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张艳惠离开曾家後,并无一定去处,而且无意中竟是往中条山方向,可见她心中还是忘不了郑子纪,但过了仰韶不远,碰到蒙古军调兵,阻了去路,於是折向往北,在途中遇见了太行山彭家寨的少寨主彭长治,彭长治一见张艳惠也是惊为天人,一路上嘘寒问暖,百般讨好,张艳惠在失意之下,慢慢开始接纳彭长治的爱意,但她内心深处,还是忘不了首次闯进她芳心的郑子纪。两人相处了将近一个月,年关将近,彭长治要赶回家过年,并邀张艳惠同往,但张艳惠说什麽也不愿这样冒冒然到一个相识不久又无名份的男子家中,而她心中也愈来愈烦燥,不知如何是好,离别前她只跟彭长治说会回龙门曾家过年。
张艳惠无打采的回到曾家,众人大喜过望,但张艳惠却避着郑子纪不见,大家知道这其中必定出了意外,王家姐妹连哄带骗,终於套出了她的口风,这下大家都傻了眼。
彭长治在回家途中竟遇到了父亲彭高平,他向父亲直述遇见张艳惠之事。彭高平也是老江湖,一听这种情形,知道这个女子心中可能另有所属,立即带同随属,折向直赴龙门曾家提亲,太行、中条两家终於正式碰面,两方都不肯相让,张艳惠又躲着不表态,她实是不知如何处理这种事情。
最为难的是曾明东,一方是师门,一方却是老友,怎样相劝都是无用,最後竟落得一个比武招亲,为免惹人耳目,於是相约大年初一在王屋济水源头山谷处比武。杨过等人搞清楚前因後果,也不由得傻眼相对,这既不能靠武力解决,又不能光靠一张嘴就可以排难解纷。
赵英倒是有成竹,她温柔的替张艳惠擦拭泪水,又轻轻拍着她,柔声道∶「姐姐知道了,我自会替你作主。」她带着张艳惠和王家姐妹,引见了杨过和小龙女等诸女,三女刚才都没注意到别人,这时正式见面,都不由得张口结舌,再细细看着赵英、赵华,她二人与两年多前在百花之时,也是大不一样,简直个个如同神仙中人。张艳惠愣愣的道∶「英姐姐,你们已经成仙了啊」
赵英噗哧笑出了声,道∶「咱们正是来王屋寻仙访道呢」
众人对三女都很亲热,百花的百花确是与众不同,这张艳惠更是明艳动人,怪不得太行、中条的少主都对她一见倾心,而且不惜大动干戈。
杨过笑道∶「这椿事情咱们确是没有立场手,不过英妹和华妹不同,这是师门之事,有必要过问,总以圆满为上,并要顾及到张家妹子的意愿,不要让喜事变成了祸事,你俩留下来处理,咱们就在王屋顶峰碰头吧」
众人都齐声称是,杨过等与三女作别,往来路而去,三女才见他们掉头走了几步,却眼睛一花,已不见了人。
张艳惠和王家姐妹已两年多没见过赵英、赵华,这时都忽然觉得不太认识她们了。王艳婷怯怯的道∶「华姐姐,师父回後,就打发咱们出,师父说,你和英姐姐一起嫁了那位木公子,师父很是高兴,她老人家说,那位木公子武功盖世,你和英姐姐的武功好像也高了很多,而且也愈来愈美了,我都快不认识了。」
赵华很高兴,笑道∶「你不是老远就一眼认出来了吗」
「是啊,可是走近一看,真的┅┅」王艳妤也有些羞怯的接口道。
赵英那边搂着张艳惠,不断安慰,又小声道∶「你老实告诉姐姐,你心中真正喜欢的是谁,这可不能三心二意,姐姐替你作主,你可放心。」
张艳惠红着脸羞道∶「彭公子对我很好,妹子不忍伤他之心┅┅」
赵英噢了一声,道∶「你真正喜欢的是郑公子了」
张艳惠羞得抬不起头,赵英又盯着问了一句,她才轻轻点头。
「好,就这样了,咱们去把这椿喜事办成。」赵英挽着张艳惠,又招呼赵华等人往山谷而去。
山谷中聚集了三家数十人,看到赵英、赵华携了三女前来,都纷纷向前迎上。
众人见赵英、赵华虽然也年不满二十,却美如天仙,气质高雅,令人不敢逼视,如不是她们肩上背了一个简单的行囊,还真以为是这王屋山的神仙呢,众人都肃然起敬。
赵英行到众人三丈前停步,微一裣衽,娇声道∶「众位前辈和众家兄弟请了,小女子姐妹姓赵,是艳惠和艳婷、艳妤的同门师姐。今日之事,适才已稍稍问了三位师妹,真是对不住大家,小女子先在这里陪礼了。」说着,又施了一礼。
