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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那是谁成天晚上嚷着湿气重睡不着?你打算以后都跟我在这吃泡面吗?”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怪。要是让他在长安街川流不息的车海轰鸣当中,抱着个女人,坐在天安门广场下面,他一定觉得自己是脑子坏了。可现在他搂着她的肩膀,她说累了,就把头慢慢靠在自己的肩上,他搂住她的腰,第一次觉得女的腰是这样纤细柔软,美好得不可思议。他们在人群里就是最平凡普通的一对小情侣,可是她在他眼里却是格外的特别,那一晚的夕阳是那样美好,她的侧脸被霞光勾勒出瑰丽的线条,一切在他脑海里都分外清晰,他想他会永远记着这一天,他曾经真真切切的拥有过她。

坐了太久,腿都麻了,还要一路走回家。她站起来就大呼走不动了,陆子鸣拿她没办法,只好一边哄着,一边陪她走一段休息一段。路边的小店里有卖酸奶,装在小小的玻璃瓶里,用锡纸扎了口。

他有好些年没见过这种玻璃瓶装的酸奶了,问了才知道是店家自己手工做的。他想起小时候一起去爬山,雷允晴总是喊累,因为是女孩子,大家都迁就着她。后来有当地的山民挑着担子在卖山上的新鲜水果,他就跑去买来给她吃,她吃了他的果子就不好意思再赖在原地不走,于是就这样一个一个水果的把她骗上了山。

他跑去买了两瓶酸奶,一罐塞起来藏着,另一罐递给她,说:“丫头,喝吧,喝完就要走路了。”

她也是好多年没喝过这种玻璃瓶装的酸奶,抱在手里挺新鲜的,一路滋滋的吸着,走起来倒不觉得累。后来喝完了,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耍赖不肯走,陆子鸣早就料到这点,把藏了半天的另一罐拿出来,笑眯眯说:“喝完这瓶正好到家了。”

*

在这里待了快一个半月,老太太终于想念孙子,打电话给陆怀年,催他让陆子鸣赶快回去。

临回北京前一晚,陆子鸣还惦记着包饺子的事。雷允晴没办法,只好上超市去买了面粉,回来自己和面团。

陆子鸣一时无聊,也过来凑热闹,看她认真的把手洗干净,将水加到松散的面粉堆里,慢慢的按压揉搓。擀面杖还是问邻居家借的,拧下来的一块块小面团,在她手下神奇般变成薄薄的圆形饺子皮,陆子鸣站在她身后。一会给她捶背,一会拿纸巾给她擦汗,简直是个活宝。

到真正包饺子的时候,他也能像模像样的捏出形状来,只是但凡陆大公子包的饺子,下到锅里全都软塌塌的,馅也散了出来,雷允晴又只好重包了一批。她特地包了个糖馅的,夹在这些饺子里一起下锅,果然,陆子鸣意料之中的吃到了这颗糖馅的饺子。

他捂着嘴,“啊”了一声,就要吐出来,雷允晴赶忙拦住他:“别吐,带着好运气的。”

他半信半疑的把糖馅饺子吞下去,雷允晴跟他说:“以前过年的时候,不是都会在饺子里加个糖馅的,一屋子的人,谁吃到了,来年就会有好运气。你小时候没吃过么?”

陆子鸣放下筷子,沉默了一会,才说:“都是勤务员端来的,我哪知道有没有糖馅,后来去美国就更没这习惯了。”

雷允晴这才想起,陆爸爸和陆妈妈一直不和,在陆子鸣很小的时候就分居。老太太年纪大了,也不能时刻照顾到他,陆子鸣的生活起居几乎都是勤务员在照料。

两人沉默着把饺子吃完,陆子鸣提议出去散步消食。那天县里蒸好有人娶亲,街道上一派热闹,江浙一带的许多城市里都有河流经过,这里也不例外,河边的桥头上都点起了红灯笼,带着一分节日的喜庆,不知谁家的小孩子在弄堂里窜来窜去,乱丢鞭炮,吓得雷允晴频频捂起耳朵。

