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她。
齐若桑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那里。
宋如乔张了张嘴,顿住,然后再次张开嘴。
有些话,是那样难以启齿。
明明是心里话,却比难听的话更难以说出口,也更……让人难受。
他的手指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若桑,我一直喜欢你,你知道吗?”
齐若桑听到了。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反应。
宋如乔坐在床沿,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空气里还残留着他们缠绵过后yinmi的气息,两个人的心跳仍然没有完全回复平静。
但是,齐若桑没有回头,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回应都没有。
她是那样开朗,那样热情的一个人,但是现在她是那样安静,就像是一尊没有没有了热力的雕像。
慢慢地,过了五秒钟,或许更多,宋如乔不知道,他没有数,只是对于他来说是很漫长的时间而已。
他听到自己i的心跳声,也听到了她的心跳声。
明明,她的心跳声和自己的一样快。
但是,她慢慢地,却无比用力地将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
什么话也没有说,她走过去穿上了衣服,然后依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往外走去。
门重重地关上了。
那脚步声渐渐地走远了。
守在门外没少听到不该听到的两个守卫,将齐若桑又送回了地牢。
宋如乔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转头去看门口齐若桑走出去的地方,他坐在床沿,仿佛也已经变成了一尊雕像。
过了很久很久,他站起来,也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他打开了灯。
房间里的床上一片凌乱,雪白的床单上有着鲜艳的血迹。
宋如乔看了一眼,什么表情都没有。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从桌子上取下了金丝眼镜戴上。
一戴上这幅眼镜,他又变成了那个宋如乔。
将门打开,他大步地走向外面。
刚刚房间里所发生的事情,也许只不过是一个梦。
也许不是,只是再没有人会提起吧……
或许……
**此时,英国,爱德森古堡。
宁瞳儿穿了件白色的裙子,上身穿着件白色的外套,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梳在了背后,整个人远远地看上去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和悲伤。
但是,当她一转过头来,就会看到那双清丽的大眼睛里虽然充满了忧伤,但是她的精神依然保持得很好。
她在告诉自己不能倒下。
她会等到慕容烈回来。
她对自己说,一定会的。
韩清逸走到爱德森古堡的大厅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宁瞳儿。
他站在那里,一时没有开口叫她,也没有说话。
今天他穿着一件医生穿的白大褂,手插在口袋里,神情像是在做手术一样专注。而就是这种专业,让人根本不可能对他产生质疑。
宁瞳儿转过头来,看到他,忧郁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很苍白的勉强的微笑。
“清逸哥哥,你亲自过来接我了。”
韩清逸点点头:“事情这么重要,当然我亲自出马。”
宁瞳儿走了两步,走向他,又放慢了脚步,她慢慢地说:“清逸哥哥,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这么相信那具……就是慕容烈?”
她的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占据了她清澈的眼底。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让自己勉强不要流下泪来,但是泪水不知不觉就从她的眼角流淌了下来。
“我根本不相信那是慕容烈,不是他……”
说着,她低下头,抽泣了一声,用手擦了一下眼泪。
韩清逸看着她,心里是怜惜,还是觉得解恨?
也许,都有吧。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在心里说:经过今天以后,她就会彻底地相信慕容烈已经死了,慕容烈这个人就会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
从此以后,她的世界就只会有他一个人了。
她还是他的瞳儿,还是以前那个瞳儿。
这当中所有发生的一切事情,他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以前,会回到从前,那些美好的从前……
“因为你不肯相信他已经不在人世了,”韩清逸走过去,温柔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说了,我都理解。”
宁瞳儿越是听到这样的话,越是难以自抑地流下泪来。
她不相信,怎么能相信,那个还在她耳边说着耳语的男人,那个说会保护她,那个说会一辈子爱着她的男人……她的老公,就这么不在了?
可是,他们都说那就是。
他有慕容烈的戒指,有慕容烈的身形……
宁瞳儿擦了一下眼泪,轻轻地用手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枚戒指叫做“翡翠夫人的眼泪”,是用钱买也买不到的珍宝。
它的每一个主人都曾经非常辉煌,非常传奇,而它的经历也非常离奇,过了许多许多个百年,才流传到现在,落到了一个古董商人手里,是慕容烈将它买了下来,作为了求婚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还记得那个时候,烟花一起绽放,那样那样美。
灿烂的烟花像许多的星辰一起在深蓝色的夜幕上闪闪发亮,排成了一排,形成了一行大字:“瞳、儿、嫁、给、我”。
那个时候,那个激动人心的画面,还仿佛就在眼前。
阿夜、露丝、尊尼王子……每一个顶尖出色的人物,从直升飞机上降落下来,笑着走到她的面前,对她说,是慕容烈将他们拜托过来,让他们为他的求婚助阵。
那个时候,那个场面,没有人会忘记。
可是……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吗?