众人都纷纷还礼。郑怀恩首先大步踏前,双手一抱拳,朗声道∶「赵姑娘来得正好,有请赵姑娘评理。」这郑怀恩方额海口,相貌堂堂,不愧是一门之主。
彭高平不甘示弱,也上前抱拳道∶「赵姑娘神仙中人,老夫但听姑娘评断。」
这两人都护子心切,又看到张艳惠的同门师姐竟都是神仙般的天仙美女,这门亲事更是不肯放弃,两人互瞪了一眼,都鼓着嘴,互不理睬,都比自己娶老婆还切心。
赵英心中暗笑,她举目往人群中四看,见到两个英伟挺拔的青年正在相互怒目对看,她微微一笑,不见她有何动作,一眨眼间就到了两人身前。正在怒目相对的两个青年,突然在面前冒出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子,都吓了一大跳,待得定睛细看,竟是那位赵姑娘,两人被她的绝世丽容所逼,都手足无措的不知如何应对。
赵英细细看了两人,觉得都是不可多得的青年俊逸之士,她暗暗为师妹感到欢喜,回头对两位老人家笑道∶「两位公子都是人中之龙,我艳惠师妹竟能同蒙垂爱,真是她前世修来的福缘。」
郑怀恩和彭高平的武功,在当世已可位列绝顶高手,赵英虽迄未显露武功,但刚才的轻功身法却是他们从所未见,不由得都赫然变色。
赵英端正神色,对着众人道∶「今日我同门之中,以我为长,艳惠师妹之事,由我作主,各位亲友有何高见」
曾明东正左右为难,这时冒出两个三女的师姐,赵英又一肩承揽,当然欢喜万分,他大步踏前,对赵英道∶「赵姑娘,在下曾明东,是艳婷姐妹的舅舅,有劳姑娘仲裁。」
「多谢舅舅了,也谢谢舅舅照顾三位师妹。」赵英道。
曾明东连道不敢。
赵英见众人都一致看着她,却无人表示意见,於是微微一笑,道∶「这虽是我师门之事,但刚才我夫君吩咐,要我圆满处理这一喜事,不可伤了和气,小女子心想,比武招亲虽是一椿美事,但武功强的未必是一个好丈夫,武功弱的,也未必一定不会进,两位公子都是人中之龙,将来成就又岂是今日可以定论。」
郑、彭两家众人听到这里,都觉得很满意,也很有面子,也对她处理此事有了信心,於是都热切的看着她。
赵英道∶「小女子今日与各位都是初次见面,不会有任何偏袒,现已另有他法,但一经我决定,不论郑家、彭家,还有艳惠师妹都不得再有异议。」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这些人都是历经大风大浪,但碰到这种儿女私情,甚至像是抢亲的事,却都从来没有经验,但事到如今,也只好听赵英的处置了,於是都微微点头。
赵英向右侧一看,见右前方三丈处,有两块高高突起的大石,她右袖一拂,未闻有劲风袭出,那两块大石竟无声无息的被她削平,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赵英对站在右边呆若木的彭长治微微一笑,道∶「彭公子,你先随我来。」说着,才见她右足微抬,人已到了两块大石边,彭长治如大梦初醒,匆匆奔到,赵英指着另一块大石道∶「彭公子请坐。」
彭长治傻愣愣的坐下,却又不敢正视赵英,两手平放膝上,像是在聆听长辈训示。
赵英笑道∶「公子贵庚」
彭长治呐呐的道∶「在下今年刚满二十,是十二月出生的。」
赵英又细细问了他的生辰八字,以及他与张艳惠认识的经过,发觉他对张艳惠用情确是很深,不由得秀眉微蹙,心想如不善加处理,说不定就毁了这样一个好青年。她沈吟了一下,又道∶「彭公子,请你伸出右手,待我搭一下你的脉象。」
几句话谈下来,彭长治已对这位神仙般的姑娘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觉得她不但武功绝世,知识渊博,而且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使他感动万分,而她高雅的气质和慈爱的心肠,更是让他觉得只要她一句话,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他依言伸出右手,挽起袖子,身子有些颤抖。