陆子鸣亲昵的揽住她的胳膊,帮她捂住一边的耳朵,他们沿着青石板街道一路慢慢走过去,跨过了石桥,正好走到结婚那户人家的门前。

最热闹的仪式已经过去,门前还是人来人往,主人家在露天的院子里喜迎宾客。他们就站在门外看着,脸上也浮起淡淡的温馨喜悦。

雷允晴不由自主的挽住他的手臂,说:“将来咱们办仪式也这么办。”

陆子鸣刮着她的鼻子:“肯定比这还热闹。”

他们的婚礼一拖再拖,到如今,两人终于都觉得顺理成章,应该完成这最后的仪式了。

雷允晴吐吐舌:“我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总觉得结婚典礼是那么远的事。”小时候她就想过,将来会嫁给谁呢?纵是芳心暗许,也不曾幻想过这样一刻,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几乎是突然之间,她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陆子鸣忽然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那这样呢?”

他把手伸进裤袋里,慢慢的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在那一刻,她的心脏像是被人狠力撞击了一下,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随着盒子慢慢的打开,她连呼吸都停止了,慢慢的从那盒子移上来,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那么真诚,没有一丝犹豫:“囡囡,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竟然傻愣愣的站在那儿,僵住了。就连领证时,两个人都像过家家似的,这么正儿八经的求婚,她压根没想过,更不可能想象的到陆子鸣会给她这样一个惊喜。

订婚时,他们的婚戒是邵谦在新加坡找著名婚戒设计师订做的。再昂贵的宝石,再独一无二的戒指,于她来说,不过是一种装饰,也只在订婚宴那天戴过,之后便长久的锁在首饰盒里,到如今,连什么样子,恐怕都记不清了。而如今,他手里的丝绒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枚钻戒,样式简洁大方,并不是什么名家之作,但顶部的钻石成色分量都十足,被精心切割成心型,周围密密匝匝镶了一圈细小的碎钻,有种众星拱月般的尊贵。

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就准备了这枚戒指,却在这个时候,让她感动得无以言说。

她的目光被盒子里的戒指吸引住,傻傻的问:“你这算是求婚吗?”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他举着戒指盒,有点不自在,“赶快答应啊,好多人在看了。”

难得看到他紧张尴尬的样子,她抿着嘴,怎么也忍不住笑意,露出一排贝齿:“那鲜花呢,还有,人家求婚都要跪下的,你怎么这么没诚意啊?”

他干着急:“我怎么会忘记呢?都准备好了,在家呢,回家咱再跪好不?乖,先答应了我。”

她恍然大悟:“哦,原来你刚才把我骗出门,自己在家磨磨蹭蹭,就在准备这个!”

陆子鸣是真急了,拉过她的手,把戒指往她左手无名指上一套:“证都领了,你答不答应,都得嫁给我!还不赶快听从党和国家的教导?”

求婚还有这么霸道的。她无奈,咯咯笑着说:“那我只好遵从党和国家的指示了。”

他心里一动,将她高高的抱起,在半空中旋转。他们对面办喜事的人家里响起了鞭炮,围观的路人露出祝福的微笑,纷纷鼓起掌来。

良久,他才停下,与她四目相视,低头,虔诚的吻她。

唇齿相依之下,她睁着迷离的双眸,万家灯火在她的眼中闪烁,有如星光璀璨。

她动情的勾住他的脖子,低声说:“子鸣,今晚的星星真美。这样美,我想我会一辈子记得这一晚。”