转瞬之间,各自四散东西,而慕容烈和她竟然已经阴阳相隔?
她不相信。
她怎么也不相信。
宁瞳儿流下了泪来。
她用手摩挲着这枚珍贵的“翡翠夫人的眼泪”。
翡翠夫人的眼泪。
那是千百年前,那个传奇的女子所流下来的眼泪而凝聚的宝石吗?
现在,她的眼泪流下来,落到了翡翠夫人的眼泪之上。
也许,真的就像人们传说的一样——翡翠夫人的眼泪,其实是个不祥之物。
它那样美,那样动人,但是就像它的第一任主人一样,是个不祥之人。
所有碰过她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
而翡翠夫人的眼泪,所有佩戴过它的女子,她们最后都会经历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有的甚至结果特别凄惨。
也许,传说是真的。
它就是一个不祥之物。
但是,宁瞳儿怎么舍得将它摘下来?
这是慕容烈亲手给她戴上去的。
这是她们的结婚戒指。
也是他们爱的见证。
它和戴在脖子上的,慕容湮儿留在这世界的珍贵遗物:那条项链一样,都是慕容烈送给她的爱的见证,爱的礼物。
她无论如何,不舍得将它们摘下来。
看着它们,就像看到了慕容烈的身影。
韩清逸又拍了拍她的肩头,温柔地说:“慕容烈虽然不喜欢去医院,但是他在牙医那里也毕竟留下了记录,只要经过比较,就会知道那是不是他了。”
宁瞳儿想起那天掀起白布看到的画面。
那样烧焦的、漆黑的、面目无法辨认的遗体。
那是……
是曾经对她说着“我爱你”的老公。
不可能,她不相信。
她摇了摇头,眼泪纷纷地落下。
“我跟你一起去,我相信那一定不是他。”
说着,她往外走去。
韩清逸正要一起走到外面去,然而还没有走出门口,那摆设的巨大花瓶猛然倒了下来,而且是正对着韩清逸砸下来的。
与此同时,宁瞳儿感到有一股柔柔的,像是春风一样,如同年轻女子温柔的手一般的感觉的风吹过了自己身边,绕着自己转了两圈。
宁瞳儿抬起头,睁大了眼睛。
这种感觉很熟悉。
第285章 :独自面对
宁瞳儿眼睛睁大了,她想起了慕容湮儿的墓园里,那股柔柔吹过自己身边的风。/
她不由得就转过了身,伸出了手,像是想要触碰那股温柔的风一样,还脱口而出叫了一声:“是你吗?”
韩清逸冷不防被那个巨大的花瓶砸过来,他和宁瞳儿都没有注意到,完全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韩少小心。”
随着一声厉声的喊声,一个淡蓝色的身影猛地扑过来,将韩清逸推到了一边,巨大的花瓶“哐”地一下砸到了水晶石光洁而耀眼的地板上,一下子摔得四分五裂,这要是砸到谁的身上,那还不立刻砸出个脑震荡来?
韩清逸脸色铁青,他站稳了,看着那地上碎裂开来的花瓶碎片,牙齿咬了咬,秀雅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怒气。
但是,宁瞳儿朝他跑过来,一下子就拉起了他的手:“清逸哥哥,你没事吧?”
韩清逸眼睛里的怒气不仅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痕迹都没有,而且露出了温柔中带着欣慰的微笑。
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担心他了……
很久没有看到她这样关心他了……
她,还是着急他的,不是吗?
“我没事。”虽然韩清逸也很奇怪,好端端的,怎么花瓶会突然砸下来,但是他已经决定不再追究了。
蓝宁走过来,皱着眉头说:“这个爱德森古堡可真有意思,花瓶自己会往下砸人,该不是故意针对我们的吧?”
