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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是一怔,后来,想想刚刚他戏耍她,“恩,你是猪——”语调上扬,带着窃喜与得意。

许晔轩一愣,随即的话,让林艾的脸一直红到放学,“猪?是吗?那我眼前趴着的不就是头母猪——”

这样的时光,让林艾在两人分开后,心痛的不行也会在回忆里寻找写什么?许晔轩没有对林艾说过那几个字,背后的几个字却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

林艾第二次进校长办公室时,出来时看看天空,明明是湛蓝的一片,却怎么让她种压抑的感觉,呼吸都是痛的。

也是在课间的时候,她再次被叫到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坐着三个人,校长,许晔轩的母亲,她的妈妈。

林艾看着眼前,觉得胸口有一块大石重重地压着,喘不过气来。她不敢看向妈妈,这样的情境就好像被人当众删了一耳光。

她这一生,她的妈妈就是她的底线,任何人都不能让她的妈妈受到伤害。

校长已经相互介绍过了,林母腰杆挺的直直的,双手交替着。办公室里一片寂静,也只有校长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

许母没想到,林艾的母亲这样的淡定,在校长介绍她的身份后,林母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表情,一切泰然自若。

最后,她也只是,淡淡的一句,“让你们费心了。”

说完就站起来,许母被噎的死死的,高雅端庄也掩盖不了她眼神的厌恶。貌似他们就是小市民一般,看到好东西了,扑上去就哄抢。

林艾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进来时,耳朵一直嗡嗡的想着。

林母拉住林艾的手,回去了。林艾第三次与许母见面,仓促,以落荒而逃而谢幕。

冰冷,绝望。心痛的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林母的步伐仓促,出了校门,林艾抽回了手,停下步子。林母也转过身来,林艾眼里含着泪水,一直没有留下来,她让妈妈难堪了。

看着女儿强忍着泪水的模样,林母的心都纠在一起了,摸一摸她的脸。

“妈妈,对不起——”

林母笑了起来,“傻孩子,怎么和妈妈说这个。”看着林母苍白的脸,她死死的握着手,指甲都欠进肉里,可是她都不觉得疼。

十七年来,和母亲的相依相靠,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断的。她知道林母为了她受了多少罪,她怎么能让她今天如此的难堪呢?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她不甘心,她有些恨——还来不及思索更多——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林母的身体突然摇摇晃晃倒了下去,嘴唇毫无血色。

林艾慌乱地抱着她上半身,零下七八度的天气,她的额头竟然冷汗层层。

旁边的路人发现了,赶忙帮着她把母亲送到最近的市医院。有时候,在你最落魄、最需要帮助的阶段,往往是那些陌生人突然的涌现,拉了你一把,对此,林艾总是心存感激的。

医生给林母吊了两瓶葡萄糖,说是劳累过度,一时怒极攻心(原谅我的恶俗),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听了医生的话,她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对了,病人是不是长期不吃早饭?平时要注意点。”医生冷冷的说完,就走了。

林艾茫然地看着医生的背影,白茫茫的一片,到底还是因为她!

那天之后,林艾没有再回去班上。放学的时候,许晔轩一直在教室里等她。她桌上的书还分开着,刚刚那道化学题才解了一半,中性笔笔套都没来得及套上。她常常忘记套上笔套,往往笔掉地上,拿起来,划了划,不是小圆珠蹦掉了,就是断断的不出水,为此,她总是眉头皱皱,一脸的心疼。

许晔轩一直坐到很晚,最后回去了。晚上就开始发起高烧,许母亲自过来照顾他。

这次高烧来的猛,他这种常年不生病的人,病来如山倒,几天的时间,人就消瘦了一圈,许母心疼了,天天变着方的熬大补汤。

等到他回去上学的时候,林艾的桌位空了。

他问了苏蓉蓉,苏蓉蓉也说不清楚。他打过她家电话却一直都是忙音。放学后,他跑到林艾家楼下,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期末考的时候,林艾回来了。整个人都消瘦了,原本巴掌大的脸,现在的下巴更尖,一双眼睛嵌在脸上,楚楚动人。

每场考试,她开考前才现身,却总是第一个交卷。

最后一场考试,许晔轩就一直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背影。监考老师好几次走到他身边提醒他,他都无动于衷。

一个小时过后,林艾收拾好东西,站起来。他也“哗”的站起来,跟着她一起交卷了。监考老师无奈的收起了那张空白试卷。

林艾没有理会身后的许晔轩,径直的往前走,突然停了下来,想了想,放下书包,从包里拿出那本厚厚的《射雕英雄传》,转身。

许晔轩看到她停下来,上前,原以为她是——没想到,她却递给他书。许晔轩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林艾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她怕自己会爆发。她清楚的知道,他们谁都没有错,错的是人生。

等了好一会儿,许晔轩接过书,“林艾,能解释一下吗?”