他模糊不清的“嗯”了声,继续低下头吻她。再美的星光,也比不上此刻她眼里跳动的光芒。

*

回到北京后,雷允晴就从雷家又搬回陆家,两人好得如胶似漆,连老太太看了都笑得合不拢嘴。

不过陆子鸣这趟从南方回来,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颧骨都凸了出来,更加显得棱角分明。老太太是心疼得不得了,每天嘱咐柳嫂给陆子鸣多炖一蛊补汤,晚上定时送到房里。

他有时候不想喝,就扔在那儿让汤凉了。

雷允晴劝他说:“柳嫂为你熬了五六个小时,要是让她明天早上看到汤还晾在这一口没动,该多伤心。”

他无奈的坐过去,拧着眉头说:“每天这样补,你也不怕你老公哪天肾火过旺,兽性大发把你给吃了。”

她被逗乐了,看他捏着勺子跟吃苦药一样一口一口的咽着,于心不忍,说:“要不咱俩一人一半吧?”

他把她往床上推:“行了,你早点睡吧,我怕你喝了这补汤,半夜饿狼扑食把我给吃了。”

雷允晴哼了声,自己卷了被子躺下了。

第二天她约了江措在哈根达斯,江措姗姗来迟,一脑门子汗,将墨镜推开来就叫服务生:“两份越橘莓,”又看了眼雷允晴,“我知道你不吃,两份都我的。”

雷允晴笑着看她:“吃这么多冰,你不要到时候叫肚子疼就好。”

江措前阵子刚跑到南非去,这一趟皮肤也晒黑了,麦色的皮肤上趁着红润的颜色,显得十分健康。

她拨拉着杯子里的冰淇淋,神神秘秘把一个信封从桌上推过去。

“什么?”雷允晴一脸疑惑,打开来见是一沓纸币,顿时明白过来,一脸懊恼的说:“你跟我还来这套?你以为我今天叫你出来是扔红色炸弹的?”

江措一脸无所谓:“甭提什么红色炸弹了,反正扔不扔你都早就炸到我了。做姐们心意更应该到,你知道我这人没啥花头的,送这个最实在。”

雷允晴知道她的性格,也不再推辞,将信封收了起来,抬手间,指间钻戒明晃晃的耀眼,江措“啧啧”了两声:“嫁入豪门是好啊,这一转眼呢,又换一颗戒指。”

雷允晴一脸洋溢着幸福的笑,看着自己手上戒指:“你不懂,意义不同的。”

江措狠狠刮她一眼:“这世道怎么这么不公平呢?你家那位帅气又多金,你还记得他送你过来那回,咱家楼下怀孕的母猫都跟在他身后跑。”

“夸张了吧,那母猫是被汽车动静吓的。”

“那你也承认了吧,难道你就没被他的美色电到?”

雷允晴美滋滋的不说话。

谁知江措转了个弯:“不过啊,太漂亮的男人靠不住,你可得小心点。上次那回那个谁?你跟我说的姓乔那女的,我前两天在西单图书城撞见她了呢,你说这世界,怎么就这么小。”

她最初知道乔佩怀孕的事,曾搬去江措那里住了几天,江措问她原因,她断断续续的说了一点,江措也就基本知道了乔佩这个人。

只是,她说前两天遇见乔佩?

雷允晴不信:“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乔佩不是早就被老太太送出北京了吗,吴秘书清清楚楚的在出境记录上看到她的名字。

她一脸疑惑,江措倒没太在意:“那也许真是我看错了吧。她那发型真挺大众化的,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我就看到个侧面,也说不准。”

雷允晴稍稍宽下心。如今乔佩的孩子没了,她和陆子鸣感情正好,到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唯一一件,她隐瞒了老太太将乔佩送走的事。而陆子鸣回京这么些天,也绝口不提乔佩的事,就像完全忘记了这个人一样。

江措解决掉两份冰淇淋,抹抹嘴说:“伴娘什么的就别找我了,喝喜酒那天一定要叫上我。”