赵英伸出三指,搭在彭长治的腕脉上,闭目沈思良久,又要他换了左手,也是以三指搭脉良久。她一整衣衫,正色的注视着彭长治道∶「彭公子,你可愿听我说的一切」
彭长治心头一紧,正身道∶「愿听姑娘吩咐。」
赵英道∶「好,我有三件事奉告。第一件事,你对我艳惠师妹用情虽深,但她并非你的良配。」
彭长治听到这里,脸上霍然变色,几乎要立刻站起,但看到赵英端庄的丽容,不由得立即收敛心神,正襟危坐,静听下文。
赵英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续道∶「彭公子,我虽以八字相合的道理下了这个论断,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十分信的,但你要知道,天下事都离不开一个缘字,我师妹的姻缘不应在你身上,你无需心浮气燥,或因此而丧志,坏了你大好前程。依我刚才测得你的脉象,你是一个洁身自爱的好青年,迄今仍是童身,足见不但你府上门风良好,你自己更是上进心切,这种青年世上少有,如果你与我师妹确有缘份,我怎会舍得你这样一个好妹夫。」
彭长治虽是失望,但听赵英这样称赞他,却也不由得红上了脸,羞道∶「多谢姑娘夸赞,我┅┅」
赵英接着道∶「第二件要奉告的,我张师妹虽与你无缘,但像你这样的好青年,我仍有不舍,在这正月间,你可到洛阳找一位严姓举人,他是洛阳有名的粮商,你稍一打听就可找到,他是我秦师姐的丈夫,他家中近日正有一群姐妹请秦师姐授课,这其中有数位好姑娘,都是名门弟子,我虽都没见过,但我心中却有预感,她们之中应有你的良配,你如信我,可去试试缘份。」
彭长治这时对赵英已是信服有加,听得此言,长身而起,躬身道∶「多谢姑娘厚意,在下一定听从姑娘的吩咐,待禀明爹爹,即去洛阳拜见严举人和严夫人。」
赵英道∶「好,公子请坐。你可要切记我的话,无缘莫强求,有缘莫轻弃。」
彭长治恭声道∶「是。」这时他心头的霾已渐渐散去,对赵英更是敬服有如天人。
赵英又道∶「第三件要奉告的,是你彭家虽是武林世家,但依你的姿质,你的武功修为应不止此,想是你的师长不忍你吃苦,致未严加督促,荒废了你的一副好身子,幸得你洁身自爱,仍保有童身,现时急追,尚有可为,否则想要跻身武林绝顶高手,可就难了。」
彭长治面红耳赤,嚅嚅不敢言,但神色中的企望之色却溢於言表,他知道赵英既是这样讲,显是有意指点他的武功。
赵英笑道∶「除了我夫君之外,我从未和一个年轻男子这样长谈,这也可见我对你确是很看重的,今日之事,就做成这样的结局,我也不再和那位郑公子谈了,你去与我张师妹话别,不要忘了,虽无姻缘之份,但仍可成为道义之交,你可向郑公子道喜,不要失了你的风度,被人小看了。」
彭长治恭声应是。
赵英又道∶「你到洛阳後,我会请我夫君设法传你加强内功的心法,如你的姻缘果真落在洛阳,你这生的成就将无可限量。」
彭长治大喜过望,恭声道∶「多谢姑娘,但不知尊夫的大名可否赐告」
赵英笑道∶「我夫君不是武林中人,你知之无益。你这就去吧」
彭长治长身而起,恭恭敬敬的对赵英行了弟子之礼,然後大步回到众人之中。
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赵英和彭长治对谈,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讲什麽,但却看到彭长治一时忧,一时喜,後来又见他伸手让赵英测了腕脉,大家都猜不出这与今日之事有何关连,只见彭长治的神态愈来愈恭敬,最後竟然还行了弟子之礼,实在大出众人想像之外。
彭长治走到张艳惠面前,先对赵华躬身施礼道∶「见过赵二姑娘。」