林艾咬了咬嘴唇,望着眼前的少年,原来消瘦的不只是她,想到突然倒下的妈妈苍白的脸,不想让妈妈、自己再难堪了。

“市长公子,我高攀不上。”一句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的扎向许晔轩的心窝。

“你——”许晔轩冷笑,顿了顿,“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生命中有一个人是无法取代的,就是她的妈妈。她可是饱受轻视,饱受难堪,她绝不会让她的妈妈同样。也许她没有能力,可她不怕。

她扬起了头,“回去替我向你母亲问好。”

许晔轩的嗓子沉了一沉。

林艾华丽的转身,不是不伤心,也许就是上天所说的缘分天注定。这一切来的太早,让人措手不及。

许晔轩看着手中的书,摩挲着,似乎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她的温度。他嘴角上扬,冷笑了一声,右手一扬,池塘里溅起一阵水花,书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却改变不了沉落水底渐渐腐蚀的结局。

高二下学期,s中发生了两件大事,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林艾决然地由物化班转到了政史班,这件事在年级上掀起了轩然□。然而不久,许公子转学,让s中女生们暴躁了, s中惋惜不已。

青春还在继续,我们能否在时间的旅行中,机缘巧合,再一次遇到曾经的那个你。也许,等待的那个人未必就是最初的那个。

第十一章

林艾做了一个梦,梦很长很长,梦里回到了高二的那个冬天,她感到很冷,全身颤抖,身上冒了一层虚汗,后背一片潮湿。尽管她刻意遗忘,一切依旧清晰。

她是被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惊醒的,外面的光特过厚厚的窗帘,星星点点的三散来,她眯起双眼,往上挪一挪,慢慢地撑起身子,感觉到左手手背上一阵刺痛,手一缩。抬起来一看,鲜红的血液顺着输液管慢慢地往上回流。

她撇一撇嘴,自己是没那个能了给自己扎针了。下巴抵在手背上,右手快速的把针头给把了,痛也只是一闪而逝。

食指按着左手背,这才打量起房间,十几平米的房间,清清爽爽的,只有一张床,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白种带粉色的花,她叫不出名,淡雅,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花上面还有些水滴,看来是放进来不久的。

房间里黑暗让她有些压抑,掀开被子,随意的地上的鞋子,准备去拉窗帘。刚站起来,一阵眩晕,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较弱了。

扶着床沿坐下来,一分多钟而已,门打开来了,听到有脚步声,她回头。

“你怎么起来了?”来人是沈欣然,一脸的担心,放下手里的保温桶。扶着她躺下来,拉起被子,把她盖地严严实实的,“你可别再折腾了,医生说你高烧引发肺炎,都昏睡了两天了——”

听到欣然这么说,她惊讶的睁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沈欣然拿来保温桶,盛了一碗粥,端着,“早上去老粥吧买的,皮蛋瘦肉粥,你最喜欢的——”说着挖了一勺子。

林艾伸出手,“我自己来——”冲她腼腆一笑,接过碗,让人喂着吃,多么遥远的事了。

“矫情——”

热热的粥,还冒着热气。足足喝了两碗,精神似乎也好了些。

“你送我来医院的?”

沈欣然吱唔了几句,“舍管阿姨上去发现的,送你到医院后,就打电话给我们了,阿姨说,你当时都烧胡涂了,幸好被发现了——”

看着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空空荡荡的,才知道林艾是这么瘦弱。

“怎么选了这个病房啊?”一看就知道花费高,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欣然,我也好的差不多了,一会儿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吧。”

沈欣然皱皱眉,“你再留院观察一下吧——”

“不了——”几天没去迷瑟,没请假,不知道会不会炒她鱿鱼。事情还很多。想到一大堆事头就疼,揉了揉太阳穴。

欣然知道劝不过她,林艾一旦下定决心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那好,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办出院手续。”

房间里的空调开得足足的,林艾一个一个解开扣子,肌肤暴露在空气里,她都不觉得冷。上衣还有一个袖子搭在右手臂上。

突然门打开了,整个后背,暴露在面前,雪白的一片,及腰的黑发披散着。

林艾原以为是沈欣然去而复返,拉紧衣服,转头一看,脸色煞白煞白的。

“对不起——”然后迅速的退出去,拉上门。

站在门外,足足五分钟,冷静下来,推门进去了。

林艾已经换好衣服,床铺上没有一丝褶皱,一旁放着叠叠整整齐齐的病号服。看到他没什么表情。

许晔轩叹息了一声,“你要出院?”