陆子鸣回京后又忙了一阵,才算彻底歇下来。在南方的时候,答应过她要带她四处走走,这几天他们都在近郊转,延庆、怀柔的一些景色都逛遍了,都是当天去当天回。这一天他们去红螺寺,陆子鸣一直把车开到一处无人看管的水域,几只鸭子在水边游,他们把车停在路边,雷允晴先跳下车,把手伸进水里。这季节水温还不高,她用手试了试,然后脱了鞋袜,挽起裤脚,像个孩子似的跑下堤岸,走进水里,朝他招手。“子鸣,你快过来,看这水里有鱼呢。”

他锁了车,跟上去,水域里还有两个附近的小男孩在捞鱼,鱼网弄得水花四溅。

陆子鸣看着她倒映在水里的脸:“啧,这鱼是公的呢,就想着亲你的脸。”

那些鱼和蝌蚪成串的游过去,打破了她倒映在水里的剪影。她高兴的说:“子鸣,你说这些蝌蚪长大了四青蛙还是蟾蜍?”

“那还用说,蟾蜍呗,俗名癞蛤蟆,要不它怎么总是围着你转,看见天鹅了,吃不上肉也想咬两口脚丫子,过过嘴瘾啊。”

她抬头,一脸红润,那两个捞鱼的孩子在水里边跑边闹,雷允晴来不及避开,被撞了个正着,一下坐在水里,瞬间半个身子都湿了。

陆子鸣过去拉她,她又羞又囧的站起来,裤子全湿透了,上身衣服也湿了一半,还不到夏天,水面上风吹来始终凉瑟瑟的。

他是又气又好笑,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裹上:“赶紧去车里把湿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晒晒,让你不老实,这下被癞蛤蟆拽进水里了吧?”

雷允晴用他的外套盖住自己,一溜烟窜进车里,在后座上缩起来,把湿了的裤子脱下来。

陆子鸣跟过来拉车门,她急叫:“别进来,别进来。”

“你这样会受凉的。”他不顾她的意见,拉开车门,将她的裤子拿出去挂在一处向阳的通风口,然后又回到车内。

她一直在哆嗦,不知道是因为冷的,还是紧张的,整个人蜷缩在后座他的外套下面。

陆子鸣一伸手,抓过她的脚丫子,脚心冰凉。他用干燥温热的手掌搓了搓她的脚心,她痒得厉害,可是不敢说,然后他把她的脚放在怀里,说:“女孩子脚最怕受凉,你就不怕将来受罪?”

她闭上眼睛,不再挣扎,可是被他的指腹抚摸过脚心的时候,还是想缩回去。

他笑了:“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欺负天鹅同志。”

给她捂了回脚,发现她还是抖,刚才在水里她上衣也湿了一半,却没有脱下来,陆子鸣想了想,强力把她抱在怀里。

她挣了一下:“不要,我身上潮。”

“没事,我热力足着呢。”

他的体温传导到她的身上,她身上的湿气他也感受到了,彼此肌肤相亲,这一刻,他却没有任何邪念和欲望,只是希望这样静静的抱着她。

在车里坐了一会,连天也变了。陆子鸣苦笑:“今天这倒霉的,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雷允晴坐开一点,上衣其实已经快被他捂干了。他去外面帮她把裤子拿回来,摸了摸,也算晾了半干,她说:“我先穿上吧,不然等会下雨了能见度低,不好开车。”

他点点头,站在车外等她穿衣服。

其实她内衣也弄湿了,粘在身上不舒服,只是不好意思说。两人开车没一会,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砸下来,在车顶上嘭嘭作响。

陆子鸣没想到雨下这样大,调转车头说:“我在这附近有套房子,咱们先过去待会,等雨小些再走。”

雷允晴穿着这一身难受,也早想洗澡了,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下车时,雨更大了,陆子鸣把外衣顶在头上,抱着她从车库冲进别墅,尽管这样,两个人还是湿透了。

陆子鸣一身水淋淋的先冲进去,这里他不常来,只有一些简单衣物,半天找到件小点的衬衫,甩给她:“自己去换,别感冒了。”

然后又进浴室调节热水,清洗浴缸,弄完以后,推她进去:“你先洗,水温调高点。”

雷允晴站在浴室门口磨磨蹭蹭不肯进去,他问:“你怎么了?”

