子半阖,出神的望着屋梁某楚,薄唇紧抿,似乎心情不太愉快。

“腰牌遗落,呵!慕容青阳,你可知你这是在包庇他们?而且没记错的话,不久前你还亲口承诺于本座。”漫不经心的口气好似在谈论无趣的夜色,更转动着那高贵头颅,视线慵懒的射向下方妖魅青年。

比起左弈的洒脱不羁,慕容青阳要显得端庄些许,但也就一点,双腿叠加,无骨妖精一样斜靠着木椅,细长狐狸眼向上一勾,比那花楼舞姬还要勾魂夺魄,本就生得阴柔,一身亮色黄袍,雌雄实在难以分辨。

哪怕是外姓,可好歹也是位王爷,被安排在下位,也不恼,更不惧,迎上左弈的目光,手指在怀里一勾,明晃晃的牌子挑衅似的左右摇摆:“左教主,不是慕容不肯帮你,而是这个忙,慕容帮不得。”后把牌子继续扔进怀中。

“什么意思?你还能怕了几个江湖骗子不成?”左弈眸光一暗,拇指大力摩擦着拇指上的血红扳指。

慕容青阳并不想得罪他,深吸口气,皱眉反问:“你可知假扮我的是什么人?”见他一脸轻蔑便别有深意的继续道:“我青曜国的太……子!”

摩擦扳指的指尖倏然停顿,转瞬后,继续搓动,刚毅俊容上有了些许诧异,确定对方并非玩笑后,撑起上半身,瞬也不瞬:“那个失踪了四年的太子夏侯落弦?”

“我青曜国就这么一个皇子,不是他是谁?”苦笑着起身,理理衣襟,意思意思的拱拱手:“告辞!”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扭身就走了,他相信太子爷正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否则他这逍遥日子也就到头了。

左弈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在抽筋了,咬牙抬手继续按压范疼的太阳穴,该死的女人,旁的不行,命倒挺硬,就这么算了?不可能,但若夏侯落弦在她身边还真不好下手。

不慎误杀了青曜未来储君,整个朝廷都会攻入天残教,奇怪,那夏侯落弦本也武功不凡,内力雄厚,怎会只有两层?若非自废就是被废。

邪笑着摸向下巴,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做,却跟着那女人到处行骗,是什么如此吸引着他?

另一边,慕容青阳刚回到客栈,就见到了门上插着根箭羽,取下纸条,早有预料的抬抬眉毛,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夜幕中。

来到镇子外一处偏僻竹林中,果真看到了那个手持折扇,英姿勃勃的男人背对而立,收起笑意,上前双膝跪地,双手叠置,手背贴向前额,弯腰恭敬作揖:“臣慕容青阳参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浓密长睫微微抖动,剑眉深锁,鲜明突出的俊脸带着愠色,眼睑掀开,露出清明黑曜的双瞳,是真被认出来了,无奈的轻叹着将一手背到身后,不得不端出皇室威仪,这一刻,他是夏侯落弦,不是庸碌无名的顾曲。

月华朦胧,四处银辉铺洒,虫鸣悦耳,青竹葱郁,多么怡人的夜景,可惜无人有心去欣赏,甚至觉得厌透了那呱噪的蛙鸣声,极不情愿转过身,俯瞰卑微匍匐在地之人:“起来吧!”

“谢殿下!”慕容青阳拍拍膝盖上的竹叶,直起腰,若有所思的凝视过去,很多话他相信不必问,对方也会给他个说法。

知不知道就因为他的失踪,朝廷快乱作一锅粥了?圣上膝下子嗣单薄,没有王爷没有公主,只有这一个儿子,因此他即使失踪几年,太子之位还在,为了找他,多少大臣荒废着政务?

皇上更无心批阅各地奏章,否则他也没这个闲情雅致出来散心,还遭遇亡命徒伏击,机缘巧合到了宝城,本是想都来了这里了,就去全阳宫拜访一下云掌门,更巧的是,到了宝城就听说人家可能到新月镇了。

返回途中,遇到了天残教的人,被请过来指认一群冒充他的骗子,此事非同小可,关乎名誉,更不可思议的是,冒充他的居然是太子爷,比起他一个外姓王爷,太子殿下这个名头不是更大吗?

对了,人家是在骗人钱财,怎么可能舍得以他自己的名义?可也不能来祸害他啊,若传出去,他慕容青阳成什么了?

眼珠乱转,狐媚的脸上带着指责,若非太过分,慕容青阳绝不敢这么无礼,顾曲自知理亏,点点头:“此事的确是本宫对不起你,青阳,本宫很无奈!”故作苦涩。

“您说哪里话,您是君,我是臣,您做什么都是对的,只是您该回朝了。”再不回去,皇上非急病不可,大伙试想过各种理由,惨遭不测驾薨了,受伤失忆了,受限无法脱身,甚至还有某个年迈老臣说被女土匪绑去做压寨夫郎了。

就是没想到他居然在外面做骗徒,还拉帮结派集体行骗,啧啧啧,不知道还好,这如今知道了,太子哪天会不会杀人灭口?此乃皇家最大丑闻。

听到回朝,某男当即沉了脸,态度还算客气:“青阳,虽说咋俩并无多少交情,可昔日也算相处融洽,并无嫌隙,本宫知你担心什么,且回去告知父皇,就说儿臣还有件大事需要处理,待……”

不等他说完,慕容青阳就作揖强势逼问:“时限?”难怪脾气这么好,还是不肯回去呢,不过能知道他还活着,已经是万幸,这下圣上也可放心处理朝政了,大臣们回归岗位,但绝不能再是几年,太子乃国之根本,动摇不得。

若还有个别的皇子还好商量一点,要是太子一直不回去,朝廷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试问那个位子,谁不想上去坐坐?没有皇子,没有直系亲人,各方大臣只会争得你死我活。

“本宫不知!”

“殿下,您这么做,可知已把江山视为儿戏?究竟是为什么?什么事能比国家更重要?”不满的瞪眼,别人做梦都想登上的位子,他竟如此怠慢,真想夏侯家江山改名换姓不成?

顾曲再次烦闷闭目,揉揉眉心,为什么?呵,子非鱼焉知鱼之苦?正因为父皇就他一个儿子,从小除了学东就是学西,毫无自由空间可言,每天都是国家大事,每天三十多个太傅少傅丞相侍郎……轮番上阵。

还深怕他有个什么不测,出恭都有两个太监在旁边紧盯着不放,表情稍微不对就伸着脖子问‘殿下,您是否肠道不顺?’

‘殿下今日出粪过多……’

‘殿下今日小解时辰不对。’

‘殿下今日看了宫外一眼,兴许是想出游,皇上,江湖险恶,决不可让殿下走出宫门半步,以防不测,微臣肯定皇上派一百名锦衣卫日夜坚守。’

哪怕是睡觉,寝宫内也有二十个太监宫女寸步不离的整夜盯着他,翻几个身都得记录下来,这种日子,意志力不够强的,早疯了,还问他为什么,他还想问为什么历代皇帝个个儿女成群,怎么唯独父皇只生他一个呢。

不听话母后和母妃就一起上吊,是真吊,他都砍断白绫不下十次了,如今好不容易逃出来,三个也老人活得好好的,会回去才怪。

而且比起当那么个毫无自我的太子,怎有和那群兄弟姐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甚至都想好未来共同出钱盖一座大庄子,逍遥一生。

这都是命啊,偏偏就遇到了慕容青阳,楚离枫偷他家金牌,冒充青阳王,被正主看到,天意吗?那就逆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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