林艾把东西塞进包里,她没有想到许晔轩会来。许晔轩深深的看一眼她,继续说:“林艾——”

许晔轩拉住她的手腕,细细的,不足一握。从背后环住她,她身上沾着淡淡的消毒水,他竟觉得如此的真实。

三年了,从进校的第一眼看到她,她一直避着他,他也就装不不知。

林艾别开眼睛苦笑了一下,“我们到底不同,你是市长公子,我什么都不是,说难听点——”“野种”,这两个字,她背负了20多年了。

许晔轩双手圈紧,“不!林艾,我会证明的——”

“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林艾摇了摇头,眼光逐渐冷下来。

回到宿舍,几天不在,竟然有种怀念的感觉,到底住了三年多了,再旧再破,也有感情了。

欣然今天陪了她一天,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林艾心里很是感激。

“欣然,我没事了,你也休息一会吧。”欣然把包里的药放到林艾的桌子上,提醒她记得吃。

“对了,欣然,你把医院的发票给我,一会儿我去把钱打给你。”想着住那么个病房,就肉疼。

沈欣然脸色一顿,“你先把身体养好,其它的再说。”

林艾笑了笑,她的朋友总是这么善解人意。

三天没有去迷瑟,再去时,她心里忐忑,矿工三天,不知道会不会被解雇,对于这份工作,她现在确实非常非常的需要,每晚的收入还是颇丰的。

吧台里的jack看到她,挥挥手,林艾走过。

“嘿,几天没见了,还以为你不来了——”jack眉毛挑挑。这里很多女孩子都是这样的,来了几天有的就不来了。

林艾不置可否的笑笑。

走进二楼vip八号包厢前,今晚喝candy搭班,进去时candy面色有些严肃,提醒她,一会儿注意一点,看来是什么大人物来了。

她感激她的好意。只是有些事情冥冥中自有安排,避也避不了。

林艾将酒放在棕色托盘上,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她不懂酒,可也知道能送进vip包厢的酒该是多么名贵。

走廊上,碰到一个大腹便便都秃顶男人(原谅我的呕心)搂着一个杨柳细腰的姑娘,姑娘脸色带着明媚的笑,青葱细指搭在那肥硕的臂膀上,鲜红的十个指甲,即使在暗淡的光线下依然那么刺目。

林艾低下头,退到墙边,身子都贴上冰冷的墙壁了,在这里,总要学会适时的弯腰,适时的视而不见。

端着酒进了vip八号包厢,里面四个西装革履中年男人,三个时髦的年轻女孩,俊男美女,桌子上杂乱倒着七八个瓶子。

暗角最边上,男人一个人孤单的喝着酒,林艾进来后,就发现他已经灌了几杯了,银色的外套,随意的搭在沙发上,双腿交迭,此刻,胸膛的几个扣子已经松散开了,向上看去,五官俊朗,眉毛浓浓的,嘴唇薄薄的,人们常说,嘴唇薄的人薄情寡性,他们这类人估计长情也算是人间极品了。

他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林艾只看了一眼,就快速收回眼神,上身挺直,弯着小腿,将酒放在桌上。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冷的眼神,眼波一转,随手扔给她几张小费,现在的她早已坦然受之,来这里的人,一半为了钱,一半为了玩。她自己清楚的现在的身份。

身体到底还没有痊愈,有气无力。出来时,左手拿着托盘,右手扶着墙壁,稍稍的休息一下,幸好,之前问candy借了腮红,遮住了一脸的惨白。

回到后台,她从包里拿出一包雀巢速溶咖啡,一块钱一袋,廉价的咖啡,效果还不错,一杯下肚,精神就好多了。

打起精神,还有几个小时呢。站在吧台边,等着jack拿酒。没想到刚刚在包厢里那人坐在大厅角落里,一旁坐着经理,她远远的看着经理满脸堆着的笑。

“钟少,有事?”

钟朗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的问:“那人是谁?”