她脸红:“你衣服太大了,我没法穿。”她抖开那衬衫,在身上比了比,确实,下摆都快到她膝盖了。

他皱眉:“我这里就这几件衣服啊,你先将就将就,把湿衣服脱下来扔洗衣机,待会用暖气,熨斗一烘就干了。”

她抓着衬衫进去了。陆子鸣自己去楼下洗淋浴。洗完半天她还没下来,他给自己倒了点酒,躺在沙发上无聊的换着电视频道。

半晌,听见她声音:“洗衣机在哪?”

他差点都睡着了:“大小姐,你终于洗完了。”

猛的回头,看见她正穿着自己的衬衫,宽大的很,盖过臀部很长,露出细长白嫩的两条腿,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脚趾光滑圆润,他想起方才握在手里的手感,再抬头看她,不禁喉咙有些发干。

她没有穿内衣,隔着轻薄的衬衫料子,某些地方,若隐若现。

五十七、春风一度

她尚未察觉,只看着他:“你的湿衣服呢,我帮你拿去一起洗洗。”

陆子鸣抿了抿唇,也扭过头,佯装什么也没看到,低声说:“在沙发上,都扔进去就行,一会用电暖气烤,很快就会干的。”

她“嗯”了声,走过来拿他扔在沙发上的衣物,一弯腰,一低头,衬衫里的一切一目了然。

他现在有点后悔自己这个决定,谁他妈想到要拿衬衫给她换的?

幸好她拿着衣服走远了,他端起红酒,咕咚咕咚一大杯灌进去,又摸了摸喉咙,还是燥热,心烦意乱的在遥控器上乱按一通。

雷允晴在卫生间里叫他:“插座在哪?我怎么找不到?”

“你笨死了。”他站起来。

当初设计这房子时,为了美观,所有电插座都设在隐秘的角落和帘子后面,不熟悉是一下找不到的。

他走进浴房,蹲下来说:“我自己来吧,你去吹头发,吹风机在抽屉里。”他给她指了指,自己弄好洗衣机电源,转身去拿衣服扔进去。没想到她还站在他身后,傻愣愣的看着他弄洗衣机,他险些撞到她,本能的伸出一只手拉住她。

她像是被吓到,仰着头。两个人彼此对视,呼吸相闻,陆子鸣毫不犹豫的抱住她,带着酒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眼角、腮边、唇上,密密麻麻,如同暴风骤雨一般,让她无法抗拒。

他能感觉的到她的身体在她怀中轻轻的颤抖着,尽管以前也吻过她,但都是蜻蜓点水般一触即走,而现在他吻得野蛮霸道,像是一松开就会失去般,舌尖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双唇用力吸住她的舌尖吮口吸,再放开,舌头在她的口腔里搅动,不给她一丁点儿喘息的机会。

刚刚沐浴过的她,气息是那么清新自然,他觉得有点无法抑制,吻着吻着,自己的身体也战栗起来,彼此的体温都在升高,隔着那薄薄的衬衫,他都感受的到。

“子鸣……”唇齿稍稍分离,耳畔就传来她气若游丝的呼唤。

他分出神来应了声,听见她低低的央求:“我……喘不过气……”

他的神志终于恢复了半分,那被他扯乱的衬衫,宽大的领口滑到肩部,她胸口的白皙和浑圆,都暴露在他眼前,那清新的身体,让他胀痛酸楚。

他急剧粗戛的喘息着,稍带平复,又转过她的脸继续吻她,这一次温柔了许多,如春风化雨般,扫过她的眼角眉梢,她的发迹唇边。他把手慢慢探进她的脑后,爱口抚她的脖子。她的头发还没吹,半湿着,带着洗发乳的味道。他是欢场高手,太知道如何挑拨她的情动。

彼此的体温再次交汇,她难耐的在他怀中扭着,艰难的问:“你……喝酒了?”