赵华倒吓了一跳,忙道∶「不敢当,彭公子客气了。」
彭长治又对张艳惠大方而亲切的道∶「艳惠妹子,小兄恭喜你和郑兄百年好合,但盼日後两家能时相往来,永成世交。」
张艳惠又喜又悲,这样的结局虽是她所企盼的,但这时却也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不觉五味杂陈,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滴滴而下。她哽咽的道∶「多谢彭公子对小妹的关爱,小妹┅┅」
彭长治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难过,他定了定神,向张艳惠行了一礼,又走到郑子纪面前,朗声道∶「郑兄,小弟多有失礼,郑兄结识艳惠妹子在前,小弟竟不识好歹,对郑兄多有得罪,还望郑兄恕罪。」
郑子纪在彭长治与赵英长谈之时,已忐忑不安,心中不知转了多少个念头,但最後竟是这样的结果,实是料想不到,他不知赵英对他说了些什麽,使得彭长治心甘情愿的放弃争夺张艳惠,但能有这样圆满结局,他已是心满意足,听到彭长治致歉,反倒是不好意思,忙道∶「不敢,不敢,彭兄这样说,小弟真是惭愧。」
这时最高兴的要算是曾明东了,他料不到事情竟是如此圆满,他哈哈大笑道∶「太好了,太好了,赵姑娘真是神人,这件喜事处理得这样好。」
彭高平虽不知赵英跟儿子谈了些什麽,但看到儿子对赵英这样礼敬,知道儿子绝对不会吃亏,於是也对郑怀恩抱拳致意道∶「郑掌门,想不到咱们为了儿女之事,差点弄得干戈相见,真是惭愧之至,还请掌门人和各位兄弟多多见谅。」
郑怀恩感慨的道∶「彭寨主,兄弟才是真的惭愧呢你看咱们长了一把年纪,为了儿女,竟这样看不开,这位赵姑娘年纪轻轻,不但武功绝世,容貌神韵有如天仙,处理事情这样圆融得体,瞧令少君对赵姑娘这样心悦诚服,岂非让咱们惭愧之至适才与赵姑娘姐妹同来之人,个个有如神仙中人,天地之间,竟有这样的不世人物,咱们实是坐井观天太久了。」
彭高平也是感慨不已,两人不由得大起知己之心,相互拥抱握拳,并介绍两家的门众,一场风暴,终於化於无形。
赵英珊珊而至,众人对她尊敬的不得了,都上前问好。赵英很高兴,她对郑子纪道∶「郑公子,我的张师妹就托付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珍爱,我要恭喜你了。你们要何时成亲,却要听艳惠师妹的,我师门所学,她自有衡量,对你有益无害。」
郑子纪恭敬的道∶「多谢赵姑娘,在下一定牢记姑娘的吩咐,不敢有违。」
赵英点点头,又向众人道∶「这椿喜事,就这样圆满落幕,多谢众位前辈和众家兄弟对小女子的信任,终能不负所望,我也能对我夫君有所交待,咱们这就告辞,後会有期吧」
众人都依依不舍,三个百花更是眼泪汪汪。赵英笑道∶「傻妹子,咱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呢,你们都已学成出师了,怎能再这样依赖,莫要给大家笑了。」说着,拉了赵华之手,向众人微一施礼,双双转身往来路而去,只见她们走了几步,却忽然失去了踪影。
三家数十人一起恭送赵英、赵华,在这正午阳光普照之下,竟忽然失去了她们踪影,如非刚才事实俱在,又是张艳惠三女的同门师姐,大家一定以为是在王屋山遇见了神仙。
赵英和赵华连连蹈空飞升,想要赶上杨过等人。两人升到一处突出的小台地,正举目四望,忽听对山传来阿紫的呼叫声∶「英姐姐,华姐姐,咱们在这里,快过来噢」
两人相视一笑,手牵手,运起合气搏击术,两人真气合而为一,凌空横越五、六十丈,飘飘然到了对山,众人在那里或坐或站,都拍手叫好。阿紫欢叫道∶「英姐姐、华姐姐,好厉害噢,真是仙女下凡呢」