他说话一向都跟他的外表很不相符,句句带刺,宁瞳儿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从外面走进来的总管听到可就不爽了。
“这位先生,我们爱德森古堡是不轻易让人进入古堡的,但是只要让你进来,也不至于故意用陷阱害人什么的。”
他板着脸,不怒自威的样子还挺有气派,蓝宁看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倒也不再多说什么。
毕竟等一会儿的事才是重头戏,这也算不了什么——只要韩少没事就行。
这个意外让宁瞳儿几乎忘了刚刚那一阵风绕着她而过的事情,但是才走到门口,往外走了两步,她又下意识地停了下来。
“瞳儿,你怎么了?”
韩清逸问她。
宁瞳儿转过头看着刚刚发生了那件事的大厅,她想起那样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就像是慕容湮儿来到了她的身边一样。
只不过,这件事情说出来依然不会有人相信。
她摇了摇头,已经感觉不到慕容湮儿存在了。
然而,很快地,下一秒,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旋转楼梯的最上方,站着一个人,那人从书房走出来,来目送她离开。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套装,俊美的脸庞已经越来越苍白,苍白到惊人,跟石膏像一样的程度,一头金发也仿佛失去了光泽,在阳光下都不再发出那样闪闪动人,金子一般的光芒了。
他的病越发的厉害了。
宁瞳儿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朝他跑了过去,叫他:“父亲。
伯爵大人的脸色已经苍白到这样,而且是青白病痛得很明显,所有的疾病都已经从他的身体里隐藏不住,直接浮出了表象上了。
但是,他的身子依然很用力地站得很笔直。
如果说这是贵族的精神的话,那么也确实值得人敬佩。
韩清逸站在门口,看着宁瞳儿跑上了楼梯,眼中闪过了一丝丝冷冷的光芒,但是秀雅的嘴角微微掀起,什么都没有说。
对他来说,伯爵大人也已经是一只纸老虎了。
对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韩清逸来说,伯爵大人如果年轻二三十年,如果身体健康,或者他还会觉得他是自己的对手。
至于现在嘛……
韩清逸冷冷一笑,抿紧了嘴唇,冷冷地看着他们没说话。
宁瞳儿忍着眼泪看着伯爵大人:“父亲大人,您就别起来了,不管是什么样的消息,我带给你就行了……”
伯爵大人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是那种像对待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一样,很温柔,很疼爱的触摸。
他看着她,她现在竟然这么像那个人了。
连眼睛里不知不觉的忧伤和幽怨都像她。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放下了手,只是说:“不管是什么消息,不要强撑着,回来这里,我始终是你的父亲。”
那么像那个人,那么像啊……
真的就好像是她和自己生的女儿。
宁瞳儿点了点头,心里明明隐隐地感觉到慕容湮儿刚刚曾经来过这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是看到了伯爵大人的出现就消失了的。
——她不想见伯爵大人。
宁瞳儿知道为什么,她实在不忍心告诉伯爵大人:慕容湮儿刚刚来了这里,但是不想见他,又立刻走了。
或许根本就是,她害怕见到他吧?
只是这些话,她不忍心告诉伯爵大人。
何况,就算说了,这世上也不会有人相信她吧?
她只是点了点头:“好的,父亲。”
伯爵大人又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那样子就像对自己最珍视的小女儿一样做着道别一样,宁瞳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难受,而且自己马上又要去面对一个可能不能接受的残酷现实,所有的心理压力在伯爵大人这疼爱的触碰下,几乎都要化作眼泪掉下来。
但是,她很用力很用力地将眼泪生生忍了回去。
**坐上了车子,韩清逸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头:“瞳儿,如果觉得难受就哭出来,清逸哥哥不会笑你的。”
就像以前一样。
他在心里说。
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宁瞳儿摇摇头。
“谢谢你,清逸哥哥,你留在英国那么久,太麻烦你了。”
韩清逸的脸僵了一下。
然后又温柔地道:“我答应你爹地,要将你平安无事地带回去的。所以我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独自面对这一切?”
“谢谢你。”
“我永远都你小时候可以信赖的清逸哥哥,不是吗?”
宁瞳儿点点头,但是转过头看向了前方。
她是在与他保持距离。
韩清逸的脊背僵硬了一下,随之靠到了椅背上,伸出手来,蓝宁立即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矿泉水放到他的手里。
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了下去,韩清逸的眼睛其实很冷很冷。
没关系,现在还惦记着他,还念着自己的身份,是吗?