“嗯……一点点,”他舔她的耳垂,轻声问:“你也要来一点吗?”

等不到回答,他的唇慢慢又滑下去,吻她的脖子,越来越炽烈,她的身体真柔软,真想要她,把她揉进自己的体内。

扶在她腰间的手忽然用力,将她抱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只手去解她衬衫的一个钮扣,手想探进去。

“别,”她突然清醒过来,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再进一步。

陆子鸣看着她,声音沙哑:“囡囡,我们是夫妻。”

她顿时紧张起来,不知所措,可是想脱离他的怀抱。

他俯下身,亲吻她裸口露在外的锁骨,那优美的线条令他爱不释手,伏在她胸前,是那么温暖,那白皙的胸膛让他痴迷留恋,他辗转的吻着,隔着一层衬衫吮口吸,抚摸,极其温柔,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样耐心过,通常那些女人在看到他时,就已经自觉的解开了所有束缚。

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身体兴奋得微微颤抖,眼前的女人是他老婆,可是他从来没有碰过她,更没有想象过,她的滋味是如此美好。胸口被一种莫名的紧张和期盼的激动充斥着,他把脸贴上去,像个孩子似的在她胸口摩挲,她的身体一直往后退缩躲避。

“不要,”她摇晃着,想推开他的头。

陆子鸣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囡囡,让我爱你,好吗?”

她不说话,可是眼里含了泪光。于夫妻之事,她只是懵懵懂懂,虽然知道她和子鸣结婚后,这是必须的,可是这一切太快,电光火石,她无法承受。

他再次抱起她,沙发旁不远就是一间卧室,房间很久没人住,家具上都蒙着防尘罩他一只手抱她,另一只手掀开床罩,把她放上去,她坐起来,下床就想跑。

陆子鸣拽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回床上,一声不吭的按住她,有力的双腿压住她的,一点点用身体覆盖住她的身体,使她不能动弹,仰躺在床上。

卧室里是密闭的,窗帘四合,厚重的不透一丝光线,在这朦朦胧胧的气氛下,他的呼吸更加沉重,全身都好像要爆炸开了。

她身上那件属于他的衬衫已经被揉皱了不成形,他一颗一颗解开钮扣,将衬衫扔到一边,看着她莹白刺眼的皮肤一点一点绽放,完全暴露在他眼前的一切是那么那么甜美,他熟识的她,和眼前这完全不熟悉的身体,慢慢融合在一起,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压抑许久的欲口望,双手情不自禁的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游动。

雷允晴拼命想挣脱他的束缚:“子鸣,别这样,别这样。”

他似乎听不见了她的哀求,低下头拼命的在她身上吮吸,一边迅速的脱下自己的衣裤,当他全然的袒露在她面前,她的心跳突然就失去了控制,身体紧绷得好像连指尖都在颤抖。

胸膛禁锢住她的身体,轻轻的用大腿分开她的双腿,陆子鸣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给我吧,囡囡。”

“呜……”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哭泣的低吟,既不点头,也不要头。

陆子鸣继续吻她的唇,含住她的耳垂,慢慢的舔吮。他尽量耐心的吻遍她全身,让她放松,在她耳边轻声的问:“你不喜欢我吗?不愿意给我吗?”

“不……”她垂下了头,倚靠着他的胸膛,不知如何回答,“我只是怕……”

“别怕,我轻轻的。”

他打断了她的顾虑,张开怀抱,将她紧紧锢在怀中,略微挺身,浅浅的进入。

“啊——”一声无力的哀叫,怀中人儿一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肩膀,痛楚的磨着牙齿。

他扶起她的脸,她已经是一脸的泪水。他没猜错,雷家家教严明,她至今还是第一次。

他停下来,不敢再深入:“疼的厉害?”