赵英和赵华喜孜孜的飘然落地,众人见她俩笑容满面,知道刚才处理那椿棘手的事一定很圆满,也都为她们欢喜。小龙女笑道∶「两位妹子出面,必定马到成功,可喜可贺。」
赵英笑得很开心,道∶「不敢有负公子嘱咐,好在这些人本无仇恨,稍加化解,也就圆满成功。那两位年轻公子都是有为青年,我留了一条路子,有意为那位孙小红姑娘和彭公子撮合。」
众人一听都觉有趣,春兰因传了孙小红一套掌法,情份上有师徒之谊,对她更是关切,忙问道∶「英姐姐,你没见过孙姑娘,怎会想到为她撮合亲事」
赵英笑个不停,她找了一块大石,伸袖一拂,扫净了石上的雪花和青苔,正待坐下,无意间往下一看,百丈之下,竟是刚才那处山谷平地,此时正有一群小黑点在移动,想是那群人正鱼贯下山,白雪皑皑之下,路径分明,原来他们来时另有捷径。她心中大是感动,知道众人选择这块地方是可看到底下的发展,随时支援,她叫了一声∶「哥,你真关心妹子┅┅」
小龙女笑道∶「那是自然,过儿千挑万选,才选在这里的,他可不愿有那个好老婆受到一丝丝伤害的。」
赵英、赵华都很窝心,赵华跑去缠杨过,杨过哈哈大笑,大家都很开心。
赵英详细述说了刚才处理的经过,又道∶「那彭家寨的少主彭长治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青年,但我张师妹并未锺情於他也是无可奈何。妹子正想如果此事处理稍有不当,说不定就此毁了一个好青年,正思忖间,心头一动,竟想到了那日明姐姐和春兰、秋菊妹子提到的洛阳居之事,也想到了孙小红姑娘,这也真是奇怪,妹子并未见过孙姑娘,但竟想到了她,所以我就要他在这正月间前往洛阳拜访严姐夫,并说他的姻缘说不定就落在此处。」
众女愈听愈觉有趣,袁明明格格笑道∶「这件事如果成真,英妹妹不是神仙,也成了半仙。」
众人都大笑不已。小龙女却正色道∶「依我看来,此事八成有可能成功。我和过儿在襄阳时见过圣因师太,是位受人尊敬的前辈高人,她的弟子必是良材美质,尤其是明妹和春兰、秋菊妹子都对这位孙姑娘喜爱有加,可见她确是一位好姑娘,这位彭公子听了英妹妹之劝,提得起,放得下,实是难得,不失为大丈夫的行径,他二人才貌相当,我看是大有成功的可能。」
春兰很是关切,她道∶「龙姐姐的分析很有道理,英姐姐对那位彭公子说的∶无缘莫强求,有缘莫轻弃,更是富有禅理,如果咱们从旁在适当的时机再加一把劲,这椿姻缘成功的机会更是大增。」
众女也都纷纷各抒己见,谈得兴高采烈。
阿紫道∶「大家既然都这麽喜欢这位孙小妹子,她又喜欢我,我就真的也传她一套功夫┅┅」她特别把小妹子三个字讲得很大声,自己还笑出声,显是很得意,可是说到这里,忽然一愣,跑到杨过面前,撒着娇道∶「大哥哥,我有什麽功夫可以传她啊」
众人为之失笑,杨过挽着她亲了一下,道∶「阿紫,你英姐姐不是才说过吗
无缘莫强求,有缘莫轻弃,你春兰姐姐那日传孙姑娘武功也不是刻意传她的,那就是缘份。孙姑娘是圣因师太的徒弟,你总不能把人家的徒弟硬抢过来吧」
阿紫似有所悟,用力点了点头,道∶「大哥哥,我懂了,总要顺其自然才是,不要刻意而为。」
杨过很高兴,又亲了她一下,道∶「就是这样了。」
众人都很愉快,心情更好,都尽情的欣赏王屋的美景。
杨过忽然对赵英道∶「英妹,你今日可带有什麽灵药」
赵英吃了一惊,忙道∶「有伤药和解毒药,公子为何忽然动问」
杨过点点头,道∶「我原先就觉得这山中挟有腥风,现在这腥味愈来愈重,这王屋自古即是仙山是无容置疑的,可是这仙山之中竟有毒物,尤其是在这严冬季节,实是不可思议,其中必有蹊跷,咱们可要商议一下该如何处理。」
众女都大惊失色,但都嗅不出空气中有腥味,可是他们都对杨过深信不疑,知道这山中必有古怪,小龙女道∶「过儿,这是何种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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