没关系的,很快你就会忘记世界上有慕容烈这个人,就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了。
车子往伦敦医院开过去,但是只听“嘶”地一声,就像有什么东西挡在了车子前面一样,车子猛然像是撞到了什么一样,弹动了一下,然后急促地停了下来。
司机觉得非常奇怪,一边念叨着:“明明早上才检查过的,怎么回事?”一面开了驾驶室的车门下去检查车子。
奇怪了,他不停地自言自语着,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啊?
他又回到车子的驾驶位子上来,踩下了油门。
可是,车子就是发动不起来,怎么也开不动。
司机满脑袋的问号在不停地打转,两只眼睛都睁圆了,不可思议地又下车再去检查一次。
还是没有任何问题。
司机在车子下面检查了一圈,爬来爬去,满头大汗,就是检查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但是车子开不动,也是事实。
这是怎么回事?太特么的奇怪了。司机喃喃地小声骂着。
眼看检查也检查不出来问题,韩清逸皱了皱眉,招了招手,示意蓝宁附耳过来。
蓝宁听到以后,点了点头,立刻就打电话换了一辆车子。
而且再三叮嘱一定要检查好车子。
很快地,一辆黑色的房车就开了过来。
韩清逸和宁瞳儿坐了上去,然而奇怪地事情发生了。
车子又开不动了。
明明刚刚还是好的。
不说刚刚才检查过,如果是坏的,根本不可能开那么远开到这里来,一停在他们的面前就坏了。
韩清逸从这也同样无缘无故就开不起来的车子下来,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连宁瞳儿也觉得不对劲。
莫名地,她觉得眼下这情形……就好像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去拿验尸报告一样。
宁瞳儿猛然抬起头来,韩清逸转过头来看着她:“瞳儿,你怎么了?”
宁瞳儿知道自己如果说出来,一定会被说是无稽之谈,没有人会相信。
说不定韩清逸还会说是她这段时间伤心过度,紧张过度,产生了幻觉,瞎乱猜疑。
但是,她真的觉得是。
宁瞳儿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自己在心里默默地说:“不管是怎样,让我心里有个准信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她在心里默念完这句话以后,车子竟然就能发动了。
司机满头大汗地从驾驶室的车窗伸出了脑袋来,惊喜地说:“先生,瞳儿小姐,可以了。”
宁瞳儿怔了一下,在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声:“谢谢您。”
韩清逸看她神色特别安静,甚至默然中带着一种虔诚和肃穆,觉得非常奇怪,就问她:“瞳儿,你刚刚在想什么?”
宁瞳儿说:“没什么。”
他们总算是坐回到车子上,去到了医院。
一行人来到医院,宁瞳儿心里仍然坚定地笃信着那不是慕容烈。
但是,得到的结果却让她怎么也意想不到。
“什么?”
她又问了一次。
第286章 :慕容烈死了
i^%&*〃;
验尸官重复了一次。
“您再说一次。”
然而。验尸官再说了一次还是一样的话。
“拜托……你们真的洠в信砺稹!?
韩清逸走过來。搂了搂她的肩:“瞳儿。别这样。别为难他们了。”
宁瞳儿两手颤抖。抖索着抬起來捂住了脸。
泪水滚滚而下。
验尸官又说:“女士。如果您可以确认了。请在这确认书上签字。”
“不。我不签字。那怎么可能是慕容烈……”
宁瞳儿完全是大惊失色地失控了。继而泪流满面。
她往后连退了两步。怎么也不肯去那确认书上签字。
韩清逸上去拉她的隔壁。却被她躲开。
她不停地后退。直到背部撞到了墙角。她紧贴着墙角。慢慢地蹲了下來。
蓝宁跟医生和验尸官说了什么之后。他们表示理解地点点头。毕竟这样情绪激动的家属他们也不是洠в屑?
他们先走了。停尸房里只剩下了韩清逸、蓝宁和宁瞳儿。还有一具冰冷漆黑。烧焦了的尸体。覆盖着白布。冷冷地停在那里。
灯光照在惨白的白布上。那人形的轮廓就在白布下。洠в幸凰科1'有一丝呼吸。怎么能让宁瞳儿心甘情愿地相信。那洠в腥魏紊氖濉>谷痪褪撬陌恼煞颉?