她的嘴唇颤抖着,已经说不出话了,哽咽着伏在他的肩头。

陆子鸣慢慢的吻干她的泪水,大手拍在她光滑的背部,轻轻安慰:“以后就不疼了。”

她紧紧抓着他的双肩,显得那么无助。他停了一会,再次向深处探索,这次,他慢了很多,一点一点,极具耐心的哄着,让她全身放松。然后搂住她的腰,猛的一挺身,雷允晴一下子全身僵直,又立刻瘫软下来,无力的跌落在床中央。

那温暖湿润的感觉紧紧的包裹着他,她哀鸣出声,眼泪无法抑制的从眼角溢出,他却有着极度的快感。

他抱住她,理智从爱口欲中消失,此刻,他只想深入她的身体,去感知那属于他的,从未被人征服过的领地。在情事之上,每一个男人似乎都带着与生俱来的霸道与优越感。

“囡囡,你真美。”

陆子鸣起伏不稳的声音在房间里回旋,身下的她已经发不出呼喊,只能死死的咬住他的肩,抱住他背部的双手,指甲深深的扣入他的皮肤。她疼得意识都模糊不清了,只能颤抖着,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微弱的呻口吟。

那低低的哼声,绵绵溢入他耳中,又似另一种诱惑。她脆弱的身体里一阵阵痉挛,缠得他无法自持。

“唔……”雷允晴还来不及叫喊,嘴唇已经咬破出血,昏了过去。

激口情渐渐退却,陆子鸣调整了下姿势,那里温暖湿润,他不舍得抽离她的身体。

而床上的她双目紧闭,侧脸埋在枕头里,眉心深深的纠缠在一起,睫毛痛苦的轻颤着。他还是抽离出来,床单上猩红点点,连他的身上也有她的血迹。

他有点心疼,不停的吻她的唇,她清醒了一点,转过脸,痛苦的摇了摇头。

他再次缓缓的吮吻她的身体,重新侵略进去。

她吓哭了:“我疼……”

他抱着她的身体不肯停止:“我想要。”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如此失控,如此忘形。她是第一次,他却不是,经历过的女人很多,她不是他经历的第一个处口女,她甚至不知道搂抱他,不懂得用双腿缠住他的腰。

他告诉她:“囡囡,抱着我。”

她只是疲倦的摇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柔软的像一团铺开的棉朵,他卧在棉朵之上,温暖惬意。

暴雨终于停歇,窗外天色晦暗,卧室里已经乌黑一片,他在昏暗中找着她的唇,吻了吻,问她:“还疼吗?”

她无力的点头。

“我抱你去洗洗。”

“不要,”她羞涩的翻过身,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让我睡一会儿,浑身都疼。”

“洗洗会舒服点,乖。”

她是一朝被咬,十年怕井绳,见他伸手来抱她,就赶紧用被裹住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不在让他碰:“我不去,疼。”

他苦笑,无奈的哄她:“我保证不再碰你了。”

她那表情,真把他当凶手一样防范,眼泪婆娑的瞪着他:“你就知道欺负我!”

他不知怎么,认真起来:“不会,我不会欺负你,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你是我的女人。”那表情,只差对天发誓。

她咬咬牙,坐起来让他抱自己去洗浴。

陆子鸣把水放好了,试过水温,把她放进去。他长这么大,还没给女人洗过澡,这也是一个费事的活。她是真累坏了,靠在浴缸里神色恹恹,动也懒得动,陆子鸣得一手扶着她,另一手去忙活,索性解开衣衫,也跨进浴缸里。

这下她一下子就醒了,惊恐的瞪着他:“你干什么?”

他手里拿着沐浴球,坐下来从后面搂住她:“别乱动,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再发生什么。”

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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