经理随着他的眼光看去,看来他是选对人了,眉毛一挑,心照不宣,笑,“那是我们酒吧新来的服务生,名字叫林艾。”

林艾感觉那边似有似无的有目光向她这边投来,也许是她多虑了。

钟朗“哦”一声,问:“林——艾——?”

经理说:“是的,树林的林,艾草的艾。”然后站起来,笑说:“钟少,玩的尽兴。”

钟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凌晨四点半下班了,candy告诉她可以在休息室休息一下,天亮再走,林艾摇了摇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又去了那家网吧。老板看了她好几眼,又看看墙上的大钟。

身份证都给瞧了好几眼,最终给她了。

网吧里气味和酒吧也差不多,在她看来,这边比酒吧可干净了许多。

旁边有几个男生,估计是连众打游戏,时不时的喊上几声。林艾听了心里倒踏实一点。

现在困得不行,却是又睡不着。

打开计算机,网速卡的不行旁边一个女孩子竟然在看《还珠格格》(无视我)当年几位演员可能都没有想到一部戏会改变他们的一生,林艾也是看着还珠长大的一代人,随即也搜了《还珠》。

看着小燕子傻傻的恶搞,心情放松了许多,困意也慢慢袭来,头一点一点的,难受,就趴在桌角眯一会,没想到这一眯,醒来都八点多。手臂麻了,脖子梗的难受。脸上留个几条红印,看着触目惊心。

去老粥吧,打包了三份粥,皮蛋瘦肉粥,欣然的鸡丝粥,薇薇的银耳八宝粥。

回到宿舍,两人都在呼呼大睡,林艾把两人叫醒,简单的洗漱一下,呼呼的把粥喝了又爬上床蒙头大睡。

宿舍里什么都没有,水瓶里一滴水都倒不出来。林艾拎着两个大水瓶去水房打水,下楼时,正巧碰到那天送她去医院的阿姨。阿姨裹着厚厚的军大衣,天太冷了,站在门口,不停的跺着脚。

“阿姨,那天谢谢你了——”

阿姨看到林艾,也认出她来,连连摆手,说道,“谢我干什么呢?多亏你男朋友,要不是他打几电话没人接,坚持让我上去看看,也不知道——”

阿姨看着林艾没说话,继续道,“小姑娘啊,那男孩子不错啊,我看他那天在楼下站了大半天,大冷天的,吵吵架就算了啊——”看着阿姨嘴巴一张一合,林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从阿姨的第二句话,她的眼里满是震惊,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写着难以置信,双手无力的提着水瓶。原来一切是他的安排,这么做又有什么意思呢?难怪住的那个病房,难怪欣然躲躲闪闪的,难怪那天他的脸色有着一些潮红,他的手那么的灼热?

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第十二章

滚烫的开水哗哗直下,水瓶的水往外溢。水花四处飞溅,林艾的胸前一会儿就潮湿了、周边热气腾腾,迷雾层层。

“同学,同学,你的水瓶漫了——同学——”

“喔,喔,不好意思——”林艾快速关上龙头,歉意的说,“谢谢啊。”

水房的拐角处,有个身影闪过。林艾紧抿着唇,拎着两瓶水,回去了。

欣然已经起床了,薇薇刚刚被老乡急电给招过去。欣然迷迷糊糊的,用乳液有节奏地拍着脸,噼噼啪啪的。林艾放下水瓶,给杯子倒了满满一杯水。

“欣然,我刚刚取了钱,上次的出院费多少来着?”

欣然的手悬空在半空中,停下了动作,“那个你等会儿,我一会儿找找收费单——”

林艾沉默了一下,“不是你交的吗?这么快就忘了?”

欣然脸挂下来,默不作答。

良久,林艾扯了一个笑容,“住院费谁付的?”顿了顿,“是不是许晔轩?”虽然是问的,答案明显是肯定了。

沈欣然“嘿嘿”了两声,“你都知道了?”她也很无奈,一边姐妹情深,一边又是她心目中的大神,左右为难。

那晚,林艾高烧不退,她亲眼看到许晔轩坐在林艾的病床边,拉着她手,眼里的神情,心疼,爱怜。她不会看错,假不了。

接到许晔轩的电话时,一个很好的声音,她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能接到许晔轩的电话,当时,对方自报家门,她惊的立刻站起来,诚惶诚恐,大神啊?许晔轩告诉她林艾住院了,她心里有无数个疑问。

她怎么不知道林艾和许晔轩认识?三年了,一点迹象都没有?