慕容烈怎么可能就这样丢下她。
他明明跟她说。会永远爱她。会一辈子在一起的。
韩清逸上去扶住她:“瞳儿。别忍着。想哭就哭出來吧。”
但是。宁瞳儿洠в泻窟罂蕖?
她滑坐在墙角。抱着自己的头。沉默地、不停地流眼泪。肩膀在不停地颤抖。可是她洠в锌蕹錾簟?
韩清逸拍着她颤抖的肩头:“瞳儿。”
宁瞳儿抬起头來。那张清丽的脸上泪痕纵横。无望地看着他:“慕容烈真的死了。”
韩清逸点点头:“你节哀顺变。”
宁瞳儿又低下头去。肩膀不住地抖动。
韩清逸的手放在她的肩头:“瞳儿……”
宁瞳儿却推开了他。她猛地站起來。韩清逸微微错愕地看着她。却听她抽泣着说:“我不相信。骗人。你们都骗人。你骗我。医生骗我……”
韩清逸微微色变。
然而。宁瞳儿接下來的话说明她只是不肯接受现实。
“慕容烈也骗我。他说会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不会变……他骗我……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大骗子……”
说着。她转头往外面跑去。
韩清逸上去追了两步。蓝宁走过來:“韩少。”
韩清逸慢慢地放慢了脚步。蓝宁有些疑惑地说:“韩少。您怎么不去追瞳儿小姐。”
韩清逸看着宁瞳儿跑出去的方向。慢慢地说:“就让她哭吧。”
蓝宁挑了挑眉。洠г谒凳裁础?
**
宁瞳儿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跌跌撞撞地跑了很远很远。眼泪一直不停地流下來。
眼前是和慕容烈在一起的画面。
全是他。
不停、不停地闪过。
纵横交错。重叠在一起。全是他的样子。全是他的笑。全是他霸道而温柔的目光。
他低下头说:“永远不要离开我。”
他紧紧地抱着她说:“我想你。”
他从阳台上翻过來。抱住了她。
他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看满天的烟火。
那烟花绽放得那样绚烂。那样璀璨。好像满天的星光一起在闪耀。
瞳儿。我爱你。
瞳儿。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瞳儿。永远不要离开我。
瞳儿。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瞳儿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多远。天色已暗。阴沉沉的天气一直是英国的特色。在漫天快要阴暗得凝固的雾气中。她看到前面有个身影。高大的身影。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站在一辆打开了车门的黑色房车前面。正要上车。
“慕容烈。慕容烈……”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是你吗。慕容烈。我知道是你……”
她跑过去。从背后紧紧地抓住了那个人的胳膊。眼泪不停地落下來。
“慕容烈。跟我回家。跟我回家好吗。”
那个男人一下子转过身。俊美的脸孔。头发也是黑色的。然而并不是慕容烈。
宁瞳儿顿时松开手來。含着眼泪的大眼睛盈满了失望。甚至是绝望。
她接连地后退了两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这个男人的司机从车子里下來。走过來问她:“小姐。小姐。你洠掳伞!?
宁瞳儿含着眼泪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一脸的绝望。
那个高大俊美的男人走过來。摆了摆手示意司机让开一下。然后他蹲下來询问宁瞳儿:“小姐。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宁瞳儿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
这是一双美到极点。也绝望到令人心碎的眼睛。这个男人顿时一怔。
“骗子。骗子……”
宁瞳儿喃喃地说:“我再不相信你了。骗子。骗子……”
司机站在一边。困惑道:“小姐。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呢。”
男人对他摇了摇头。司机住了口。男人低下头。问她:“小姐。您说谁是骗子。”
宁瞳儿的眼泪哗地一下从脸上流淌下來。雪白清丽的脸上满是绝望。
“骗子……慕容烈你是骗子……”
她喃喃地说着。像是完全洠в刑侥腥说幕啊r矝'有看到眼前这个男人一样。她已经完全失了神。只是不断地重复喃喃自语着这一句话。
“骗子。慕容烈你是一个骗子……”
男人皱了皱眉。
慕容烈。
这个名字很耳熟。
在哪里见过吗。
他一时想不起來。
“小姐。我有什么能帮你的……”他对眼前这个心碎绝望的清丽女孩子说着。然而她像是根本就洠в刑剿幕啊i踔镣耆珱'有注意到面前有他这个人一样。
他被忽视得彻底。
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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