“给我许晔轩的电话——”

“你没有?”沈欣然满脸的不信,“你住院什么的都是他安排的——明明很熟,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看到她越来越郁结的脸,适时的关上了嘴巴,“诺,这个。”欣然按了按手机,递给林艾,“你们怎么认识的?”

林艾翻了一个白眼。

“好吧,我不问了——”欣然举起手。

“喂——”电话那天传来了曾经熟悉的声音,“哪位?”

林艾一颗心都是抽搐了,五年来,她不是不想,想的心都疼了。

“小艾——”许晔轩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不少。

“许晔轩,谢谢你。”只是想单纯的谢谢你而已,毕竟是你帮了我。

“你明知道的——”

“你把银行卡号发给我,一会儿我把住院费打你卡上。”她渐渐的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不用。”他淡淡吐出这两字,声音明显没有刚刚的激动。

“我知道你们家并不缺这点钱,但是非亲非故的,我也不能占你们这点便宜。”指不定他的母亲又会来找她难堪,还是算清的好。

“林艾,你非要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吗?”许晔轩无力说道。他知道了他母亲当年对她造成了伤害,可是……

“呵——”林艾轻笑,“我们的关系——”声音一扬,“也不过是曾经的半年同学而已。”

她等了等,许晔轩没有发短信过来。

“欣然,你知道我住院费多少?”她总觉得欣然肯定知道。

“你真要还给许晔轩?”给他人家也未必要啊,人家在乎的可是你啊!欣然腹诽着。

“哪有欠钱不还的道理。你快说吧。”

沈欣然报了一个数,林艾听了一阵肉疼,住院两天,这么贵,医院果真是白的掩藏不了黑心。

从钱包取出钱,一沓,数了数,她得不眠不休几个晚上才能挣回来啊?

“帮我把钱给许晔轩。”

“我不——我和他不熟。”沈欣然可不想踏入这趟死水,虽然不知道中间事,大概也看的出两人之间的纠葛。

林艾刚刚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看她那副抵死不从,纠结的表情,阴霾的心情消失不少。

这个晚上,林艾安静呆在吧台,灯光萎靡闪烁,看着调酒师手上上下下快速地晃动,五颜六色一起溶解稀释。这个晚上宁静的让人心虚。

“jack,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都十点了,都没人。往常这时候,早已人声鼎沸了。

jack鄙视的扫了她一眼,“今天有人包场!”

林艾心里一惊,这个世界有钱有势的人真多。包场!可见此人的身份不一般。估计今晚自己也没什么工作了,偷得半日闲,如果可以回去睡个觉就美了。

十一点的时候,一群人姗姗来迟,林艾瞅了一眼,原来是那天的vip八号。经理走到她身边,“林艾,你去招待一下。”

还是vip八号,只不过,这一次里面只有一个人。男人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化了淡淡的妆,白衬衫,黑短裙,皮肤白皙,一双腿,笔直修长,很美。他自己开了瓶酒,深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摇曳着,纸醉金迷。

林艾扬起笑脸,“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我有什么需要,你都能做到?”他轻啜一口,挑挑眉。

林艾一怔,“我们会尽力为您服务。”心里恨恨的诅咒着,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平时客人都有什么说什么的。

“过来,陪我喝一杯。”说着,他自行又倒了一杯酒。林艾接过杯子,然后一口气喝了下去。洋酒甜美香醇,一杯酒下肚,也没有什么眩晕,反而满口留香。

男人竟然笑了,抽出了一叠毛爷爷,放到托盘上。出来时,林艾数了数,十张!

真是出手阔绰。

jack看到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嘴角上扯,“这么快就出来了。”表情龌龊。

林艾没理会他。

没一会儿,经理过来,告诉她:“你可以下班了。”她也不推辞,估计是清场了,他们这些闲杂人等赶紧滚蛋。

出了酒吧,都快十二点了,第一次这么早下班啊。寒风呼呼的吹着,12月了,紧了紧羽绒服,寒风似乎还是能穿进去,又把厚厚的围巾裹好,冷啊——凌晨的温度真是让人冷的发抖。

夜空中一轮皎洁月亮,清清冷冷的。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走过的都是两人相拥的情人、恋人吧。

身边好几辆跑车风驰电掣地飞过,那速度,林艾看的胆战心惊。

她考虑着这个时候去哪合适呢?去学校附近的小旅馆睡一觉,还是去网吧?

想得入神,突然旁边一辆车飞快地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两脚本就无力,一个

趔趄,只能重重地摔在马路上,左手撑在地上,冻的僵硬的手,痛的丝丝的抽冷气。

车上的人探出头,“你没事吧?”声音冷冷的,没有丝毫的歉意。

林艾挣扎着站起来,一双清冽的眼睛,对上了肇事者,vip八号,原来是他。她心里“哼”了一声,有钱拽什么。她拍拍身上的灰尘,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上车!”

她微张着嘴,惊讶的瞪着眼睛。心里一惊,深更半夜的,面对这么个人心里

还是隐隐不安的。

“不用了,不用了——”林艾连连摆手,她脑海的里浮现了一句话: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钟朗像盯着猎物一般,灼灼的看着她。林艾的神色有些慌张。

车门忽的打开,林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钟朗靠近她,在月光的照耀下,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浑身裹得的像粽子一样,鼓鼓的大红色地羽绒服,厚厚的格子围巾,唯有一张小脸露出来,脸色有些绯红,估计是冻的。走近了,闻到她身上还带着红酒的淡香。

林艾还没反应过来,钟朗的手,已经抬起她的脸,这双手有的淡淡的烟草味,她着实,吓了一跳。

“林艾——”醇厚的声音顿了顿,“记住,我叫钟朗。”

第十三章

这一年n市的雪姗姗来迟,圣诞夜的晚上,天空飘起来绵绵的雪花,大街上人来人往,在飘雪中,漫步、接吻——

第二天起来后,从阳台上向下望去,一切都静止了,雪茫茫的一片。林艾想到小学语文课本的一个成语“银装素裹”,真真切切的描述。

她迫不及待的想下去玩玩。看了眼床上的两人,睡得安稳,也就放弃喊上他们的打算。

换了上羽绒服,依旧是那件大红色的。那是去年夏天林母带她狂商场时无意间看到的,反季节大促销,林母挑的大红色,林艾皮肤白,身材高挑,穿上去很衬,当时也就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套上了厚厚的雪地靴,虽然笨重,倒也温暖。

雪中的校园,一派寂静,路上都是积雪,已经盖过了鞋面。百年松树上也罩着一层雪,偶尔寒风一吹,大片的雪就会坠落下来。

路上往来的男生,有的调皮的团起雪球,趁同伴不注意,“嗖”地向同伴扔去,一脸小人得志,然后快速的跑了,被击中的男生骂了一声,立刻团起一个雪球,追了上去。

鹅毛般雪花一片又一片纷纷扬扬地飘着。林艾此刻想大喊一声,不知道能不能把雪震落下来。

林艾最喜欢下雪了,雪,能让人静下来,踩在雪地上吱吱作响,大地好像在唱歌。她不想踩着别人的足迹,迈着步伐,回头一看,走出了一条直直的线路。

路上的人渐渐多了,林艾一看表,7点48分,上课的时间快到了。看来今天出勤率要大大的降低了。

到教室时,人果然比平时少了很多。这堂是外国语言史。老师扫了一下教室,也没有点名,到底理解了一下民生。老师在讲台上专注的讲解,幻灯片一张一张的换过。那些地方是林艾从小憧憬的,怕是现在对她来说早已是奢望。

后门不时的有人进来,寒气断断续续搜搜地串进来。

三十多人的教室里,林艾依旧手脚冻得冰凉。南方的冬天潮湿阴冷,没有暖气,对于林艾这种体寒的来说,在这里度过一整个冬天是煎熬的。

手指僵硬地握着笔,来回搓搓手,放在嘴边吹一口气。原本一到冬天就红肿粗壮的手,现在却是芊芊细指。她的手现在已经没有冻疮了,就在那个冬天过去之后,她的手好了。

课间的时候,她去了趟茶水间,小小的茶水间,人满为患,队伍都排到门口了,看着那阵势,林艾无奈地退回去了。没办法,天太冷,真正喝水的人少,接水捂手的人倒是一大推。

走廊上,人来人往,有的手里拎着早饭,行色匆匆,有的人手里拿着伞,伞尖不断地往下滴水,水泥地也是潮湿一片,留下了一连串的脚印。

人生的处处有狗血,这狗血浇的她心凉。

明明知道要小心走路,脚底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手里的杯子在空中甩出一条抛物线,“啪”的落在地上,幸好是塑料的。

那一刻她以为会和杯子一样,一屁股做到地上。可是结果并没有,她的腰上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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